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狭隘的认知里,世界大战之于中国,是一段被西方列强欺凌的不堪历史,即便中国最终成为战胜国,也是耻辱多过成就。跟着本期杂志回顾那个充满血腥的战争年代,才发现我所了解的历史太过单一,缺乏综合的思考。“一战”是中国进入现代世界的起点,是北洋政府的危机,也是转机。由战争催生的世界主义新思潮对于中国现代民族主义的爆发具有不可磨灭的影响,感谢那些敢于呼吁新秩序、寻求变革的领导者和知识分子。此外还有奔赴欧洲支援前线的14万华工,他们帮助协约国免受人力资源破产之虞,为中国挤进国际社会的大门做铺垫,这些贡献绝不应该被忽视。
(@卷星)
10月的一个晚上,我收到小侄女的微信语音,她低声下气恳求我借500元钱给她。我心软立刻按要求转了钱过去,事后越想越不对劲。侄女刚上初二,作为学生,很少有需要用钱的地方,再加上家境殷实,表哥和表嫂对她百依百顺,小姑娘怎么会急着用钱?我立刻拨通侄女的电话了解情况,她坦诚相告,借钱是为了给偶像“打call”。
原来小侄女是一位明星的粉丝,整天把偶像当成心头肉看待。最近偶像接了新代言,她替代言产品冲销量,才借钱买了一堆用不着的东西。
侄女告诉我,在明星的粉丝当中,不肯花钱的叫做“白嫖粉”,最受人鄙视。为偶像花到3000元以上的才能算合格粉丝,她这样没有钱的穷学生是粉圈最底层。侄女凡事力争上游,因此才要努力花钱在粉丝当中出人头地。
除了买偶像代言的产品,偶像发专辑粉丝也要冲销量,为偶像拼成绩。偶像上杂志封面,粉丝必须买,增加偶像的影响力。有钱的粉丝都是几十份起买的,缺钱的也没有关系,粉丝后援会发起众筹,只要力所能及捐一点钱,后援会把这些钱集起来代表粉丝群体给偶像买单。集资的方式虽然不违反法律,但没有信用背书,只靠后援会的人品作保证。一旦粉丝后援会的负责人携款潜逃,那么无数追星女孩的钱就打了水漂。我劝了侄女很久,她终于和我保证绝对不参与众筹,只冲销量。
现在像小侄女这样的追星女孩有很多。我朋友阿宁是市区一所重点初中的英语老师,她曾经在上课时发现学生用手机给偶像“打call”做数据。尽管学生粉丝们没有直接的经济来源,消费力不强,但粉丝后援会的领导者大粉不会浪费这些人力资源,往往给孩子们布置其他任务,最主要的就是做数据。
只要偶像发了微博,大粉就会以QQ群为单位,安排小粉丝转发点赞,帮偶像保持热度。每月粉丝要做足一定数量的任务,还有专人检查完成情况。如果偶像有电影上映或者电视播出,大粉也会要求每位小粉丝去豆瓣电影等网站刷好评,连影评的内容都是事先设计好的,孩子们只要负责不断发就可以了。有时网上出现对偶像的不利言论,大粉立刻组织小粉丝们“控评”,她们用或赞美或中立的话把恶评刷下去。最常见的口号就是:“请离明星的生活远一点,作品近一点。”若是新闻提到偶像的好消息,粉丝则会刷“小哥哥走花路”“小姐姐未来可期”的套话控制评论,营造出良好氛围。这些任务繁琐费事,正好适合时间充裕的学生粉丝去做,孩子们也乐意为偶像付出。
面对如此情况,阿宁曾经苦口婆心地教育学生不要盲目追星,但孩子们往往做不到。她无奈只能没收手机阻止学生。阿宁说,这些孩子做追星任务比做作业认真积极,在大粉面前也比在老师和父母跟前听话。
(南京 江南烟雨)
突然想办一个护照,却发现办起来不容易。说来我是一个“三栖人物”——工作在北京朝阳,住房在河北大厂,户口在甘肃秦安。
若是跑到老家甘肃秦安办,要特意凑到工作日去办,来回6000里地,高铁费就是1200多元,再加上单位请假扣的工资,一本护照的额外成本得2000元吧。可像我这种情况,又不能在北京办。北京除了要求有社保外,还要有居住证,而办居住证要有北京房本或是在北京的租房合同。搁两年前,我租住在二环内的胡同里,可以拿上租房合同和房东的房本复印件办一个居住证,然后再办护照,可是我现在偏偏不在北京住,这样居住证办不下来,也就没法办护照了。
北京办护照最方便,上班请假一两小时到就近的派出所办理,可偏偏卡在居住证上了。
我的住房在河北大厂祁各庄镇,与北京通州一河相隔,天天跨省上下班。我想到了第三种可能,就是在住的地方办护照,说来也是比较麻烦。人家告知,不是本地户口,光有不动产证不行,得先有本地居住证才可以办护照。那就先办居住证吧,可时间成本太大:不能随去随办,第一次凭身份证到镇派出所取一个号,然后按号上的日期过上十天半个月再去排队办居住证,再过上半个月凭身份证去拿居住证,有了居住证再跑到大厂县城去办护照……这都得在工作日9点后去,算算这要请假4天呢,现在的单位哪能让你这么连着请假?
