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宇
摘要:《谷音》是集撰于元代的诗集,主要收录了宋元遗民的诗歌。其中所录诗词作者久负盛名者甚少,诗歌本身的流传也非脍炙人口,但是却在明清时代备受名士大家推崇,这其中主要原因是作者杜本因其遗民身份而有所取舍的择选诗集中的人物的原因。也正因如此,《谷音》在相比于同时代的诗集中有着自己的独特之处,虽然现存版本中《谷音》的诗人选取、分卷、人数等都已清楚,存在许多说法。但在明清时期出现了不同的说法,本文将选取最有代表性的三种说法进行分析。也希望以此来谈谈在读书时要注意的问题。
关键词:《谷音》;杜本;宋金遗民
《谷音》是元代文学家、理学家杜本所辑录的诗歌选集。其中包含诗歌作者共三十人,诗歌总数达一百零一首。但是在明清时代由于书籍流通与印刷的局限,导致对《谷音》的记载出现了许多不同的地方。
一、明清时期《谷音》介绍的三个版本
《谷音》现存有名的介绍主要有三种。第一种是元末明初时期,张矩在《谷音》后附《谷音跋》中提到“右诗一卷,凡二十三人,无名者四人,共一百首,乃宋亡元初节士。”第二种是明末时期,毛晋《谷音跋》中说“携得《谷音》二卷,乃伯原所集宋末逸民诗也。凡二十有九人,各有小传纪其大略,共诗百篇,诸体具备。”第三种是清代王士祯说:“《谷音》三卷,皆宋末人诗,上卷王浍以下凡十人,率任侠节义之士;下卷詹本以下凡十五人,则藏名避世之流也;番阳布衣、潇湘渔父以下五人,不可得其姓字,要之皆宋之逸民也。”
二、出现不同版本的原因
从时间脉络上看,张矩距离杜本年代最近,所得诗集应最接近原稿。而从张矩《谷音跋》中“今年先生之孙徳基来,从余暇时,辄出此编,俾录而归之,曰是尔祖手订之文。”也可以印证这一点。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张矩是从《谷音》原版中抄录的,所以最初的《谷音》可能只有“右诗一卷”,后经流转、补修,慢慢变为三卷。
根据以上的分析,张矩所看到的《谷音》是杜本之孙家传的文稿并抄录下来,本应权威。但是关于谷音的人数与诗词数量,与现存《谷音》中人数、王士祯的记载和毛晋的《跋》中都有差距,张矩认为有名者二十七人,这与事实中的三十人有很大偏差。回顾《谷音》,虽录有名者二十五人,却只有小传二十三篇,其中柯芝、柯茂谦父子合为一传,杨应登杨霖祖孙合为一传。小传的数量正好与张矩的有名者二十三人相同,所以极有可能是张矩因粗心只以小传篇数论人数的结果。
现存《谷音》和王士祯都记载中“无名者”五人,而在张矩的《谷音跋》中为四人,毛晋《跋》也巧合的少了一人。但是梳理这五位“无名者”可以发现,现存五名“无名者”中古碑文与其他四人(番阳布衣、潇湘渔父、闽清野人、罗浮狂客)截然不同,其他四人虽然“无名”但都为世人亲眼所见,但是却又一人没有任何人见过国听说过,只是在潭水中得到的石刻中得到其诗文,但是这也不是这块石刻的全部,而是仅仅剩下二十八个字。而且诗词本身“意幽人愤世之作,不合於时,故沈之以俟知者”与其他四人风格截然不同。这样一位除了二十八个字之外近乎虚无的人,在正常情况下很大几率会被世人所忽略。
关于分卷的问题,毛晋虽说《谷音》为两卷,但是并未区分出上下两卷的人数、特点。王士祯说《谷音》三卷,以书中诗人的品格,作风加以区分划卷。所以《谷音》在最初应是并没有具体的分卷,只是在后世的流传中后人以自己的理解加以区别的结果。在以上问题面前,诗歌的总体数只差一个的问题应是一个小问题。张矩和毛晋都说是一百,从统计来说一百余一与一百更像是一个概括的描述。
三、总结
许多文集、史料等文献在流传过程中都会或多或少的出现不同的版本,或者内容有所变化。从以上张矩、毛晋等人就可以看到评价一本书不仅要深知其内容,但更不能忽略的是书中及其简单的细节。张、毛二人的《拔》就附在《谷音》书中最后,如果后人并未通读而直接看到二人对《谷音》的介绍,必然会对此诗集有所误读。而在王士祯的记录中《谷音》也已从最初的一卷发展成为三卷,我们无法判定是从何时变成三卷的,但是前人若果想对一本书通过自己的理解进行内容的划分,是否应该在重新编撰时加以标记,也让后人有可以自己分辨对错。
同时,这样的先例也为我们在今后的阅读中起到了警示的作用,在时在我们的阅读一本书的同时也应该注意这本书的版本问题,虽然现今的材料流传和普遍,但是也不乏同一材料不同时间内容不一的問题。比较分析版本就成了我们通读材料的必须选择,同时也并不是最初、最原始的史料就一定是准确的。现实中也经常会出现以上的问题,我们不仅该思考如何避免因为版本问题而导致的对材料的误读,也应该避免因为我们的误读而影响后来人对材料的错误解读。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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