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禹含 高 源 李晓峰
吉安地区山脉众多,东部有凌华山,海拔1 250 m;西部有万洋山、诸广山,主峰海拔均为1 500 m左右;西北部为武功山脉,主峰海拔约在1 500~2 000 m之间;南部为天湖山,海拔1 200 m。全境丘陵地区山岭相对高度在70~150 m之间。由此可见,该地区由于高大山脉的围合,形成了相对封闭的自然地理环境[1]。
然而,相对封闭的地理环境由于赣江水道的缘故也有一定的开放性。吉安地区河流皆属赣江水系。赣江发源于南部赣州地区,从吉安腹地流向江西北部,流程285 km。该区域溪涧支流呈网状,水量较大,可以长年通航。吉安境内赣江支流大小共18条,全长1 840 km,流域面积广,为水运事业提供了良好的条件。地域文化随赣江水系得以传播,该流域因此被称为天然的文化传播路线[2]。
客家是中国汉族中一支特殊的民系。他们来自北方中原地区,历史上进行过多次迁徙,主要生活在闽粤赣边境。南迁的北民多在吉安地区落脚,因此吉安也被称为客家南迁第一站[3]。宋元以前的客家人大多在此定居,变成了土著居民。由现存人口较多的姓氏族谱可知,吉安地区居民的先祖有65%为这类客家北民。还有部分客家人在吉安地区居住几年后选择继续南迁,逐渐形成了庞大的民系。
明中叶后,官府徭役繁重,官绅兼并大量土地,农民破产走向逃亡之路。明末清初频繁的战争与清政府的武装镇压致使土地荒芜,流民扩散。平定三藩后,清政府考虑到人民休养生息的必要性,召集流民垦荒,提供优惠,鼓励生产。与此同时,客家人面临人口多而耕地少的困境。为改善生活水平,广东、福建与赣南的部分客家人沿着祖先的迁徙路径逆向返回吉安一带。由于东部平原地区已被土著居民占领,他们只能定居于西部罗霄山区,搭棚而居,故被称为“棚民”。
客家人的到来使土著居民感到自己的利益受到侵犯,因此土著居民在政治、经济、文化等多方面压制客家人,冲突不断。在此背景下,土著区域的书院禁止客家子弟读书。而客家人崇尚教育,常倾尽全族之力培养子弟读书,因此产生了大量的客家书院(图1)。
然而,在历史的长河中,土、客冲突是次要的,相互融合才是主流。客家人被东部平原地区土著所包围,很难不被同化。正如对立统一规律一样,矛盾双方斗争性与统一性并存,吉安地区的土、客文化在相互对峙的同时又相互影响[4]。因此,吉安地区是一个文化交织的区域,土、客文化既对立又统一。可以想见,吉安地区客家书院除具有客家建筑风格外,与土籍书院也有一定的相似之处。因此,本文拟通过对吉安地区土籍与客籍民间书院的比较,得出二者的相似性与差异性,进而分析该地区土、客文化之间的关联。随后,文章还将对比吉安地区客家书院与江西其他地区的客家书院,发掘吉安地区与其他地区客家文化的差异性,总结吉安地区地域文化的特质,探讨其与客家书院的人文关联性。
宋代确立的书院制度提出书院应具有讲学、祭祀、藏书、居住四大基本功能,这些功能对应相应的建筑单体与空间[5]。下文将运用类型研究方法,分别对吉安地区客家书院的讲论之所、祭祀之室、藏书之地、肄业之处进行形制特点分析与总结。吉安地区现存的客家书院主要有井冈山龙市镇的龙江书院、井冈山茅坪村的攀龙书院以及遂川县堆子前镇的燕山书院等,这些案例为建筑形制研究提供了可靠的样本。
