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枕上听风的作者小伙伴们的书陆陆续续出片、下厂印刷,群里每天都充斥着哀号之声——“扶我起来,我还能再签500本”“手要断了,签名要人命啊”……受到惊吓的听风小姐姐的第一反应就是换笔名。
一周后。
听风:“我觉得起名字比签名还要伤身,脑袋要炸,为了不二次受伤,我起了个笔画最少的笔名,你看行不行?”
我:“行……那,我们开始想书名吧!”
此后的一周里,听风同学以各种借口逃避我催书名的攻势,编辑与作者友谊的小船桨,说放就放。
新浪微博/@枕上听风不听雨
内容简介:
珠宝掮客vs旗袍设计师
遇见她之前,他是荒芜的川野;遇见她之后,南风将至,何其温柔。
异国他乡,江北川用一支打火机“挟持”了褚南谣,
他来得太过突然,就像他离开一样毫无征兆。
再见面,她假装不认识,他才意识到他错过的好像是整个世界。
第一章 误上贼船
褚南谣从胡安大叔家出来的时候,是当地时间上午十一点。
给胡安大叔换完这次药,她作为医疗救援小组成员在马拉喀什的最后一项任务圆满完成。
褚南谣两年前到美国进修服装设计,课余时间参加了一个医疗救援组织,今年七月到马拉喀什,在不眠广场的免费医疗车上提供服务。
胡安大叔的橙汁摊离他们的医疗车不远,三天前被一辆当地的摩托车撞倒,摔伤了腿。因为除了擦伤并没有更严重的伤口,医疗队接下了对胡安大叔的治疗。
救援小组在马拉喀什的人道主义援助到今天结束,成员们已经乘坐今天早上十点的飞机飞回纽约,褚南谣因为有事留了下来,也就顺理成章地接受了对胡安大叔的最后治疗。
伤口恢复得不错,没有炎症,想来过几天胡安大叔的橙汁摊就可以重新在不眠广场出摊。
褚南谣边想,边顶着炙热的阳光在巷子里行走。八月的马拉喀什,白昼阳光灼亮。热气从地缝中蒸腾而起,穿透她身上的长裙,像是在皮肤上点了一把火。
这里是老城区的偏僻地带,又正值中午,除了从她脚边懒洋洋经过的猫咪,不见当地人,更不见游客。不对,褚南谣目光微微一顿,还有那个刚刚走进巷子里的人。
接近中午最热的时候,来人穿着黑色的裤子,黑色的连帽衫,连帽衫的帽子下还戴着一顶黑色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长相,只隐隐约约间,可见下巴的线条极为优美。
巷子很窄,擦肩而过的时候,尽管褚南谣努力往右侧靠去,肩膀还是忍不住与他有了碰触。因为离得太近,褚南谣不可避免地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
有汗味、烟草味,还有血腥味!
褚南谣猛地停住了脚步,但就是在这一刻,她知道自己错了,她不该停步的。0.01秒的瞬间,她准备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离开,但是已经晚了。
肩膀被人用力拉扯,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落入了一个沉闷的怀抱,一条胳膊从她的脖子前绕过,她本能地掙扎,但是后腰处抵着的硬物让她骤然失去了力气。
37℃的高温天气,她生生出了一身的冷汗,汗毛一根根竖起来,像奓了毛的猫。
“别动。”头顶上的声音喑哑,像是含了一口沙子。
褚南谣艰难地舔舔唇:“我没动。”
“嗬。”似是有轻笑,来人用腿顶了顶她右手的医疗箱,问,“你是医生?”
“不算是。”额头有汗渗下来,落到眼睛里,刺刺地疼,“我就是参加了一个医疗救援组织。”
“那你都会什么?”
“只会一些基础的治疗。”
“缝合伤口会吗?”
