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后进生和四篇作文

徐秋凤

一、我是一个漏洞人

新学期，学校对五升六的学生进行了重新分班。我带了三年的班级也拆散了。一路伴着他们成长，还真有点儿舍不得。幸好，继续带六年级，不过班里的学生大多是陌生的，相当于又接了一个新的班级。

拿到名单，几个熟悉的名字先跳了出来。

小张，聪明，固执，文字有个性。

小陈，小巧玲珑，古灵精怪，做事极有分寸，很讨人喜欢。

小施，勤奋，好问，有韧性。

紧接着，一个名字映入眼帘：Z同学！这小子相当出名啊！原来不在我班，但作为办公室的常客，没有不认识他的。三天两头跟同学闹矛盾、起冲突，是个十足的“惹事王”，作业不做，成绩堪忧，令老师头疼。

这学期，居然“落”到了我的手里。

多年的教学经历告诉我，要收服一个学生，一定要在第一周内让他有所忌惮，又有所期盼。

机会在向我招手。

晨读前，班长正记录学生们带来的图书，充实班级图书角。Z同学排在队伍里，见到我，故意扬了扬手中的书，我朝他笑了笑。

回到办公室，批改学生的自我介绍，我找到了Z同学的作业本。第一天，作业也做了，脑海里闪过刚刚他排在队伍里的样子，看来，至少在新老师面前想有一个好的表现。

翻开素材本，字迹歪歪扭扭，但题目吸引了我——《我是一个漏洞人》。我连猜带估地看完了他的文字。尽管错别字连篇，但条理很清楚，非常客观地分析了自己的不足。更让人惊喜的是他用了“漏洞人”这个新奇的比喻。我用红笔改好了他的错别字。给他写了一句评语：这是今天我看到的最好的自我介绍！

课间，我把他找来，对他说：你知道吗？在今天所有的自我介绍里，你的作文最让我眼前一亮。

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继续说，首先是题目让人耳目一新，其次文字，放松、自然，读起来特别舒服，打算直接录用他的文章，发表在第一期《班级作文周报》上。同学们都会看到他的作文，老师们也会看到。

他支支吾吾，说，想。我想他并没有发表的概念，也没有尝过发表的滋味。他只是觉得新鲜。

我说：有个条件，你今天回家必须把这篇文章认认真真重新誊写一遍。至于发表的事情，你必须保密，只能我知你知，你做得到吗？

他很兴奋，说，做得到。

第二天，他拿来了重新誊写的作文，依旧有很多字缺胳膊少腿，但至少清楚了许多，我在文末郑重地敲了一颗“录用章”。语文课上，我大大地表扬了Z同学。

学生们窃窃私语，显然对Z同学的表现表示怀疑，又不免好奇。

我清了清嗓子，说：同学们，从今天开始，请不要用老眼光来看待你身边的人和事。

第一期班报，我录用了Z同学的《我是一个漏洞人》：

我是一个漏洞人

我为什么说自己是漏洞人呢，因为我的缺点很多，就像全身上下布满漏洞一样。

因为我身上的洞太多了，如果一一和你们说，那说到明年也说不完，所以我就说自己身上最大的三个洞吧。

第一就是我很容易被激怒。如果有人让我做什么事，做的时间长了，我就会变得很暴躁。这时候，要是有人再来问我什么，我就会以很凶的语气回答，搞得他不高兴，我也不高兴！

第二就是我没耐心。有时老师叫我写作业，我写得时间长了，就不想写了，所以我的成绩一直不太好！

第三是我三个洞中最大的一个洞，就是我爱打架。就比如说，有一次我和朱浩打架。事情是这样的：我在和别人说话，他跑了过来，打了我屁股一下，我说：“你干吗？”他说：“你先打我的。”我蒙了，我还了回去，他又踢了我一脚。我们俩忍不住了，就打起来了。这时，老师来了，说：“你们俩干吗呢？”看到老师，我们都乖了，不打了。后来，我才知道是别人打的他，他以为是我打的，我的内心也是很崩溃。

