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海外耕地投资的区位特征及其影响因素
——基于2000—2016年土地矩阵网络数据*

2018-11-19 09:12姜小鱼陈秧分王丽娟
中国农业资源与区划 2018年9期
关键词:区位东道国耕地

姜小鱼,陈秧分※,王丽娟

(1.中国农业科学院农业经济与发展研究所,北京 100081;2.浙江省农业科学院,杭州 310021)

0 引言

海外耕地投资是指投资国与东道国的企业通过签订合同、口头协定等方式,租赁或购买东道国耕地资源,从事农业生产及相关经营活动,以促进耕地资源跨国再分配的投资活动[1]。近年来,国内不断增长的农产品需求与农业资源短缺的矛盾逐渐凸显,适度进行海外耕地投资成为掌控全球农产品供应网络、保障国家粮食安全、提高我国农业竞争力的重要手段[2]。2013年,我国农业对外投资规模首次超过引进规模,迈入了主动参与全球农业资源配置的新阶段,但面临企业竞争力不强、投资效果偏低、投资环境严峻等问题[3-4]。对外农业投资遭遇困境,反映国家支持政策不健全、对外农业投资竞争激烈、东道国制度和市场环境不确定性偏高等外在原因,暗含对外农业投资的区位决策、模式选择与支持政策这一科学问题。合理的投资区位,是因地制宜优化投资模式,保证对外农业投资项目可持续发展、实现全球范围内农业资源优化配置的基础前提。

对于对外直接投资的区位选择,国际上形成了产业组织理论、国际贸易理论、内部化理论、综合理论等各个流派。产业组织理论学派以Hymer[5]的垄断优势理论和Knickerbocker[6]的寡占反应理论为代表,认为国际直接投资更倾向于流向投资环境不同的市场以及资本市场发达、市场结构为寡占型的国家。国际贸易理论学派以Vernon[7]的国际产品生命周期理论和Kojima[8]的比较优势理论为代表,认为国际直接投资会从拥有资金、管理、技术等优势的国家流向不具有这种相对优势的国家。Buckley[9]和Rugman[10]的市场内部化理论关注的是中间产品市场的缺陷,认为国际直接投资会流向那些使市场不完全的国家。在综合理论学派中,以邓宁[11]为代表的国际生产折衷理论认为区位优势是决定投资流向的主要因素。可以看出,各理论学派研究国际直接投资区位选择的视角、侧重点各有不同且主要针对非农领域,基于农业投资具有高风险、周期长且规模经济门槛高等特点,其区位选择是否存在不一样的规律值得深入研究。

随着我国对外投资规模的扩大,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区位选择的相关问题受到学术界广泛关注。国内外学者从不同角度深入研究了东道国的资源条件[12-13]、地理距离[14]、与中国的关系[15]和相对市场规模、城镇化水平、税率等投资环境[16-17]对我国对外直接投资区位选择的影响。也有部分学者对中国农业对外投资的区位选择进行了探索,如汪晶晶等[18]以994家境外企业为样本,运用条件Logit模型研究表明企业在生产环节更关注东道国的农业自然资源,在营运环节更重视东道国的市场规模及潜力,倾向于投资经济和法律制度质量高的国家。操龙升[19]基于供给侧改革视角,认为针对发达国家的农业投资应利用其广阔的消费市场,对亚洲国家的投资应借助频繁的贸易往来、便利的交通以及文化的相似性,为我国农业对外投资创造更优越的环境。综上所述,关于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研究主要集中在非农领域,而农业对外投资区位的研究集中在东道国的市场规模、制度、交通等投资环境对区位选择的影响,对农业资源、地理距离等影响因素的关注较少。

在“一带一路”倡议深入推进、国家综合实力持续上升、对外投资贸易协定陆续签订的背景下,预计中国对外农业投资规模将加速增长。文章在已有研究基础上,基于land Matrix数据库总结中国海外耕地投资的区位分布特征,并采用Spearman相关分析方法研究其影响因素,利用对应分析探究各东道国的相对优势,在理论层面,可从比较优势视角出发细化投资空间分布,为后续建立农业领域投资区位分析模型、研究中国农业对外直接投资行为提供参考,加深对农业对外直接投资规律的理论认知,在实践层面,可探究中国海外耕地投资的驱动因素,为我国企业识别各国比较优势、找准目标国家、提高投资效率提供参考依据。