“会。”
“那好,我们做个交易吧。”呼吸间血腥味更浓了些,来人的声音也更加低沉,“我受了伤,不能去医院,你帮我治疗,我放你一条生路,做不做?”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话,万一我救了你,你把我杀了怎么办?”这个时候了,还能保持着清醒和他讨价还价,如果不是时机不对,褚南谣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大的赞。
“你没有选择,只能信我。”
褚南谣心底奔腾过一群野马。
她短暂的沉默换来的是她勒着她脖子的手臂又紧了些,但也正因为这个动作,让她清晰地闻到了他身上的烟草味。不是雪茄,是很熟悉的味道,她眼底一闪,做了决定。
“好。”
褚南谣花钱请街口的摩托车小哥把她和男人带回暂住的地方,位于不眠广场东侧的一栋红墙小楼。两层高,带着露天的天台,是救援组织的成员威廉姆帮她找的。
给小哥结完账,褚南谣扶着男人进屋,往常几步就能爬上的二楼,今天格外遥远。咬牙把他扶到床上坐下,褚南谣扶着腰喘息如狗。
男人倒是很自觉,脱了鞋移动着身躯上了床,头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之后,摘下了帽子。
褚南谣先看到的,是他的头发。整齐的板寸,很短,能看到头皮。再往下,是一张轮廓分明的东方面孔,硬挺而俊朗。只是此时脸色太白,卸了几分凌厉,竟然显得有些脆弱。
这个念头仅仅在脑海里显露了一点小苗苗,就被褚南谣压了下去。脆弱?脆弱的男人能拿枪抵着她,威胁她?她是累得狠了,出现幻觉了。
她给自己倒了杯水,仰头灌了下去。一抬头,看到男人盯着她手里的水看。她抹了一把嘴,给他倒了满满一杯水。
喝完水,男人把杯子递给她,说:“处理伤口吧。”
褚南谣去洗了手,试图掀他的衣服。血流得太多,黑色的衣服上有大片的浓黑,粘在一起不好清理。褚南谣直接拿了剪子剪开,看到伤口的瞬间,她倒吸一口气。
伤口在肚脐眼儿左下方两厘米处,长约十厘米,血肉模糊一片。寻常人被刀轻微地切一下都要疼个两三天,他还能顶着这样的伤口撑这么长时间,褚南谣怀疑他是属蟑螂的。
她把剪子扔到一边,拈起酒精棉看了他一眼:“我要清理伤口了,你忍着点。”
男人闭着眼,无声地点了点头。
酒精棉碰到伤口的瞬间,他身体骤然紧绷,喉咙间有一声压抑的闷哼,想来是疼得厉害。褚南谣手上不敢停,大半瓶酒精用完,好歹将伤口清理出来。她舒了一口气,看着凶险,但只是皮肉伤,没有伤到里面,缝合之后养上一段时间,应该就能好。
说到缝合,褚南谣仰起头看他:“你的伤口得缝合。”
“我知道。”男人睁开眼,一头的汗,顺着鬓角流下来。嘴唇因为刚才抿得太紧,这会儿白得瘆人。
褚南谣摊手:“我没有麻醉药。”
她的医药箱是在救援组织的时候发的,里面配有急救药包,也有简易缝合工具,但是没有麻醉。
“没关系,就这样缝。”
“你疯了?你以为你是刘伯承啊?!”褚南谣唰地站起来,觉得他流血过多连脑子都不清醒了,“这个伤我缝不了,你需要去医院。”
手腕被人制住,铁钳一般,褚南谣回头,看到他冷厉的眼神。
“缝不了也得缝,我不能去医院。”男人死死地盯着他,眼睛散发着看到猎物后的凶狠,“我受得了。”
谁管你受不受得了!她早就该想到,眼前的人就是个疯子,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光天化日下挟持她。是她忘了自己的身份,把他当成了普通的伤患。没有麻药正好,把他疼死了,正好一了百了。
褚南谣用力地甩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匆匆下楼。
两分钟后上来,她把一个酒瓶塞到他的手里:“把它喝了。”
他该庆幸,她住的这个房子的主人家里还有藏酒,而且是高烈度的朗姆。
男人握着酒瓶,深深地看了褚南谣一眼:“怎么?怕我受不过疼死了?”
