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应笑
在美国留学的时间并不长。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我已经感受到了世界一流大学与我们北大的不同。
耶鲁的课堂都小得不像话。许多课的学生都不超过十人,每位学生都必须在课上发言。
我上过的人数最少的课,只有一个学生。等到了上课时间,发现只有一个人进来——老师;老师发现只有一个学生——我。
这门课是亚洲考古学。
从此一个学期,大眼瞪小眼,如坐针毡。这真是我这辈子上得最认真的一门课。那段时间我的学术口语有了奇迹般突飞猛进。
我在北大上的四年课,基本上没有一门课出席人员少于四十人,考试时经常上百人。這种课堂可以翘课,可以睡觉,可以看小说,可以打游戏,可以背GRE,可以思考哲学。这样的上课方式为同学们提供了充足的个人发展空间,不追求个人发展的同学就吃饭睡觉打Dota。
耶鲁对学术论文的要求非常严格。第一次拿到我那篇讲《尚书》里的羲和的论文回馈时,二十页白纸上一片殷红,老师的修改细致到不放过任何一个标点与任何一个脚注。北大论文交上去,老师打个八十八分,老师高兴我也高兴。然后我们就高高兴兴回家过年了。
耶鲁的老师与学生的邮件来往非常多。邮件内容包括:下节课的阅读材料,要你思考的问题,可能的论文题目,最近学校的访客,无聊讲座,邀请你去他家吃感恩节火鸡,还有最近他自己接受采访的剪报。
给你发这么多邮件的老师,也许你会猜是负责学生工作的青年教师,可实际上,发邮件最多的那位老教授,已然七十岁高龄,在东亚圈子里相当有名气。可正是这样一位老师,时常我给她的邮件一按下发送键,就立即收到她的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