1 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1.1 变量选择与数据来源

理论上,海外耕地投资区位选择受地理距离、东道国区位优势、制度等多方面因素共同影响,根据现有的研究成果,考虑到数据的完整性和可获取性,该文拟从东道国的农业资源禀赋、投资环境、地理距离以及与我国关系等几个方面切入,选取依据及其测度指标如下。

农业资源禀赋:东道国的土地、劳动力等农业资源越丰裕,投资者获得相应资源所付出的成本越小,因此农业资源丰富的地区更容易吸引中国企业投资[18]。该文选取农地规模、农地质量、劳动力密度、劳动力素质这几个变量衡量东道国的农业资源禀赋。

投资环境:东道国投资环境主要包括国家发展水平、对外开放程度、投资潜力、市场规模、基础设施情况、制度情况等,投资环境体现当地农业发展基础与市场消费潜力,关系到企业能否持续、稳定地进行农业生产经营。该文选取机械化水平、经济发展水平、对外开放程度、投资国数目、市场规模、交通设施、政治稳定指数、法律制度几个变量代表东道国的投资环境。

地理距离:一般来说,两国地理距离越远,文化、心理差距越大,沟通、协调、管理、控制的成本越高[20],因此企业会优先选择与我国距离较近的国家和地区进行投资[18]。该文应用经纬度距离计算软件,采用北京与各国首都的经纬度距离作为两国地理距离。

两国关系:良好的双边关系是推动双向投资合作的重要保障,可为我国海外耕地投资保驾护航[15]。该文重点研究两国经济关系对中国耕地投资区位选择的影响,中国与东道国经济关系越密切,越倾向于投资该地区。

研究样本涉及2000—2016年中国137宗海外耕地投资项目及其所涉及的35个东道国。各变量采用2000—2016相应年份的均值,一是减少年际之间数据波动的影响,二是部分年份缺失个别指标的个别数据,采取均值的方式可以保证必要的研究变量。各变量和数据来源如表1。

表1 变量与数据来源

1.2 研究方法

(1)Spearman相关分析。Spearman相关系数又称秩相关系数,是利用两变量的秩次大小作线性相关分析,对原始变量的分布不作要求,具有比其他相关分析适用范围更广、可以有效揭示变量之间相关关系等优势。由于海外耕地投资区位选择的影响因素复杂,涉及的国家数量偏少,不适宜采用严格的计量经济模型,且该文通过研究海外耕地投资的倾向性特征及其与各变量的相关关系,重在得出海外耕地投资的一般性特征,进而形成相关结果及启示,适宜采用Spearman相关分析方法。

(2)对应分析。对应分析又称相应分析,目的在于揭示变量与样品之间的相互关系,通过对原始数据进行规格化处理,将变量和样品同时反映到相同坐标轴的二维散点图上,利用各散点空间的位置关系表现变量和样品的关联程度,两者之间的距离越近,则表示其关联性越强。该文利用对应分析探索各东道国的比较优势,若该国与某一因素的距离越近,说明该国这一比较优势越明显,则中国对该地区的投资有较大可能是受这一因素驱动。

2 中国海外耕地投资的区位特征

2.1 东道国地理分布情况

据land Matrix数据显示, 2000—2016年,中国参与的与农业相关的海外耕地投资目标国共35个,广泛分布在亚洲、欧洲、非洲、北美洲和南美洲(图1)。从耕地投资面积来看,我国实际海外耕地投资总面积为284.66万hm2,亚洲被投资土地面积最大,达151.12万hm2,占我国海外耕地投资总面积的53.09%; 其次是南美洲,为72.92万hm2,占投资总面积的25.63%;我国在非洲和欧洲的海外土地投资面积分别为40.88万hm2和17.44万hm2,占总投资面积的14.36%、6.13%;北美洲被投资土地面积最小,仅2.3万hm2。具体到国家层面,被投资耕地面积最大的国家依次为缅甸、圭亚那、老挝,分别为85.31万hm2、62.71万hm2、24.27万hm2。从投资项目数量来看,我国2000—2016年海外耕地投资项目共137宗,其中在亚洲的耕地投资项目有88起,占我国海外耕地投资项目总数的64.23%; 在非洲的耕地投资项目有37起,占项目总数的27.01%; 在南美洲的耕地投资项目有6起,占4.38%;在欧洲的耕地投资项目有4起,占2.92%;在北美洲的耕地投资项目仅2起,占项目总数的1.46%(图2)。可见,无论是从耕地投资面积还是项目个数来看,从洲际层面到国家层面,我国海外耕地投资均表现出明显的地域集中性,且主要集中在水热条件好、与我国地理距离较近且文化相似度高的东南亚地区。