即使第一次凭身份证取了号,假设去的那天排队的人少,半小时刷上号,也就9点半了,然后再跨省往单位跑,到公司也就11点过了,基本是午饭时间,小半天没了。
工作地、居住地、户口地,三地分离,这才让我办一个证面临重重困难。前一阵,国家发改委出台“1亿非户籍人口城市落户”,我就想,能不能趁着这政策把我的“三栖”标签折叠一下,折叠成“两栖”:北京落户没可能,可否将户籍从甘肃秦安农村转到居住地河北大厂的城镇?这样就少一个“分离”,我办事也就方便了。说来,我2013年在河北大厂买房,开发商就说是送户口,结果2016年元旦交房时又说不送户口了。
如今不求在大城市落户,只希望在小城镇落户,为的是办类似护照这样的事简单些,再简单些。
(北京 李成义)
虽说当下老百姓的法律意识开始慢慢觉醒,但“穷死别做贼、冤死不告状”的传统思想仍然存在。吾友大刘便对告状打官司敬而远之,他常常给我们讲起他爷爷解放前告状的经历:爷爷和邻居因为两家农田边界不清打起了官司,因为告状需要经常往县城跑,一路上吃喝用住、加上请人写诉状等等都是花费,为了筹集费用,官司还没有打完,家里的田地却早已卖光了,这给大刘一家带来了几十年的阴影。但如此不愿意打官司的大刘,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还是摊上了官司。
两年前,大刘厌倦了在外打工的生活,便返乡用打工積攒下来的十几万元,加上找朋友借的几万元,凑在一起在县城买了一套商品房。本想着在老家过几天安稳日子,可没想到好景不长,大刘的母亲一年前病倒了,为了给母亲看病,大刘又借了几万元。之前买房子时借钱给大刘的债主看到此时大刘经济状况一天不如一天,担心自己之前借的钱收不回来,便开始催促大刘还钱,可此时的大刘连母亲的住院费都快掏不出来了,哪里还有闲钱还账呢?
债主看大刘不还钱,二话不说,转身就把大刘告到了法院,还申请法院把大刘在县城买的商品房给查封了。这让大刘顿时慌了手脚:为了给母亲筹集手术费,大刘本来还准备赶快把房子卖了呢,现在被法院查封了,还怎么卖?大刘苦苦哀求债主,但债主不为所动。一边是债主的步步紧逼,一边是病床上的老母亲急需照顾,此时的大刘可以说不仅万分狼狈,而且心力交瘁。法官看到大刘如此辛苦,便准许大刘先照顾病重的老母亲,开庭日期可以延后一段时间,这让大刘感恩不尽。好在亲戚朋友事后都伸手给予援助,大刘母亲的手术如期顺利进行,经过精心照顾,身体也开始一天天恢复过来。大刘看着老母亲的气色转好,心情也开始舒展起来,可一想到还有未了的债务和官司,大刘的心情顿时又暗淡了下来。
前不久,法院就大刘的官司进行了审理,并判决大刘还钱。此时早已债台高筑的大刘只有卖房子一条途径了。卖房子谁都不愿意面对,但大刘却惊喜地发现此时的房价与一年前相比却上涨了一倍还多。
大刘所在的县城本来房地产市场一直低迷:县城本就不大,人口不多购买力有限,加上很多人家里有老宅子,谁还非要买商品房?但这一年来,县里为了提升城市品位,采取了多种措施刺激房价,比如搞棚户区改造,拆掉了很多老宅子,大家为了解决住房只好购买商品房。政策又规定到县城小学、中学上学的孩子,家里必须在县城有商品房才行,这样就导致很多住在乡镇的家庭为了孩子教育不得不出资到县城买房。如此一来,房价飞涨,按照现在的市场价卖掉房子,大刘不仅能把全部的外债还清,还能剩余十来万呢。想到这,大刘是兴奋不已,本来对债主一肚子的怨气,现在也变成了感激:如果不是因为他申请法院查封了房子,大刘一年前就把房子给卖了,那样算下来大刘可就损失大了。
事后,大刘逢人便说,看来“冤死不告状”的老思想真该改改了。可谁又能想到,大刘的法律意识竟然是通过房地产市场提高的?
(河南 关晓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