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冯富珍 率领全球向疾病宣战

梁伟

2017年7月1日，前外交部长特沃德罗斯·阿达诺姆博士接替陈冯富珍，成为世界卫生组织（WHO）新任总干事。

2006年11月9日，陈冯富珍当选世卫组织总干事，2007年1月正式履职，陈冯富珍成为首位当选联合国组织最高领导人的中国人，并于2012年5月获得连任。在任期间，陈冯富珍先后面对了H1N1流感，埃博拉病毒、巴西寨卡病毒的爆发，并领导世卫组织在各国卫生能力建设、尤其在发展中国家卫生系统建设方面作出突出贡献。勤奋敬业的她赢得了全世界的广泛赞誉，因此，在第70届世界卫生组织大会上，69岁的她被授予世卫组织终身名誉总干事。

今年10月，在“健康与人类命运共同体”为主题的第二届健康大会上，陈冯富珍在发言中提出：“健康与人类命运共同体，不单单指人身体、精神的健康，还要同时构建心理健康、道德健康、环境健康、社会健康；健康与人类命运共同体，不仅仅是指人与人的和谐存在，更是人与动物、人与地球的和谐发展”。

首位当选联合国组织最高领导人的中国人

在世界卫生组织，陈冯富珍负责环境卫生方面的全球统筹工作。除了鼓励各国制定防范流感大流行应变策略，推動疫苗开发，协助发展中国家加强抵御流感大流行的能力外，她成功提升了国际社会对防御流感大流行的关注以及重视，对世卫组织在全球防控禽流感的工作做出了重要贡献。

2006年7月25日，陈冯富珍宣布辞去助理总干事的职务，原来为了更好服务于世界公共卫生事业，在得到中国政府的推荐后，她决心参加世卫组织总干事的竞选。虽然竞选对手极为强劲，但是陈冯富珍感受到了背后祖国强大支持的力量。中国政府史无前例地派出了强大阵容支持陈冯富珍代表中国出战。时任国务委员唐家璇、时任外交部部长李肇星等人先后会见了她，强调中国政府高度重视并积极支持陈冯富珍竞选该组织总干事。当时，就连时任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在接受媒体采访时，都坦言愿意为她竞选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一职“拉选票”……

当年11月，瑞士日内瓦，竞选开始。五个人进入到了最后的面试，除了陈冯富珍，还有日本世卫组织亚太地区办事处主任尾身茂、墨西哥卫生部长佛伦克、科威特资深世卫官员贝比哈尼与西班牙卫生部长萨尔加多四位候选人。

陈冯富珍最后一个走进面试现场，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规定，每名候选人的面试约一小时，前半小时由候选人作自我介绍，解释参选政纲和工作目标、分析世卫面对的各种挑战，并提出解决方法，余下的半小时则接受执委的质询。

“就技术能力而言，诸位知道我最好的记录是在非典和禽流感期间的表现，但是我的能力和经验远远超出了这一领域，这一点诸位可以从我的简历中看得出来。作为香港卫生署署长，我曾经管理过七千名员工和每年将近5亿美元的预算，这为我管理大型复杂组织机构积累了经验。”面对34名执委，陈冯富珍无比坚定地说：“世卫组织总干事并不是一个只具有象征性意义的虚职。总干事起的是领导、引导和决策的作用。这些决策影响到全世界千百万人民的生活……在香港任职期间，我引入了‘从尿布到坟墓的医疗理念。我想要重复一点：总干事并不是世卫组织的统治者，你们才是。但是，如果我被提名并当选，一定会留下自己的个人印记。我已经在公共卫生领域工作了将近三十年，我将用承诺、激情和谦卑来为世界卫生组织的成员国服务。”

陈冯富珍富有激情和感染力的演讲深深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位执委，经过四轮投票，世卫总干事选举史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位候选人连续以高票当选的局面，这个候选人就是陈冯富珍。最终，世界卫生组织执委会主席费尔南多·安特萨纳·阿拉尼瓦尔在世卫组织总部大楼会议室宣布：世卫大会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投票，通过由中国政府推荐的香港前卫生署署长陈冯富珍出任世卫组织新一任总干事，全场顿时响起一片掌声。这是中国人第一次在联合国专门机构中担任最高职位，也是在重要国际组织担任领导人的第一位中国妇女。