图1 耕地投资面积的洲际分布 图2 耕地投资项目个数的洲际分布

图3 被投资土地用途

图4 中国海外耕地投资的时间变化趋势

2.2 耕地用途细分下的区位分布

我国主要通过购买和租赁两种方式进行海外耕地投资,被投资耕地用途多样。统计结果显示(图3),共94个投资项目,合计101.53万hm2土地涉及粮食和非粮食农产品的种植,其中粮食作物包括小麦、大豆、高粱、玉米、水稻、木薯等,广泛分布在亚洲、欧洲、非洲、北美洲、南美洲; 非粮食农产品包括橡胶、甘蔗、棉花、烟草、油棕、茶、水果、蔬菜等,集中分布在柬埔寨、老挝、缅甸、印度尼西亚等东南亚国家。此外,被用来发展林业的土地共有89.54万hm2,分布在刚果民主共和国、莫桑比克、圭亚那、老挝; 被用于生产生物燃料的土地共61.06万hm2,分布在老挝、缅甸、菲律宾、贝宁、埃塞俄比亚; 用于发展畜牧业的土地有11.6万hm2,分布在马达加斯加、莫桑比克、俄罗斯; 另有少部分土地用于开发可再生资源、发展旅游业和工业等,分布在缅甸、柬埔寨、老挝、越南等东南亚国家。

2.3 耕地投资区位分布的时间变化趋势

利用land Matrix数据库统计中国2000—2016年在海外投资耕地情况,绘制出我国在各大洲投资耕地的时间变化趋势,如图4所示。总体来说,我国海外耕地投资基本上是从2002年开始起步,投资初期的区位选择遵循“就近原则”[21],目标主要是与我国地理距离较近、政治关系较好的东南亚和非洲国家,这样可以较快融入当地环境,减少耕地投资的额外成本。2005年以后,中国不仅加大了对亚洲、非洲等国的投资,还将投资范围扩展到玻利维亚、巴西等南美洲国家,这一阶段我国海外耕地投资规模持续增长。但到2008年,我国对各个地区的投资均出现大幅下跌,这可能是受金融危机影响,国际整体经济形势不佳,我国耕地投资受资本、环境等限制。美国次贷危机过后,全球粮食价格高涨,我国企业看到了耕地投资的高回报率,使得耕地投资规模再次增加[22]。但2012年之后,我国对各大洲的投资再次持续减少,这可能一方面是因为耕地投资本身的敏感性使得各国纷纷出台政策限制对土地的投资,另一方面由于种植环节的高风险性,使得企业不得不慎重进行耕地投资。最近几年,通过海外并购等方式进行的“褐地投资”越来越活跃,我国海外耕地投资的减少更大程度上与我国海外土地投资模式的转变有关。

3 中国海外耕地投资区位选择的影响因素研究

3.1 相关分析

表2 Spearman相关分析结果

为探究我国海外耕地投资区位选择的影响因素,除耕地投资面积、耕地投资项目个数两个被解释变量外,考虑到数据的完整性和可获取性,该文选取基于东道国的14个变量,取其在2000—2016年间的均值,得到35组数据。利用SPSS进行东道国耕地投资面积、耕地投资项目个数和各自变量的Spearman相关性分析,结果如表2所示。