吉安地区客家书院的讲论之所主要有两种形式,一种是讲堂,一种是教室。讲堂是绝大多数书院都有的建筑单体,但吉安地区客家书院较少采用讲堂。讲堂仅出现在县与州府等高等学堂中,如龙江书院。此类书院的讲堂面阔与进深多为10余米,体量相对较大,立面通透,内部空间高大开阔,多运用插梁式。讲堂位于中轴线核心位置和门厅与祭殿之间,其位置反映出讲堂在整个书院中的重要作用。讲堂前往往设置庭院,尺度适宜,院中栽种绿植,明亮开敞,因其前方对外开放,在门厅处可观讲堂全貌。吉安地区客家书院中最常见的讲论之所是教室,如攀龙书院、燕山书院等。教室一般尺度较小,以硬山搁式与穿斗式居多,主要靠外墙上的小窗进行采光,与讲堂相比显得较为昏暗。教室分列于两侧厢房,与门厅、祭殿围合成一个大庭院。吉安地区客家书院的讲论之所形制比较见表1所示。
图1 吉安地区土、客历史脉络及民间书院发展历程Fig.1 development process of Aborigine and Hakka together with folk academies in Ji’an
表1 吉安地区客家书院讲论之所形制比较Tab.1 architectural prototype comparison of the Hakka Academies’ teaching space in Ji’an
祭祀是书院最重要的仪式活动,通过对先贤的祭祀可以激励学子勤学苦读。客家人十分重视教育,因此更为重视祭祀之室的营造。祭祀之室的位置一般为中轴线末端,日常使用不多,但仪式等级最高。随着祭祀活动的日趋丰富,祭祀的对象也越来越多,因此在书院的其他位置也设有祭祠,如龙江书院的崇义祠与报公祠。对于龙江书院这类存在门厅—讲堂—祭殿空间系列的客家书院,祭殿前方往往设狭小天井,因为祭祀活动一般是对内的,且需要营造压抑、神秘的祭祀氛围。而燕山书院之类围合性客家书院虽然祭殿前方庭院相对较大,但因尺度经过了一定的推敲设计,从门厅处也可以看到完整的祭殿。祭殿一般为两到三层楼阁式建筑,装饰华美,有一定的客家风格。吉安地区客家书院的祭祀之室形制比较如表2。
不同于一些大型官办书院与民间书院,由于规制与藏书数量所限,吉安地区客家书院不单独设置藏书楼,藏书功能被弱化。藏书空间一般位于祭殿侧室与阁楼空间等。阁楼空间较为低矮,不适于布置其他功能,但可以有效防止潮气对书本的侵袭。将藏书空间置于祭殿侧室,使祭祀与藏书功能合并,强化讲堂的作用。与此同时,由于祭殿位于整个书院的末端,藏书功能也随之后置,体现出对藏书这一书院灵魂事业的尊重。吉安地区客家书院的藏书之地形制比较详见表3。
书院师生除参加教学与祭祀活动外,大多时间均在斋舍中活动。吉安地区一些客家书院规模较小且学生一般来自本村,故书院不设置大规模的斋舍,仅设几间供教师使用,与藏书室围合出狭小的天井空间,如燕山书院。由于吉安西部罗霄山区用地面积有限,因此有些书院的斋舍空间向垂直方向发展,位于教室二层,私密性也由此得到保证,如攀龙书院。对于用地相对宽裕的县与州府等书院,斋舍空间位于中轴线两侧,设独立出入口,也可由中轴线两侧院墙进入,空间具有流动性且相互渗透,富有层次感。斋舍围绕小天井布置,天井栽种花木,私密性较强,环境优雅,形成了适宜的肄业之处。吉安地区客家书院的肄业之处形制比较如表4所示。
表2 吉安地区客家书院祭祀之室形制比较Tab.2 architectural prototype comparison of the Hakka Academies’ worship space in Ji’an
表3 吉安地区客家书院藏书之地形制比较Tab.3 architectural prototype comparison of the Hakka Academies’ book collection space in Ji’an
