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 承
陆承,1984年11月生于甘肃榆中宛川河畔。
何为真?无以为假。
谁能超出这优雅的哲理?
山在眼前,眼前即为山吗?水在脚下,脚下岂止是水?
空白的叙述,制约空乏的履历。
在一杯水之上,如何品饮醇厚的佳酿?在一顿饭之后,怎样抵制巨大的腐蚀?
何为假?处处箴言。
真假的修辞里,谁会说出皇帝的新装?
路在眼前,导航怎能谬误?路不在眼前,路线照样狂奔。
速度与时间的雕琢中,我聆听万物之始。
城市之光,丰沛之貌,多少撕裂、笙箫和沉默。
车灯闪烁,路灯迷离。谁忘却了万家灯火的静谧与安然?最后的光,要衔接起最早的光。
黎明时,撕裂的光,会隐约出现。与一座城,共同迎接暴虐、风尘与绝望。
希望之光在天上看着我们。这世间的人啊,我们一起感恩、愤怒和平息。
行为艺术之上,谁人悭吝悲伤与血液。刀片与刀片的对峙,是形而上的决裂吗?
西门吹雪?不,是欧阳大侠。
古老并不孤单,孤独早已成为时尚。单身主义者们,放纵欲望和理想。
哦,请降低词语的纯度,或美酒的期许。世间已无美,谈美学何用?
混沌之际,糊涂之市。无以呈现,无以拥抱。
卑微的成功学里,谁篡改了厚黑,或儒家的深厚。
他们都是我们学习的榜样。雷锋、焦裕禄、孔繁森……或老虎与苍蝇的解剖学。
焦躁怎能安恬?木心已去,老树已老。我也不年轻了呀。
肆虐的美啊,贯穿前世,牵引当下,是否还要抵达梦幻的来世。
梦见谁,谁梦见?
飞天迥然,洞窟发酵。谁看到泪水倒流,月牙干涸。谁珍视舞者疯狂,绚丽颓废。
他走在黎明的道路上,并未走远。
他是好人?他谴责坏人,却干着他憎恶的事情。
他厌恶黑夜,却在夜生活里找寻最后的颂词。
他眷顾茶水,却无法轻盈柔和。
他是我们身边的每一个人。
你徘徊于物质的选择。爱或虚无,昂贵或者廉价,皆在一瞬之间。
我感念万物,成就虚空。
你倾心琐屑,筑就经典之言。你错失晨曦,却不得不在暮色下声嘶。
哦,这就是生活。
你我他的叙述,并不能改变什么。
我迷惑于选择的后缀,在无边际的悖论里沉溺。
在近似假酒的窒息里,我流不出泪,说不出声。
他们代替我表述,赞美或者平庸。
哦,巨大的隐匿啊,将我抛掷荒野,无从归去,无从妥协。
道何在?天道、地道、人道。
夏商周春秋,一代代展示,一杯杯泯灭。
世间本无路,走多了,路自然浮现。
天地运转,四季轮回。皆是道。
高楼建造,道路夯实。无妄之道?
道是生涯的每一次迷惘、眺望和转折。路即为道,道可为路?
心际斡旋,冥想空廓。我站在岁月滥觞,感悟何等的桎梏?
钱随流水。流水无情。
事物归纳,盆栽静立。谁在谁的道上偏移?
道何以载?我只做这道中那一抹倒影,不参与,不主宰。
晚宴盛大,主人模糊。三教侧立,九流拥护。群众喝水,女子倒茶。格局纷乱,气度萦绕。
道就是主人。他在心中。他在身旁。在一盘盘菜肴之侧,在一声声酒令之外。
哦,那个老好人,在批评与颂词之间哭泣。哦,体制樊笼,龙在天上。
我们观看,这零度书写的世界。
他老了,没有希望,没有欲望。除了可以做一个老好人。
他沧桑,他算计,他刻薄,他唯有以老好人的面貌抒怀。
唉,这个无能儿,在社会之车上还未找到合适的座位。
看什么看,说你呢。
我知道,谢谢了。
我是一个无能儿,我是庸俗的编织袋。
蜕变,或堕落之美。
啊,你是谁,领受一遍遍的折磨与修行。你是一个无可复制,或一遍遍被打磨的词语。你是指代中的奔涌、内敛和惶恐。
你悲伤于无助的悸动。你沉静于无边的山水。
你是谁啊,无人回应。时光回荡,都市拥挤。唯有心房的一角,才能听清这穿越了一座城的喧嚣和静寂之后的追问。
我不能让残害成为生长的源泉。我不能让泡沫衍生腐化的精神。我不能让排比成为庸俗的手法。
校园里,焦急的老师在喊。医院里,病人压制内心的疼痛。机关里,小公务员调整压抑的气氛。
即使雷电交加,也替代不了这虚幻的嘶哑。在无边的深渊里,挣扎即为坠落。
内敛火爆,陈述冠冕、对抗、抵制、无法改变的教育、日渐涣散的道德和更加浓稠的缄默。
并非沉默。而是要用大面积的叙述取代狭窄的思维。
我呐喊,不用美声,耗费体力。我呼喊,近似民族,却折射乖戾。
我书写,接近嘶哑。我生活,接近嘶哑。我嘶哑,却接近了灵魂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