我就是漏洞人。

讲评课上，我说：作文并不符合老师的要求，我的要求是写自己的优点。你们知道老师为什么会录用Z同学的吗？

甲同学：作文写了三个缺点，容易被激怒、没耐心、爱打架，层次很清楚。

乙同学：题目有意思，很新奇。

丙同学：作文虽然没什么值得反复吟诵的好句子，但是很真实。

我说：作文贵在“真”字。Z同学文字里的“真”打动了我。做人贵在“自知”，Z同学自我剖析得很深刻。还有最重要的一点，Z同学的文字有灵气，他的比喻很大胆，很新奇。

我讓Z同学跟大家说说怎么会想到“漏洞人”这三个字。他忸怩地站起来，1米78的个子，很是突兀。

他说：自己实在没有优点，就像一个桶有很多洞一样，到处是缺点。

正说着，一学生插嘴：老师，你是补洞人！

顿时，笑声荡漾，Z同学也笑得灿烂。

这一次的发表就像一个炸弹，接下来的一周，班级里大部分学生的素材里都有Z的身影。对于Z同学，开展了大讨论，分成了两派，很多学生曾经“深受其害”，例举了他的“劣迹”，劝我不要被蒙蔽双眼。还有一批学生也例举了他的善良、仗义，但占少数。

我把作文分类，写Z优点的文字找出来，单独给他看。我说，这些好事确实是你做的吧？他点头。我说，你不是漏洞人，你也有很多优点。你做了好事，大家都记得，补洞靠自己。

二、新家

从三年级开始Z就一个人坐，他太能惹事，以至于别的学生不敢跟他坐，久而久之，老师也不再给他安排同桌，他也习惯了一人独坐，因为人高，最后一个位子就成了他的专座。

一人独坐看起来省事，其实隐患更多。

没人跟他讲话，他就“骚扰”前面的同学。拉衣服、扯头发、踢凳子这样的事情每天都有。他无聊，就要“做点儿事”引起大家注意。

没人坐在旁边，所以他不知道该做什么。上课记笔记，他写写字，五个字有三个不会，只能作罢。没事干，就开始乱动，实在不能出声，就开始走神，甚至睡觉。作业想做就涂一点儿，不想做就索性塞课桌肚里。

没人坐旁边，无聊的他，课间到处游荡，这里故意碰一下同学的桌子，那里故意扔掉同学的本子。别人跟他计较，他说不小心。大家看惯了他的无赖劲儿，不去理他，他觉得无趣，就故意弄出点儿大动静，搞得班级一刻不得安宁。

我找他来补作业，他说：老师，我能拿别人的抄一下吗？

我看了他一眼，问：你说呢？

他小声说：我不会做。

我让他找出不会做的，一题一题教他。

我问他：你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儿吗？

他说：我笨。

我说：你是笨，笨在你不知道自己有多聪明。你最大的问题在“退缩”，遇到不会写的字，退缩，不写了。遇到不会做的题，退缩，不做了。慢慢地，不会写的字越来越多，题目基本都不会做了。这时候，你还是退缩，反正我都这样了，再做也没什么意思了。于是，你就把自己推到了一个角落里，关起学习的大门。

他居然哭了。

我有点儿意外，让他坐下，跟他说：你觉得我说到了你的心里，说到了你的痛处，所以你流泪了。说明你自己很想要学好，是不是？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给他提出了一个要求：上课认真听，先把作业补起来，作业跟上节奏。

他说：字不会写，怎么办？

我说：给你安排个同桌，好吗？

他眼睛一亮，说：好，这样，不会写的字我就可以问他。

过渡阶段，我让他坐在了两组的最中间，靠讲台的位子。左右都有同桌。这样，在眼皮子底下，任何风吹草动都在可控制范围。于是有了这篇《新家》：

今天，我搬进了“新家”，我从教室最后搬到了老师眼皮子底下！

事情是这样的：中午，徐老师叫我们写作业，可英语老师还叫我去背书，我还不会背！我只好去向栾宇翔寻帮助，可我三催四请，他都不理我。

“你倒是理我呀？”我生气地说。

“我要写作业呀！”