吉安地区东部是广袤的平原,孕育着博大精深的庐陵文化,西部罗霄山区则以客家文化为主。历史上两种文化曾发生严重冲突,二者长期处于相互对峙的状态,罗霄山则成为天然屏障。但赣江及其支流水网密集,遍布整个吉安地区,地理环境较为开放。赣江水道是地区的经济命脉,同时,在水道上还进行着频繁的交流与沟通,形成了天然的文化传播线路。土、客文化在此背景下,不可避免地进行了文化的交织与融合,相互对立又趋于统一,这种文化表征在民间书院建方面尤为突出。本章节将着重探讨土、客共存的地域文化与吉安地区民间书院的人文关联性。
吉安地区的土、客民间书院在建筑实体风格方面存在较大差异,其中,客籍书院封闭的外观、鲜亮的色彩、飘逸与立体化的装饰以及飞檐翘角的假歇山顶为明显的客家建筑风格(图2),但该区域的客籍书院与土籍书院也存在诸多相似之处。客籍书院虽多用夯土材料砌筑墙体,但受东部庐陵地区多用清水砖砌筑外墙做法的影响,一些客籍书院如燕山书院在墙体中也加入了部分清水砖,龙江书院甚至整个外墙均用清水砖砌筑,砌筑方式也同样是庐陵地区常用的一斗两眠式砌法。马头墙是受长江流域中原文化影响所产生的常见的建筑形式,而客家传统建筑较少使用马头墙,一些客家民间书院如燕山书院等并未使用马头墙形式。但龙江书院、攀龙书院等客家书院中出现了马头墙形式,可见庐陵文化对客家文化潜移默化的影响。此外,庐陵地区的一些做法如排水孔洞的设计在龙江书院中也有体现。在大木构造的做法上,客家书院大空间多采用穿梁式结构,两侧小空间则以硬山搁檩式为主,根据跨度的大小合理选择结构形式,与庐陵地区的做法基本类似,但部分构件具有较强的地域特色,如龙江书院的树状类斗拱式构件(图3)。
表4 吉安地区客家书院肄业之处形制比较Tab.4 architectural prototype comparison of the Hakka Academies’ living space in Ji’an
图2 燕山书院客家装饰Fig.2 Hakka decoration of Yanshan academy
图3 龙江书院类斗拱式构件Fig.3 the structure similar to Dougong of Longjiang Academy
从空间布局上看,土、客籍民间书院均有前方设置泮池的案例,如土籍的山角书院与客籍的龙江书院。泮池是中原礼制文化的产物,可以看到庐陵文化对客家文化的影响[6]。客家书院的空间形态特色较为鲜明,同时具有客家建筑的向心性与庐陵地区的仪式性。建筑的向心性主要反映在客家书院教学空间的布置方面。与庐陵地区不同,客家书院一般不设置单独的讲堂,而是设置若干小教室,与门厅、祭殿部分围合成一个大庭院,体现向心性与防御性,具有典型的客家风格。但客家书院的空间同样具有仪式性。客家书院基本呈中轴对称式,且存在门厅—庭院—祭殿这一空间序列。建筑规制等级分明,主轴线上的建筑以门厅等级为最低,以祭殿等级为最高,两侧厢房的等级低于轴线上建筑的等级,这一现象体现在屋顶的形式与建筑尺度上面。客家书院的门厅多为硬山顶,级别较低,而祭殿多为假歇山顶楼阁式建筑,装饰华美,是整个序列的高潮。从建筑尺度上看,中轴线上建筑的开间明显大于两侧厢房,等级秩序一目了然。可以看到,吉安地区的客家书院同时受到了客家文化与庐陵文化的影响。值得注意的是,客家书院中的龙江书院在空间布局上已全无向心性,其布局严整,秩序分明,更接近庐陵地区民间书院的格局,可见土、客两种地域文化的融合趋势。庐陵地区的朗山书院与客籍的龙江书院、攀龙书院的空间形态对比如表5所示。