“我是一个国际公务员，我是为世卫193个成员国服务，不会偏帮任何一个国家，不偏不倚是我一贯工作的立场，我们的立场一贯都是要求国家与我们分享信息及分享样本。虽然我是一个中国人，但一旦担任世卫组织秘书长，我就是国际公务员，我服务的对象是世卫组织193个会员国。我会倡导世界卫生，如果任何一个会员国在公共卫生方面有需加强的地方，我也会指出。”当选之后，面对记者的提问，陈冯富珍如是说。

走在抗击埃博拉的前线

2014年7月的最后一天，陈冯富珍又一次把休假的行囊换成出差的装备，登上前往几内亚首都科纳克里的飞机，去展开一场影响至深的对话。8月1日，马诺河联盟特别峰会如期召开。4个小时的会议中她与几内亚总统孔戴、利比里亚总统瑟利夫、塞拉利昂总统科罗马坦诚会谈，促成三国元首对埃博拉疫情的危害性、严峻性和高风险达成共识，成功协调三国联手抗疫，并共同向国际社会发出援非抗疫的强烈呼吁。

还在时差中的她，不顾旅途劳顿和感染危险，随同医疗小分队辗转于几内亚疫区，直面被疫情感染的患者，寻求有效控制疫情的方案。作为全球防控传染病和流行病的资深专家，疫情带来的创伤和苦难让她潸然泪下，埃博拉孤儿无助的眼神触动着她的慈母情怀，更坚定了她同疫情战斗到底的决心。原始的丧葬习俗、宗教传统加剧着疫情的蔓延，让她痛心疾首，促使她发出“隔离、隔离、再隔离”的呐喊，并通过世卫组织平台将“援非抗疫”的呼吁传向全世界。

从科纳克里回到日内瓦后，陈冯富珍紧急启动1亿美元资金实施埃博拉疫情强化响应方案，并协调派遣200多名医护人员第一时间奔赴疫区。接下来的几个月，疫情加速肆虐蔓延，人们纷纷撤离疫区，但这并不能阻止她冲锋陷阵、四处奔走的脚步。

不论是弗里敦、蒙罗维亚等感染高风险城市，还是纽约、伦敦、布鲁塞尔、莫斯科等首都地区，都留下了陈冯富珍深入调研和奔走呼吁的身影。她借各种疫情专题会、信息通报会、疫苗研发会、记者会积极推动疫苗研发和临床试验，并发出呼声，寻求国际社会支持。

11月初，马里出现疫情，陈冯富珍紧急致电凯塔总统，主动谏言，助其抗疫。两周后，马里疫情有所加重时，她亲赴巴马科，到访当地治疗中心，指导疫情防控，同时视察疫苗临床试验进展情况。12月中旬，在弗里敦，她热情拥抱刚刚治愈、却被自己社区所排斥的女护士丽贝卡，鼓励她迎接新的生活，投入新的工作，不仅体现出对所有战斗在疫区一线医护人员的尊重和关怀，更是勇敢地向国际社会传递埃博拉病毒是可以战胜的明确信息。

即使已经拼尽全力，在卸任之后，陈冯富珍在STAT刊文中表示：“任内我最大的遗憾是，WHO对西非埃博拉疫情暴发应对迟缓。我在2015年世界卫生大会上演讲时坦率表示：‘我再不愿看到世卫组织准备不足、人手缺乏、缺少资金或者没有相应管理机构应对的窘境再现。幸运的是，这种坚定决心催生了世卫组织新的医疗应急计划。世卫组织积极应对埃博拉疫情，也使得我们能够向全世界推出首个疗效明显的埃博拉疫苗。”

这些年来，对于疫病感染者来说，陈冯富珍就像守护神，哪里有险、重、难的疫情需要防控，哪里就有她忙碌的身影。她始终责任在肩，时刻关注疫区国家疫情防控进展。她始终是一抹亮色，给疫区人民战胜疫情带去希望和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