无奈之下，我只好去问别人，可我刚走，他就跑去和别人说话。我气得脸都红了，上去就是一脚！“你不写，就教我。”他跑了回去装模作样开始写作业，我受不了了就一直烦他，一直到下午第一节，徐老师气冲冲地来叫栾宇翔，之后他又来叫我。

来到办公室，我一脸茫然地看着徐老师，我心想：我怎么了？徐老师瞪着我，好像要把我吃了：“你為什么要去烦栾宇翔？”“我只是去问他英语。”“你抄写写好了吗？”“没。”“那你还去和他吵？看来你坐在后面不行。”

完蛋我要搬家了！

最后一节课，徐老师说：“朱先磊，过来，到你的新家来。”中间的同学听到后，像商量好了似的，“哗”地一声，一条宽敞的路顿时让出来，让我搬桌子。

我摇了摇头，做最后的挣扎。“过来！”徐老师大声说。我只好带着不舍的心情离开了我的“故居”。

早知道，我就不和他吵了，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呀！

《新家》发表在了第二期《阳光列车》上。讲评的时候，我们着重欣赏了他具有画面感的句子，也就是最后第二、第三节。大家表示，神还原当时的情景，中间两排同学不约而同让道的场面历历在目。

事实证明，Z在文字表达上确实有灵气。如果说第一、第二篇发表确实有我的刻意而为之。但随着第三篇的发表，同学们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题目叫“握住关心的一只手”。

握住关心的一只手

在我两岁时，我的爸爸妈妈就离开了老家，离开了我，去外地打工了。

但是！我并未为此感到空虚，因为我有非常非常爱我的爷爷奶奶！

至于爱到什么程度：我记得有一次半夜看电视看到喜羊羊吃西瓜，我就闹着要吃西瓜，我的爷爷就大半夜骑个车去给我买。当然不止这些，只是我这个白眼狼给忘了。

当我读小学三年级时，我从老家转学到了这里。跟爸爸妈妈一起住。

因为爷爷奶奶在老家，今年爸爸说不回家过年，就把爷爷奶奶接来这儿过年。在开了26个小时后，我们终于到家了，我们又在家嗨了八天，才过来，我和爷爷坐爸爸的车，奶奶坐哥哥的车。

因为爸爸从家里带了一颗桂花树，树枝很长，爷爷刚上车就和我说，小心戳眼睛！我就只顾着玩手机，随随便便说了一声“哦”。不一会儿我又听到树枝的响声，我抬头一看，原来是爷爷在扯那树枝，我有点儿厌烦地说：“都说了没事的，我又不傻。”

当我再看爷爷时，他已经睡着了，可他的手一直抓着那树枝不放。

顿时，一股暖流流向我的心！

很多同学都被爷爷手拿树枝的片段感动了。我说，这就叫细节，细节的背后流露着真情。我出示《爱如茉莉》的片段，重温文中的细节描写。再回头欣赏Z的文字，大家读出了感觉。

连续三篇习作发表在《阳光列车》班报上，新学期第一个“作文新苗”产生。讲评课结束，我给Z颁发了奖状，班级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坐在中间第一排的Z露出了害羞的笑。

第三次的发表，让他开始意识到自己是有炫耀的资本的。当他拿着奖状和纪念卡在镜头里得意地笑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自信，才是改变他的法宝。而写，是目前最大的突破口。

