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人类正在变得越来越长寿,但我們的医疗发展无法跟上我们变老的速度。肿瘤可以说是最为昂贵和难以治愈的疾病之一。随着AI和大数据的发展,无论是互联网公司还是医生,都期待用新的技术手段改造传统的肿瘤医治方式,让它变得更有效率和精准,挽救更多人的生命。在癌症治疗方案相连接技术平台戴弗(Driver)的创始人William R. Polkinghorn看来,在人力有限时,我们更应该借助技术的力量。
P:我们都知道现在针对癌症治疗,不管中国、巴西还是南非,都有丰富的资料以及治疗方案随时更新。中国有国家癌症中心,美国有美国国家癌症研究所,它们都有自己的治疗方案,也有着同一个目的。虽然体制不同,但它其实涉及到我们在治疗中的共性,那就是患者只有找到合适自己的治疗方案,才可以被治愈,这在中国和美国都是一样的。但很多时候患者没有办法找到一个合适的治疗方案,这其实跟体制没有太大的关系,跟公立或私立医院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P:准则本身在不停变化。我们祖父、祖母那一辈的年代也有癌症,但是对应的治疗方案很少,信息也很闭塞,所以他们没有什么选择。如今我们能够很容易地接收到海量信息,同时,随着科学、医学的发展,我们通过治疗病人不断地总结经验,有越来越多治疗的选择。但对于医生来说,他们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因为他们既要知道随时更新的标准治疗方法,还要对先进的临床实验有所了解,内容太多了。对于癌症病人来说,这就可能导致没有办法找到适合自己的治疗方案。
P:对于IBM Watson这个项目,业界均深感失望。他们觉得人工智能是一个创新产品,可以延伸到各个领域,比如人工智能+星巴克、人工智能+肿瘤治疗。但是对于医生来说,他们只关注医学上的问题,迫切需要针对性的服务。Watson的问题是把人工智能变成了一个产品,而人工智能其实只是一个工具,它应该使得这个产品更好。所以我们的设计程序跟Watson项目正好相反。
P:肿瘤医生的缺乏是全球性问题。美国肿瘤医生的密度也很低,但是中国的10倍。而在非洲,有8个国家是一个肿瘤医生都没有的。非洲现在很多人可能不会死于HIV病毒感染,却有越来越多人死于乳腺癌。我们觉得如今癌症已经代替了HIV,成为新的全球健康危机。此外,肿瘤的患病几率跟年龄是成正比的,现在人均寿命变长了,患癌人数也在增加。我们过去认为全球的健康危机可能是某一项传染病,或者营养不良的问题,但是在21世纪,全球健康危机是癌症。
我从进哈佛大学医学院到开始第一份工作,花了14年的时间。所以如果想做一个肿瘤科医生,首先时间成本就非常高。而且肿瘤学是医学里非常复杂和艰难的一个分支,比其他的学科还要更难学一些。另外,要成为一个肿瘤科医生必须具备一些特质:第一,你要非常关心和在乎肿瘤病人;第二,你在情绪和心理上能够接受跟一些可能面临死亡的病人打交道;第三,你要跟病人进行一些比较艰难的对话。以上这些都是对肿瘤科医生的要求,这也是为什么肿瘤科医生在全球都稀缺的原因。过去这么多年,人口不断地增长,但是我们并没有看到医学院的数量在增加,所以这个数字是不匹配的。即便我们现在能够多开很多的医学院,但也还要再等12至14年,等那些学生全部毕业了才能治疗新增的肿瘤病人。(采访:袁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