“我是怕你死了,警察来了我说不清。”
橡木瓶塞被扔到一边,浓郁的酒香渗透在空气中。男人仰头,咕咚咕咚灌下大半瓶,褚南谣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飞快地下针。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过,不是没给人缝过针,但那时候伤患都打了麻药睡了过去,感觉不到疼痛。不会像现在这样,躺着的人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丝的疼痛,然后会一点点地放大、再放大,大到调动了全身的神经细胞。
手上动作却快得厉害,收针,剪线,打结,完成,她才发现她后背因为紧张挺直到僵硬,脖子里渗出的汗打湿了头发,粘在脖颈处,难受得厉害。抬头去看那个人,已经昏了过去。
褚南谣站起来,活动着僵硬的腰和手腕,自言自语道:“以为你有多厉害,还不是晕死过去了。”
为了防止伤口感染,需要给他打抗生素。但是刚才给他喝了酒,为了安全起见,褚南谣不敢给他注射。她小心地把剩下的半瓶酒收起来,万一发起烧来,还可以用这种原始的方法降下温。
等忙完这些,褚南谣回身去看躺在床上的男人。
上身的连帽衫早就被剪了,下身的裤子刚才为了缝合伤口褪到了腰下。褚南谣看着那脏兮兮还染着血和土的裤子,看到了右侧裤兜里的凸起。
她迟疑了一下,伸手掏了进去。金属染上了体温,多了几分温热。当她看清那所谓的手枪上的字时,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道。
江南火機厂。
再一翻,Made in China(中国制造)。
这个让她差点吓尿了的枪竟然是一把中国制造的打火机!
想到自己被他挟持后留下的冷汗和几乎打好的遗书腹稿,褚南谣气到质壁分离。直接把这个冒牌货扔到脚底狠狠地跺了几脚,还不解气,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冷冷一笑。
手起剪子落,给他的裤子剪了个七零八落,露出了两条大腿。
然后,褚南谣用两只手指拈起他的裤腰边缘,小心地沿着一侧缝隙一点点给它拆掉针脚,仅仅留了三针,确保他只要稍稍一动,就能全部裂开。
做完这些,褚南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有了一种占上风的感觉。她傲娇地抬了抬下巴,双手抱臂,挑剔地看了一眼仅剩下一条残破裤子的男人。
“啧啧,腿还挺白。”
从昏迷状态中清醒过来,是一个过程。
先是全身的感觉细胞复活,清晰地感受到疼,尤其是伤口处,火辣辣的像是被火烧过。然后其他感知慢慢回笼,他闻到了空气里弥漫的肉香味,听到了咬东西的咔嚓声,还有不紧不慢的咀嚼声。
猛地睁开眼睛,江北川对上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醒了?”
传统阿拉伯装饰的房间里点了灯,昏黄一片,笼罩着居高临下地看她的女人,给她镀上了一层柔软的光芒。只是,江北川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总是觉得她看他的眼神透着些古怪。
“嗯。”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干涩得厉害,他忍不住又咳了几下。
褚南谣捧着半盘椰枣,递到他面前:“枣,吃吗?”
当地特产的椰枣,饱满多汁,但现在江北川对它没有兴趣:“水。”
“啊,喝水啊。”褚南谣了然,回身从茶壶里倒了满满的一杯茶,然后还很贴心地放了一根吸管,递到离他的唇边还有几厘米的地方。
“喝吧。”
干渴的嘴唇忍不住嚅动了一下,江北川现在就像在沙漠中晒到奄奄一息的行人终于走到了绿洲,急不可耐地就要伸头去喝。
但就是这一个仰头的动作,带动了全身的肌肉,紧绷在身上仅剩了三针的裤子支撑不住这个动作,啪的一声炸开了。
这小小的声音在耳朵里无限放大,江北川蒙了几秒钟,然后以一种别扭的姿势小心翼翼地低头去看,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他现在的模样,整个人都风中凌乱起来。
“怎么了?”褚南谣垂了垂眼皮,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似的,又把水杯往前凑了凑,吸管刚好够到他的唇,“这样喝吧。”
喝,还是不喝,这是一个问题。
喝,裤子怎么办,有走光的风险;不喝,他会被渴死。江北川飞快地衡量了一下,毅然决然选择活下去。
保持腰部以下静止不动喝完水,趁着褚南谣回身放杯子的空当,他飞速地打量着床,双手摩挲着,试图找一些遮盖物盖住现在的自己。但是他错了,除了从大腿边摸到了两块面积加起来不到十平方厘米的碎片,他什么也没有找到。
“干什么呢?”
江北川回过神来,去看褚南谣,搓了搓手上的两片还能称之为布的布,艰难地问她:“我的衣服呢?”
“剪了。”褚南谣回答得很干脆,“沾了血和土,都是细菌不说,万一碰到你伤口,很容易感染。”
这个理由,江北川给满分。不过越是处在下风,他越是不能叫人看出来,于是冷了脸看她:“你就是这样对伤患的?”