三、特别的女生撒哈拉

第一学期共读课外书《特别的女生撒哈拉》。带的每一届学生，我都把这一本定为必读书之一。

这本书，我看过多遍。每一遍都有新的感受。

它是一本代入感很强的书。

接受了“特别教育”的撒哈拉和德里，毫无起色，甚至越来越另类的时候，波迪唤醒了他们自觉成长的心，他们在自然、有趣、和谐的学习交流碰撞中慢慢改变，顺利度过了童年的特殊时期。

从布置阅读的第二天，就有学生在读后感里写，德里真像我们班的Z同学。

的确，他们有相似之处。

Z有一个姐姐，比他大好几岁。家里爸爸在外打工，妈妈的话不起作用。开学初，见过他妈妈一次，说，老师怎么管都可以，反正她已经拿他没办法，回到家就是打游戏。把他电脑锁了，他总有办法解决。所以，家里的管教就只剩简单粗暴，要么听之任之，要么忍无可忍动手打一顿。

他很自由，又很孤单。没人真正能听他心里的话。

在学校里，我注意与他走得近的，几乎都是他主动去“招惹”的人。

我开始关注他的朋友圈。L同學，两人常有冲突，但很快和好。都是鸡毛蒜皮的事，比如踢凳子、不借橡皮、不给他看作业等等。我跟L聊过，他说Z很仗义，就是很烦，让人受不了。

C同学，是他的“学习顾问”，当然到最后，多半是抄。C说，其实Z不笨，但没耐心，不给他抄，他就各种无赖，甚至动用武力。

A是个女同学，同属于体育训练社团。拉辫子、本子上乱画，各种小动作，让她不胜其烦。

但是，他们又有本质的区别。Z其实骨子里很要强，他希望得到认可，希望被接纳。

我发现他每天的素材都写得很详细，几乎都已经成文。我鼓励他每天都写日记，周六、周日也不间断。就自由地写。好的题材，我就直接录用。我跟他说：你很会写，我要给你出一个真正属于你的专版。自由的文字，自由地表达。在这之前，你要做的就是每天坚持不懈地写。

他很配合。每天都拿来给我看。通过他的文字，我也渐渐地对他更加了解——

我学渣一个，可说起体育，我就来劲了！

因此，我也成了高老师田径队的大兵，也是高老师手里唯一的六年级的兵。我变成了高老师的兵就意味着要上战场，要上战场就意味着要训练。

高老师的兵不止我一个，兵虽多，可像我这样的大将，就只有队里的那一对大小胖，他们一个是投垒球的，一个是推铅球的。

在我眼里，我在乎的不是他们的实力，我在乎的是没了他们，田径队要少多少笑声，因为他们很搞笑。就说上次，天下雨，我们不能出去跑步，就在器材室里训练，这可把大胖乐坏了，因为他最怕跑步。马老师看他乐成这样，就说：“来，我们跑楼梯。”大胖瞬间绝望了，他怕跑步，更怕跑楼梯。

我到了楼梯底下，拔腿就跑，两三步就到了第一层，但我要继续跑时，马老师叫住了我，说：“一级一级跑。”我一下崩溃了：“你是不是针对我，这样一来我的长腿就废了。”马老师冷笑了两声：“你看看大小胖。”我回头一看大胖和小胖，下巴都掉地上了，只见他们气喘吁吁，望楼梯兴叹。老师又说：“别看了，快跑。”我收起笑容，拼命往上跑，我下去的时候看见大胖已经蹲地上了，我问大胖：“爽不爽？”大胖说：“爽歪歪！”

跑到最后，我感觉，我看到楼梯就想吐！

得知他是田径队的，我特地问了高老师。高老师对Z很欣赏，评价很中肯：皮确实皮，但是一上场，比赛的劲儿很足，体育训练，要的就是这股子劲儿。

我跟高老师要了Z训练的照片、得奖的证书照片，以及评价视频放给学生们看，让Z给大家讲讲训练的事、比赛的事。大家从来没有看到他如此滔滔不绝地说这么多“正经”的话，都感觉有点儿不可思议，但更多的是欣赏和惊喜。

