秘方气死名医

杨秉辉

【中图分类号】R151.4+1 【文献标识码】B 【文章编号】2095-6851（2018）11-006-01

某省山区有一农妇，名唤王细妹。这王细妹长相、性格都好，只是有个怪病，一跑就“心口疼”，干不了多少农活。细妹21岁嫁到宅后村做媳妇，婆家不要她干重活，丈夫对妻子甚是疼爱，婆媳也和睦。第二年细妹给婆家添了个孙子，把公婆欢喜得不得了。

关于细妹的毛病，也曾到县里看过，说是冠心病。冠心病的全称是“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多发生于中老年。动脉粥样硬化，血液中脂质成分阻塞冠状动脉，以致冠状动脉血流减少，心肌缺血，人体有较多活动时心肌血供不足发生心绞痛。细妹的症状与之相似，在活动时心口痛，故县医院的医生说是冠心病。但县里的医生也觉得奇怪，这么年轻的人怎么会生这病。细妹已经得病十来年，只要不干重活就行，自然也懒得去省里检查。

有一回，省里有专家下来，听说宅后村有个年轻妇女有冠心病，特意跑来看看。专家到底有经验，问问情况，又拿听诊器听一听，说：“这不是冠心病，是风心病，即风湿性心脏病，二尖瓣轻度闭锁不全与主动脉瓣狭窄。”这些什么瓣、什么狭窄之类的话，王细妹和家里人听不懂，只是请教专家“吃什么方子”。专家笑笑说：“要做手术，换瓣，换双瓣。”王细妹和她家的人还是听不懂，专家看着她们茫然的样子，解释说：“这个病只有开刀能治。”他们总算听懂了，便问：“开在哪里呢？”专家道：“心脏病，自然是开心脏啦。”要在心脏上开刀，对王细妹一家来说真犹如天方夜谭。

出了門，专家的学生问道：“老师，她是风心病，怎么症状像冠心病呢？”专家解释道：“她的主动脉瓣狭窄，心脏搏出的血少，冠状动脉开口在主动脉根部，得到的血自然也就少，因此有了类似冠心病的症状。”

专家是找上门来的，王细妹他们本身并无求医的想法。而且他们还有个治病的“方子”，这方子万试万灵，据说是在娘家的时候，那边村子里的土郎中传的：发病的时候就躺下，喝碗糖开水就好。真的，一碗糖开水喝下去，不出几分钟，心口就不疼了。他们说“秘方气死名医”，这话是不错的。风心病现在已经比较少见了，但还是有。以类似心绞痛样症状为主要表现的，确实不多。已经形成的瓣膜病变，服药确实不能纠正，根治的办法是通过手术换上人工瓣膜。换瓣手术已经比较成熟，不过，花费不少，而且术后需要长年服用抗凝剂。服用抗凝剂又需要定期检测凝血功能，调整剂量。这对于一个山区的农民来说确实是十分不便的。乡村医生的办法倒好，发病的时候躺下来，喝碗糖水。糖水当然不能治风心病，病人的症状缓解，实在是“躺下来”休息的结果。糖水要躺下来喝，糖水成了促成休息的载体。不管这乡村医生对主动脉瓣与冠状动脉血供的关系了解多少，叫人躺下来喝糖水，确是一种智慧。当然，病人的状况尚好，也可以暂不考虑手术之事，所谓“因地制宜、因人制宜”，为医生者是应该有这能力的。

（摘自《财务科长范得“痔”：医学教授告诉你看病的学问》复旦大学出版社图/童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