从东道国耕地投资项目个数来看,在0.01的显著性水平下,农村劳动力密度与投资项目个数显著正相关,人均GDP和地理距离与投资项目个数显著负相关; 在0.05的显著性水平下,两国贸易总额增长率与投资项目个数显著正相关; 在0.1的显著性水平下,投资国数目与投资项目个数显著正相关。一方面,为降低生产成本,投资者偏向于向农业劳动力密集的地区投资,相对于发达国家,这些国家的劳动力成本优势明显[23],而这些国家投资环境较好且潜力较大,通常也是其他国家海外耕地投资的聚集地。另一方面,目前我国海外耕地投资的主体多为国有企业,代表国家意志,其投资行为带有一定的外交战略和农业援助属性,并非单纯地追求企业利润的最大化[18],因此两国之间的关系对于投资者的区位决策来说至关重要。此外,从地理位置上来说,与我国地理距离越近的国家,投资项目数量越多,越会形成“集聚效应”,这对我国企业“抱团出海”,降低风险,节约成本,实现资源、信息共享十分有利。例如东盟地区与我国地理距离较近,文化相似度高,容易获得当地社会的认可,构成了东盟国家独特的区位比较优势[21-24],能够减少我国企业投资运作的额外成本[25]。

从东道国耕地投资面积来看,在0.05的显著性水平下,农业灌溉用地占比、与投资面积显著正相关,政治稳定指数和法律制度与投资面积显著负相关。说明我国企业在进行海外耕地投资时,更倾向于土地资源禀赋较好、政治不稳定且法律体制较宽松的地区。一般来说,政治环境稳定、法律制定完善的国家更吸引外国投资者投资,但该文研究结果与之相反。部分研究者认为,比起政治社会环境的稳定,东道国和母国政治经济制度的相似度是影响外商投资区位选择更为重要的因素,制度文化的相似性使企业容易适应当地环境,提高投资的成功率[15]。另一方面,由于土地投资的敏感性,制度较为完善的发达国家对外商大规模土地投资持限制态度,而发展中国家为提高经济发展水平,引进先进经验、技术,对外商投资的需求更为旺盛。

总体来说,针对投资项目个数和针对耕地投资面积的分析结果之间存在较大差异。从投资项目数量来看,我国投资商更倾向于国家发展水平较低,劳动力成本低廉且与我国地理距离较近、关系较好的国家,这与Kojima的比较优势理论所认为的国际直接投资会从拥有资金、管理、技术等优势的国家流向不具有这种相对优势的国家的一般规律相一致,但同时农业对外投资区位选择还与国家关系、政府政策、东道国地理位置等有关,影响因素更为复杂。从投资面积来看,大规模海外耕地投资一般发生在土地质量较好但制度体系不健全、政治不稳定的国家,以土地租赁为主要方式的海外农业投资周期较长[26],面临较大的不可抗力风险、政治环境风险和道德风险等。在国际规则越来越健全的背景下,各国纷纷出台相应政策限制土地投资,使得这种土地购买、土地租赁模式越来越不可持续,中国农业对外投资模式应向资本并购、技术合作等模式转变。

图5 东道国比较优势分析

3.2 东道国比较优势分析

Dunning[27]根据跨国企业区位选择的影响因素,将企业的对外投资总结为资源寻求型、效率寻求型、市场寻求型和战略资产寻求型4种类型。其中资源寻求型的企业是为了获取东道国丰富的资源,保障原材料的供应; 效率寻求型的企业是为了降低生产成本,尤其是劳动力成本; 市场寻求型的企业是为了进入当地市场,拓展海外业务; 战略资产寻求型的企业是为了利用东道国的技术、经验、知识等[28]。为探究中国海外耕地投资的驱动因素,使我国企业能够辨识各东道国比较优势、找准目标国、提高投资效率,该文从海外耕地投资影响因素中选取农地规模、劳动力密度、市场规模、机械化水平4项指标,利用SPSS软件作对应分析,分析结果和耕地投资目标国如表3。

表3 中国海外耕地投资目标国

如图5所示,编号1~10为我国在亚洲国家的耕地投资,其中缅甸、老挝、柬埔寨等东南亚国家,农村劳动力密度极高,对该地区的投资能够有效节约劳动力成本,而印度尼西亚、菲律宾、巴基斯坦等国市场规模大,市场活力和居民的购买力较强,马来西亚、塔吉克斯坦机械化程度较高。编号11~13为我国对欧洲国家的投资,该地区相对优势较为分散,其中俄罗斯农业用地面积大、农地资源丰富,乌克兰市场规模较大,保加利亚农业机械化水平高,农业技术先进。编号14~28为非洲国家,刚果民主共和国、莫桑比克、马里、马达加斯加等国的优势在于农地资源丰富,埃塞俄比亚、尼日利亚、苏丹、加纳等国市场规模较大,塞拉利昂、贝宁、乌干达等国农业劳动力资源丰富。编号29~35为我国对美洲的耕地投资,巴西、阿根廷的农业用地面积和市场规模均较大,牙买加、古巴的机械化水平较高。