那一天学生们的素材里，Z是绝对的主角。

他们由Z想到了德里，由现实想到了《特别的女生撒哈拉》，引发了很多思考：

不可以以貌取人。

每个人都有闪光点。

我们不能放弃自己。

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可，先要自己认可自己。

每个人都可以把自己的精彩写出来。

……

《特别的女生萨哈拉》看完后，我设计了一张总的反馈单，10道简答题，我称之为：心与心的交流。最后三题是：

8.说说看，你希望得到什么“额外的奖赏”？

9.你是“特别的”男生（女生）吗？

10.老师想走进你的心里，需要怎样的“钥匙”？

最后一题，学生们说：

需要三把钥匙，“理解”“宽容”“温柔”。因为我是个严谨的人，只有这三把钥匙才能走进我的心里。

需要一把“柔软”的钥匙，因为我的内心十分强大，遇强则强，遇刚则刚，如果钥匙十分坚硬的话，我的内心会开启“防御”。

需要一把能打开我内向之门的钥匙。

而Z，是这么说的：

您以（已）经走进我心里了，不用在（再）进来。

尽管才一句话，还有两个错别字，我却驻足良久，着实被感动了。

四、意外的分数

自从有了同桌，Z的课堂作业能跟上大部队。不会写的字，同桌教;没做的作业，同桌催;没背的书，同桌提醒。一切都步入正轨。

第一单元练习，43.5分，我把他找来，他耷拉着脑袋，却嘴硬：“这很正常，我本来就是这点儿水平。”

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样子。我说，我有办法。

他最大的问题是识字问题。能认不会写。我给他制定了最简单的方案。每天过关20个词语。先以新学的课文为主。

回家，家长不靠谱。只能在学校。我给他组了一个“学霸导师团”。由五个成绩过硬、作业速度快、有责任心的同学组成。周一到周五，每天固定一个时间，每天固定过关20个词语——默写、订正，1个背诵课文的片段默写。我周一到周五不定期抽查一到两次。监督效果。目标是帮助Z取得及格。

下一次阶段测验，Z考了57.5分，我大大表扬了五个小老师，也肯定了Z的努力。我把Z找来，跟他说，这一次，我借他3分，他在我心中已经及格了。他却说，不行，这3分我不要。

看着他的背影，我暗暗高兴。不久，《周报》又发了他的《我的“如来佛祖”》：

我，皮小子一个！

在家里，天不怕，地不怕，就像“孙悟空”到了凡间。但是，到了学校就怂了，因为学校里有个“如来佛祖”。

你们知道这如来是谁么？她就是我的语文老师。我的语文老师瘦瘦的身材，披着一头飘逸的棕发，带着一副近视眼镜，煞是好看！

可你们知道，我为啥说她是如来佛祖吗？因为在我所有的老师里面，她是我最怕的老师，就像孙猴子遇见“如来佛祖”的佛掌。

知道我为啥那么怕徐老师吗？因为她开学没多久就拿她的佛掌“压”了我一次！都知道我是个电脑迷，离开了电脑，好像就是鱼儿离开了水。可是就在开学时，徐老师就要求我戒网，这不等于让我死吗，可是没办法，我法力再强，也逃不过“佛祖”的五指山！

刚治完我的恶习，又要“压”我的成绩，都知道我是千年不及格的，可她非要让我考及格！于是天天关我晚学，教导我，还一直念“佛经”说：“你要再考不及格我就不要你了。”我就想：“要我考及格，不是要猪上树么？”不过我的“佛祖”硬是要用“巴掌”把我“扇”上去！

这，就是动不动就拿“佛掌”压我的徐老师！

最近在看《西游记》，他马上化用角色，文中已有了积极向上的正能量，自己想要进步，比什么都重要。

期中调研，Z得了76.5分。辅导他的小老师比自己得了满分还激动。高高大大的Z同学，也激动得又蹦又跳。我忽然觉得，教育是如此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