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泽涵
古人重视“一面之缘”,叙谈中时有映射,如:“当年,我与令师曾有过一面之缘。”说话之人忆至昔日,多半会对眼前之人加以眷顾,先前有所冒犯,也一并恕了。
这话放今天讲,并以行动“恕”且“眷”,怕也要顯酸腐了,落个“迂”字当头。或许时代变了,认识生面孔只是寻常事,就是一个檐下的也没什么情分可讲,你来我往,皆是匆匆过客。以共事为例,有冲突的自不必说,明里梁子,暗中怨怼;人畜无害的也能受累:软柿子任捏,找些事给你受用;或“就看你不顺眼”,揪的是自己心中的那股闲气。
缘悭一面,相逢是福,且惜之。蕴蓄的是一种跨越时空的文化。其实,后头还跟着一句“弹指须臾”。
一须臾是多久?据印度《僧只律》换算,为48分钟。谈不上长,须臾间,韶光暗淡,年华老去;也说不得短,须臾间,顿悟通达,克敌制胜。多么发人深省呀,与其空逝,不如尝试扭转。
看在一面之缘,心宽宽,气和和;看在须臾即逝,淡去不如意,唯留四季风光,随本分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