在空间氛围的塑造上,土、客籍书院均善于用植物烘托庭院空间,打造安静的学习环境。斋舍则运用狭小天井营造私密性。在祭祀空间的塑造上,土、客籍书院均重点装饰祭殿,以突出其重要性,同时设置半室外柱廊以供观礼。从空间尺度上看,土籍民间书院祭殿前庭院普遍较小,以制造神秘压抑的祭祀氛围。而客籍书院前庭院或小或大,当祭殿前为大庭院时,书院还注重距离远近的控制,强化祭殿的地位,以达到框景效果[7]。土、客籍书院在讲学空间的营造方面也有区别。土籍书院通常设置完整的大空间用于授课,前庭院往往也有较大尺度,以塑造开敞明亮的空间效果。客籍书院的讲学空间往往是单间小教室,围绕庭院布置于主轴线两侧,与土籍书院的讲学空间相比,私密程度相对较高。
本节将对吉安地区客家书院与江西其他地区的客家书院进行比较,以阐述吉安客家文化的不同之处,探寻地域文化对吉安地区民间书院的作用机制。笔者选择了赣州兴国县潋江书院与宜春铜鼓县奎光书院两座客家书院作为比较案例(图4)。选择的理由在于,兴国县的地形环境与吉安西部的井冈山地区类似,既有山体环绕又有赣江流过,既有相对封闭的地形环境又有一定的开放性。而铜鼓县属于江西省的多山区域,地形环境极为闭塞。不同的地形环境势必会产生不同的地域文化,对该地区的客家书院产生影响[8]。
表5 朗山书院、龙江书院、攀龙书院空间形态比较Tab.5 spatial pattern comparison of Langshan Academy, Longjiang Academy and Panlong Academy
图4 比较案例分布图Fig.4 the comparison case distribution diagram
图5 奎光书院檐口处理Fig.5 the eaves of Kuiguang Academy
在装饰上,吉安地区的客家书院与潋江书院鲜亮飘逸,客家风格浓厚,而奎光书院几乎无多余装饰。从建筑材料与结构形式来看,吉安地区客家书院土木结构与砖木结构皆有,潋江书院为砖木结构,奎光书院则是土木混合结构。在檐口的处理方面,吉安地区的客家书院多采用2~3层挑手木或类斗拱式构件承托檐檩,并用曲椽封檐,潋江书院的做法类似,运用曲椽与三层挑手木承檐,而奎光书院则直接用一层挑手木、外檐柱与短柱承檐(图5)。吉安地区客家书院、潋江书院、奎光书院均设有外廊,但做法有区别。吉安地区客家书院外廊或为轩廊(图6),或廊下为月梁形式,潋江书院外廊为轩廊,奎光书院则直接采用出檐的方式形成外廊。从山墙的形式来看,吉安地区客家书院有的采用马头墙形式,有的则不采用,潋江书院的山墙为马头墙形式,奎光书院无马头墙。吉安地区客家书院、潋江书院、奎光书院的门楼部分均为三开间外廊式,但吉安地区客家书院与潋江书院仅在明间有外廊,用月梁联系檐柱,而奎光书院整个门楼前方均为外廊,檐柱纤细,联系檐柱的木构件同样也较细。
图6 燕山书院轩廊Fig.6 the porch of Yanshan Academy
表6 潋江书院、燕山书院、奎光书院空间形态比较Tab.6 spatial pattern comparison of Lianjiang Academy, Yanshan Academy and Kuiguang Academy
潋江书院的空间格局呈严谨的中轴对称式,且存在两条轴线,分别为门厅—讲堂—拜亭—魁星阁—文昌宫与牌坊—武圣祠。中轴线上的建筑随着建筑序列的推进等级逐渐升高,在祭祀区达到序列高潮。两侧厢房无论是尺度还是规制皆低于中轴线上建筑,等级秩序分明。可以看到,潋江书院的空间格局受中原礼制文化影响较深,但在装饰与营造技艺上仍具有鲜明的客家特色[9]。吉安地区的客家书院以燕山书院为例,其空间格局既有仪式性,又有向心性。从外观上看,空间格局虽具有一定的防御性特征,但中轴线上的建筑等级依次升高且高于两厢建筑,兼具土、客文化的双重特点。