褚南谣差点笑出声。
一个费劲巴拉捏住裂开的裤子的男人,故意装出一副狠厉的样子,给谁看?
她站直了身子,伸了个懒腰,上身的白色棉T恤因为动作上移,露出了一小抹惊人的白:“你又不是一般的伤患,再说了,这样通风,有利于你伤口复合。”
然后,姑娘端起了桌子上剩下的半盘椰枣,笑眯眯地说:“都这会儿了,汤也差不多好了,我熬了牛骨汤,给你喝啊。”
说完,她就下楼了。
江北川盯着她的背影,眼前还闪过刚才惊鸿一瞥的软白,半晌,嘴里骂了一句脏话。
褚南谣到马拉喀什的这一个月,每天吃的东西都很单调,大多数时间都是和医疗组的成员一起吃工作餐,余下的几次吃些当地菜,但总是不很合口味。
她现在住的房子里有完整的厨房,买了一些牛腿骨,放些香料盐巴,大火烧开,再小火慢炖,临出锅前半小时再放进去些切好的土豆块,盛出来尝一尝,味道还不错。
找了大碗给楼上的那位盛了满满一碗,褚南谣又把买来的饼拿了两块,一起送了上去。
果不其然,看到那块她特意放到椅子上的毛毯已经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出现在了床上人的腰腹间。
她笑眯眯:“你要毯子,怎么不和我说一声?碰到伤口裂开了可怎么办?”
刚才她下楼那一会儿,江北川把事情捋了一遍,再加上这会儿她笑眯眯的杏眼下藏着的得意,江北川要是再不知道她是故意的,那就是真是大傻子了。
他皮笑肉不笑地动动嘴唇:“没事,大不了再缝一次。”
褚南谣撇撇嘴:“吃饭吧。”又问他,“能起来吗?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江北川拒绝得很彻底。
他是受了伤,但不是残废。撑着手慢慢地坐起来,不小心扯动了伤口,疼得他头皮一抽,差点又飙一句脏话。
褚南谣没再为难他,把放了银汤匙的牛腿土豆汤递给他,又把饼放到了他手边,自己端了另外一碗坐在桌边喝。
江北川饿得狠了。
这几天过的惊心动魄,他几乎忘了上一顿饭是什么时候吃的。褚南谣端过来的汤味道不错,饶是他记得自己不要吃得太饱,也还是喝了整碗汤,吃了一个半饼。
褚南谣在一旁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吃完,用中文小声地嘟哝了一句:“还挺能吃。”
床上抹嘴的人动作一缓,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又听到她在那里说:“这么下去吃穷了怎么办,看他那样子也不像是能给我交伙食费的,算了,要不明天光吃土豆吧。”
江北川默默地擦完嘴,把汤碗和剩下的半块饼放到一边,开口:“我听得懂。”
褚南谣一怔,没反应过来:“啊?”
“我说,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得清,也听得懂。”不再是英语,而是字正腔圆的中国话,一字一顿。
褚南谣眼睛慢慢瞪大。
其实从中午看到那个江南火机厂的打火机的时候,她就有些怀疑了,但是也不敢就贸贸然的下决定。毕竟,Made in China(中国制造)这几个字样就差到北极给北极熊搭窝了,现在听到这字正腔圆的中文,感觉心里有一块石头慢慢落地。
“哦,你也是中国人啊?”
江北川挑了挑眉毛:“怎么,不像?”
(下一期更精彩!)
猫空:看了开篇,真的超喜欢褚南谣小姐姐,剪刀用得贼溜,我想肯定是给江北川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真的超想往下看故事的后续。听风小姐姐,不如你先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个故事吧!(拒绝剧透哟!)
枕上听风:是個可可爱可可爱的故事呢!我们的男主江北川,首先他很好看。但他的好不仅指这些,最重要的是他经历了很多苦难,但依旧保有一颗坚韧善良的心。遇见褚南遥,是江北川意料之外的事。但是遇上了,就没有后退的理由,纵然有错过,但也更让他明白南遥对他的重要性。只是我们的褚南遥呢,也不是一般的小姐姐。貌美如花的旗袍设计师,使得一手好剪刀,拆起线来毫不手软。关键是,她从来不是温室里的花朵,软弱可欺,而是坚韧如树,可和江北川并肩而立。所以说,这是一个势均力敌又相扶相持,最终携手终生的美好故事。怎么样,听到这里,有没有很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