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宁
颜宁,女,1977年11月出生,清华大学医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分子生物学系终身讲席教授。“影响中国”2017年度科技人物 。
身为一名纯粹的科学家,颜宁却屡屡被贴上“明星学者”等标签。面对外界的解读,她保持着科学家的独立品格,和个人的率真、清新风格。她是国际化的、代表未来的科学家。
公众眼中的科学家,身上的标签都是“艰苦奋斗、低调谨慎”。但颜宁与他们不同,她活得本真、自我:在微博上大谈热播剧剧情、转发她喜爱的明星照片、做微信公众号主编,和闺蜜一起做视频访谈,在网上对看不惯的事情直接批评……她的这些“业余活动”,和严肃媒体上不时传出的“颜宁课题组又有科学新发现”的消息一起,勾勒出她的公众形象。
容貌清秀的颜宁拒绝别人用“美女科学家”这类词来称呼她。在做客央视《开讲啦》节目时,主持人撒贝宁说“您的名字不该叫颜宁,应该叫‘颜值’”,她马上怼了一句:“‘宁’送给你了!”对方一时语塞。“‘女科学家’这个称呼如果细想,也有性别差异带来的隐性歧视。”她解释了在央视节目上拿“女科学家”说事的原因。
颜宁是一名高产的实力派科学家。2009年以来,她以通讯作者身份在《自然》《科学》《细胞》三大期刊(在业内被简称为CNS)上发表科研论文19篇,其研究成果在2009年和2012年被《科学》年度十大进展引用;2016年,她被《自然》评为十位“中国科学之星”之一;HHMI国际青年科学家奖、杰出青年、长江学者、何梁何利奖、吴杨奖等各种奖项和称号更是拿到手软。“学术判断力敏锐,高效、执行力强。”谈及自己的实验室“老板”时,清华大学生命科学学院副研究员周强说了这几个词。
2017年2月,颜宁研究组在《科学》杂志报道了世界上首个真核电压门控钠离子通道的近原子分辨率结构;7月,又在《细胞》发表了更为经典的来自电鳗的电压门控钠离子通道结构。
谈及学术收获,颜宁抬高了声音,调皮起来:“哎呀,我可‘牛掰’了!钠通道是业界很多实验室都想要做的,已经研究了好几十年,但我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收获了俩结构。”开玩笑过后,她解释说,实际上,这次发现并非一朝一夕之功,而是自己最近10年持续努力的结果。这次的成功,首先还得归功于清华的冷冻电镜平台,其次是在样品制备上,团队前些年已经积累了大量经验。
颜宁有很多值得人们津津乐道的标签:毕业于清华的美女学霸、结构生物学大牛施一公的得意门生、30岁的清华正教授、在CNS发文章如同灌水,被视为高端海归人才的后起之秀。
2017年是颜宁学术生涯的一个高峰期。这一年,她不仅攻克了长期的科研目标,还完成了一次身份转换,从清华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拜耳讲席教授变为普林斯顿大学分子生物学系雪莉·蒂尔曼终身讲席教授。这使颜宁再度成为新闻焦点,这次选择让她被纳入一个新的群体——“归海”一族,并且被解读为“负气出走”。
2017年,11月28日,2017年中科院新晋院士名单发布,很多媒体在报道这一消息时,标题都要捎带上“颜宁落选”这个点。颜宁对此表现得毫不在意。她说:“科学家的名片是她的科研成果,而不是各种头衔。不论是否当选,我还是我。”颜宁斥责网上那些关于她“负气归海”的猜想纯属无稽之谈。她有些激动地说:“普林斯顿是我的母校,回到普林斯顿任教,是我一直的理想!清华对我的支持非常有力,令我毫无经费之忧。可以说,我在清华就跟公主一样。”这也是颜宁对网上“负气出走”一说感到气愤的原因。她解释说,清华对青年科研人员有专项支持计划,对于发表高影响因子论文也有一定的奖励,在各种支持下,她并不很需要去校外辛辛苦苦申请经费。她坦承,自己是幸运的,之所以直到今天依然可以保有棱角,是因为在清华这座象牙塔内,她并没有经历过太大的挫折与困难。颜宁也因此把清华看作“娘家”。她衷心感谢学校和学院领导与同事们。