而奎光书院的空间格局只具备向心性特征,几乎不具有仪式性。从空间尺度来看,四面围合的建筑开间相差不大,轴线关系不明确[10]。与此同时,从建筑规制来看,也无规格等级差异。奎光书院的空间布局与客家的典型建筑围屋十分相似,从外观看有较强的防御性,客家特征十分显著。由此可见,客家书院受庐陵文化的影响程度与地形环境的开放度有关,地形环境越封闭,书院的客家特征越明显,受庐陵文化的影响越小[11]。此外,潋江书院、燕山书院前后建筑高差较小,而奎光书院前后建筑高差巨大,充分反映出地形环境对空间形态的影响。潋江书院、燕山书院、奎光书院的空间形态比较如表6所示。
早在清朝,随着客家人广泛倒流至吉安西部的罗霄山区,土、客冲突时有发生,长期处于对峙状态。但由于吉安地区地形既封闭又开放的双重属性,该地区的客家书院建筑特征也同样具有两面性。客家人受到排斥,定居在封闭的山区,为提防土籍敌人的入侵,客家建筑具有向心性与防御性特点,对客家书院的空间格局也有影响。但由于赣江水道之故,客家地区与东部庐陵地区势必会产生文化上的交流,从而使客家文化受到庐陵文化的影响,在民间书院上也有所体现[12]。通过对吉安地区客家书院、赣州兴国县潋江书院、宜春铜鼓县奎光书院的比较可以印证这一观点。兴国县与吉安西部的罗霄山区有类似的地理环境特征,即二地区皆为群山环抱,且有赣江及其支流从区域腹地穿过,通过比较二地区民间书院的空间特征,可以看到二者的空间格局较大地受到了庐陵文化礼制思想的作用,轴线清晰,建筑秩序等级分明[13]。而铜鼓县地形环境较为闭塞,该地的奎光书院空间格局向心性与防御性更强,客家风格更为浓厚。这一现象充分反映了地形环境的闭塞程度与文化交融程度之间的关系,吉安西部罗霄山区与东部庐陵地区的文化交融成为可能[14]。
通过比较庐陵地区民间书院与客家地区民间书院可以看出,庐陵地区民间书院的空间格局具有严谨的仪式性,而罗霄山区的客家书院既具有向心性又具有严谨的仪式性,有些客家书院如龙江书院甚至全无客家建筑的空间特色,充分反映出土、客文化在相互对峙的同时也在进行着文化交融甚至是文化融合。当地的历史也可以印证这一现象,如遂川县燕山书院的创办者曾是外地的客家人,但最终也与当地人和睦共处,土、客文化趋于融合。虽然客家文化受到了庐陵文化的影响,但自身的文化特征并没有被埋没,客家民间书院的装饰依然有鲜明的地域风格,一些客家的营造技艺也得到了传承[15]。
因此,吉安地区的地域文化特色就是土、客文化的对立与统一,在文化相互交织的同时又有自身鲜明的特征。在多元文化交织影响的大背景下,吉安地区的土、客籍民间书院既有一定的相似性又各具特色。
吉安地区存在土、客两种文化,两种文化既相互对立又相互融合。吉安西部的客家地区在群山环抱的同时又有赣江及其支流从中流过,地形环境既相对封闭又有一定的开放性。因此,吉安地区的客家书院除具有自身地域风格外,还受到东部庐陵文化的影响。从建筑空间形态上看,该地区客家书院既有客家围屋式建筑的向心性与防御性,又有庐陵地区建筑的仪式性与秩序性。由于赣江水道的文化传播作用,土、客文化进行了频繁的交流,逐渐趋于融合,一些客家书院的空间甚至全无客家建筑空间上的向心性,仅有庐陵地区建筑空间的仪式性,可以看到客家文化与庐陵文化在一定程度上的融合。但在融合的同时,土、客籍民间书院自身的文化特征依然鲜明,尤其是客家书院在装饰与营造技艺方面仍带有典型的客家特征。
图表来源:
图1、4:作者绘制
图2-3、5-6:作者拍摄
表1-6:作者绘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