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怡欣的诗

驯 服

要驯服“温柔”这个词

就必须有雨迹的夜晚拜访它，带上“宁可”和一列

动词

铁鞭子、铁楇

和匕首，吉服之下

用蔷薇科

植物和诗稿引燃火把

把狗牵走——巴甫洛夫的那一只，勿使

泄出一句忠言

此时会有月亮出来，牢记：迎着月色走，

闪着幽光的

是对岸的反义词，暗处是上游的近义词

惹泪的掌故会倒吊在门扉

小心它们的白翅

将陈灰扑下

花瓶盛满新逝的雨水，跌碎、

故纸堆旁

口琴吹吴地的《船尾之梦》

诱它到窗前，一唱三叹，不许

过分翘舌

唤它小名，“W”或“R”

烧干它灭世的洪水（7∶4），解开它唬人的束棒

让它变成无依的“昷”

“矛”

睡吧，耽溺如奥菲利亚

危 楼

十指张开，抛物线缠绕

在天台上解剖风

将郑风，齐风和豳风条分缕析

让流血漂橹的雄风和

出其东门的雌风

分道而去

养鸽人不耐烦地呼哨

“呼吁”——

又有几只不知归去

只是一声低语

为何谁都知道了

大王兔耳朵的秘密

老李和王婶的南京小拉，旋转摩擦

张姨和陈嫂的推搡低骂，挥舞，

彭——恰——恰——

“楼房危险，请勿靠近”

“公共场合，禁止喧哗”

“禁止高空抛物”

“请勿乱扔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