中国科学院院士王志珍称:“以颜宁为代表的又一代更加年轻的中国科学家,由于在中国的土地上取得的非凡的科研成果而被世界著名一流大学或研究机构从中国聘出去担任正教授、讲席教授的学术职位,这难道不是中国科学技术事业新时代的一个标志吗?”王志珍问她:“颜宁,你是清华大学终身讲席教授,也拥有中国乃至于世界学术界公认的学术地位,为什么还要折腾自己一切从头开始呢?我觉得这有点自讨苦吃。你如何回应外界的关注呢?”颜宁回答说:“我去普林斯顿确实有点自讨苦吃,我在清华这个我最爱的母校待得太舒服了,害怕自己的才智不知不觉浪费了,想换一个环境重新挑战自己。另一方面,改革开放以来,有大批的留学生出国,是做学生,现在终于看到了一批人被请回去,而且是到了顶尖的学校做先生。这是很多老一辈科学家的梦想。”
“我从没有想过科学界有没有圈子这个问题,如果真有,我也不混圈子。我很宅,时间都花在了实验室,业余时间就宅在家里上上网,追追剧,看看书。其实我是个网瘾少女。”颜宁这样描述自己。2010年11月,新浪微博刚开通,很多人还不知道其为何物的时候,颜宁就发了第一条微博。至今她已经发了3000多条微博。“她一直比较‘文艺’,喜欢看小说、看电影,还担任系刊的主编,我那时从来没有想过她后来会从事科研这条路。”清华生科院院长、颜宁的“损友”王宏伟回忆说。据颜宁的大学同学兼闺蜜、盖茨基金会北京代表处首席代表李一诺在《我和颜宁这些年》一文中的叙述,颜宁从小学就开始看武侠小说,追明星八卦,大学时选修了电影课,到处看电影。大二时,忽然要去竞选系学生会主席,竟一举战胜竞争对手,成功当选。
颜宁这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闯劲儿,在大学毕业申请美国学校时再次发挥作用。当时,施一公是普林斯顿分子生物学系的助理教授,负责面试亚洲学生。颜宁因病错过了施一公回清华的讲座,便给他写了一封英文自荐信。在列举了自己的种种成绩后,信是这么结尾的:“我觉得自己在各方面能力都很出色,我希望把时间花在更有价值的地方。但申请出国太浪费时间和金钱了,如果普林斯顿大学录取我,我就不用再花精力申请别的学校……”这封信给施一公留下了深刻印象,他从普林斯顿打电话面试了颜宁。大四寒假时,颜宁获得了普林斯顿的录取通知书。
做一名“铁肩担道义,辣手著文章”的记者,是颜宁曾经的理想。因此,在高中分班时颜宁选择了文科。但年级第一的她,被班主任老师强行拉回了理科班。报考清华生物系也是父母的主意。“上了大学以后才发现,我来清华是来对了!”“清华厚道、大气、稳重,普林斯顿优雅、淡定、高贵,这是我一生中最爱的两个地方。”在2014年清华大学毕业典礼上,颜宁这样表示。她对清华园充满感情。
在成长为一名优秀科学家的同时,颜宁也开始关心公共事务。一开始,有人喊颜宁“女科学家”,她只是下意识地反感,喊多了她就开始思考,为何人们在提起科学家时总要强调女性这一性别?慢慢地她发现,身边有很多优秀的女博士在完成学业后都没有继续从事科研。她觉得需要为改变这一局面做点什么,开始在各种场合鼓励女性从事科研。
一次,在学院面试博士生时,一名男同事问一名应试的女生,“你现在到了一定年龄,将来怎样平衡家庭和科研?”颜宁立即插话:“你可以不回答。这是一个有性别歧视的问题。你们为何从来不问男性如何平衡家庭和工作?”
颜宁一直单身,但对于此类话题,她一概不予回应。在社交网络上保持高调的同时,颜宁也严密地守护着自己的个人世界。
曾有记者问颜宁,“你觉得自己跟大众印象里的主流科学家有什么不同?”她又冒出一句神回答:“我不就是主流科学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