由于我国61.31%的海外耕地投资项目集中在东南亚地区,可知我国耕地投资以效率寻求型和市场寻求型为主。相比较而言,东南亚地区的耕地资源有限,不易扩大生产规模,难以形成规模经济,但该地区劳动力资源丰富,市场规模较大,适合效率寻求型和市场寻求型的企业投资; 欧洲和美洲地区劳动力资源相对匮乏,但该地区土地规模大且具有较先进的农业技术,适合资源寻求型和战略资产寻求型的企业投资; 非洲地区的制约因素在于生产基础薄弱、机械化水平低、灌溉设施不完善,但具有劳动力、土地等资源优势,且非洲国家市场需求和市场潜力较大,加上中国在非洲地区开展大量的农业援助,使得中国企业易进入非洲国家市场,适合资源寻求型、效率寻求型和市场寻求型企业投资。对企业来说,在耕地投资前期,应充分比较各地区的相对优势并结合自身的投资目的,合理选择投资区域,提高投资效率。

4 结论与讨论

海外耕地投资作为有效配置全球土地资源的新手段,一定程度上可以缓解目前我国城镇化快速发展阶段耕地资源的压力,保障国家的粮食安全。我国海外耕地投资区域集中,被投资耕地用途多样,但由于种植环节的高风险性,近年来我国海外耕地投资模式正在转变,耕地投资规模有所下降。该文基于2000—2016年土地矩阵网络数据,利用Spearman相关分析和对应分析,探究区位选择的影响因素,得出的结论是中国海外耕地投资以效率寻求型和市场寻求型为主,倾向于向劳动力和土地资源丰富,地理距离较近,与我国制度相似且经济关系较好的欠发达地区进行耕地投资。

从投资区位来看,东南亚、非洲国家资源丰富但基础设施落后,中国应立足这一耕地投资的潜力区域,积极防范这些国家因政治环境不稳定、制度不完善带来的运营风险,借力“一带一路”倡议巩固友好关系,稳打稳扎地扩大投资规模。此外,应在政府引导下,以组建联盟等形式有针对性地对特定发达国家进行农业投资,推广公平、包容和本地化的商业模式,循序渐进地进入发达国家市场。从投资模式来看,随着国际规则制度的逐步健全,中国海外耕地投资行为受到国际舆论质疑,这种以土地权属转移为主要方式的农业海外投资持续性差且面临较高风险,中国农业对外投资应从高风险、低附加值的“绿地投资”模式向低风险的技术合作模式以及高回报率的资本并购模式转变。

由于受数据来源限制,该文中土地交易数据仅有137例,涉及东道国仅35个,且耕地投资区位选择的影响因素较为宏观,部分指标难以量化。该文从东道国的农业资源禀赋、投资环境、地理距离以及与我国关系等几个方面切入,较为客观全面地分析了中国海外耕地投资区位选择的影响因素,分析结果虽然具有一定局限性,但与我国近年来的耕地投资规律基本一致,对优化我国海外耕地投资的区位分布具有一定参考价值。中国作为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和转型国家,在海外耕地投资的区位选择方面很大程度上受国家政策影响,具有独特性,应加强对中国海外耕地投资的相关理论研究,合理规划耕地投资区域,探索合适的耕地投资模式和路径,这不仅是深入实施农业“走出去”战略、保障国家粮食安全的客观要求,更是参与全球土地资源再分配、争取国际话语权的现实需要。

猜你喜欢
区位东道国耕地
自然资源部:加强黑土耕地保护
我国将加快制定耕地保护法
新增200亿元列入耕地地力保护补贴支出
袁奇峰:广州南CBD,优越区位截留全城商机
论投资者——东道国仲裁中法庭之友陈述的采纳
国际投资仲裁庭对东道国反请求的管辖权探析
连锁餐饮企业区位选择
连锁餐饮企业区位选择
耕地时节
妥协与平衡:TPP中的投资者与东道国争端解决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