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艺术极品

郭旺启

对联和谜语都是中国人喜闻乐见的语言艺术形式。从表面上看，它们似乎没有关联，但实际上，有些对联与谜语之间又有着密切的联系。将谜面化入对联之中，从而造成一种独特的意境，这样的对联称为谜语联。

“明月半依云脚下；残花双落马蹄前。”这是一副字谜联，谜底是“熊”字。作者把文字的笔划、结构巧妙地藏进联语内，谜趣盎然，对仗工整，自然流畅，毫无做作之感。

据说，明朝才子唐伯虎和祝枝山一次郊游时，看到一家农户门上贴着一副对联：“有吉称凡鸟，司晨号德禽。”祝枝山觉得很奇怪，问唐伯虎：“此联真怪，是什么意思？”唐伯虎笑了笑说：“这是一幅谜联。”祝枝山不解：“此话怎讲？”于是，唐伯虎解释道，此联的上联射“凤”，“凡鸟”二字组成了“鳳”（简体字为“凤”）字，凤为吉祥之鸟；而下联射“鸡”，人们常称鸡为“德禽、司晨”。听唐伯虎一解释，祝枝山明白了此联的含义。

以谜对谜，可谓巧对。周鲁与邹齐为好友，常在一起对句。某日，周鲁出一上联：“白蛇过江，头顶一轮红日。”邹齐细酌，继而对出下联：“青龙挂壁，身披万点金星。”上下联各射一物，分别为“油灯”和“杆秤”。灯草芯未燃时为白色，入油中犹如“白蛇过江”，点燃后火苗成红色，像一轮红日。杆秤黑色，挂于墙上，好似“乌龙卧壁”，秤星点点，闪烁万点金星。作者将静态变成了动态，构思巧妙，比喻恰当，令人拍案叫绝。

有的谜语联则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生活和风土民情。明代进士王鏊与松江人徐阶曾对有一联：“关下门风，户户尽吹单孔笛；云间胜景，家家皆鼓独弦琴。”上联隐谜“拉风箱”，下联隐谜“弹棉花”，相映成趣。

清代文学家纪晓岚的一副谜语联别有风趣，联曰：“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和狐狼狸狗仿佛，既非家禽，也非野獸；诗也有，词也有，论语上也有，对东西南北模糊，虽为短品，也是妙文。”此联采用析字、隐目等手法，将谜底巧妙地串于联内，谜底是“猜谜”二字，可谓绝妙至极。

在数字联中隐含年龄，更是有趣。1785年，乾隆皇帝在乾清宫开千叟宴，赴宴者达3900多人，其中一老叟141岁。乾隆皇帝与纪晓岚出联贺曰：“花甲重逢，增加三七岁月；古稀双庆，再多一度春秋。”这是一副数字谜联，按古纪年法算，一个花甲为60年，花甲重逢即为120年，三七岁月即21年，正好是141岁。“人生七十古来稀”，“古稀”即七十岁，古稀双庆即140岁，更多一度春秋，也正好是141岁，堪称绝对。

总之，谜语联亦联亦谜，融对联和谜语于一体。它既讲对仗工整，平仄协调，又要谜底与谜面扣合严密，是一般对联无法比拟的，因其妙趣横生，故而倍受喜爱。（责编 孙礼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