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媒体艺术在欧美的挑战与转变

余颖

作为新媒体艺术，它的开始和发展不是硅谷活着和硅谷同步，艺术需要做到的是在大众都广泛使用科技用品时，用科技这种大家都可以读懂的语言来阐述现今社会问题，包括科技带来的问题。

对传统艺术发起挑战

当我们欣赏一幅油画作品，比如萨尔瓦多达利的“永恒的记忆”，我们的体验多过于仅仅看一些彩色油画颜料，观赏的体验立刻进入了意向中。如果有人问“你在看什么”，我们知道对方不是在问我们在看什么颜色，而是我们在这幅作品里找到了（或者看到了）什么意义。艺术的最基本作用，是传递一个想法、一个信息或者信条。

新媒体艺术经常被批评没有坚实的理论基础，部分是因为太多被定义为“新媒体”的科技打破了传统的艺术分类。比如，游戏设计是一种艺术吗，还是电脑技术中的一种？近期很多关于电脑游戏是否为艺术的论题中都把游戏内容作为最主要的区别点。在学术界，油画曾经也经历过一样质疑，中心也是在内容上，现在看来，电脑游戏还无法在学术界树立一定的地位。

除了游戏外，还有不计其数的新媒体艺术无法在学术和专业人士眼中被视为正统艺术，把这些对于新媒体艺术的反对声综合在一起我们就会发现，在意义的这个层次上，所有艺术作品都可以被评论和批评，都是“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对于“意义”的疑问和转变始终是艺术最核心的问题。艺术家的职责并不是追随世界的自然科学，而是带给我们惊喜，激发我们的灵感，引领我们的思想。由此看来，艺术的想法并没有任何的界限，但是艺术作品的形式和技巧却被严谨地划分着。

全方位发展

随着我们生活中“屏幕”的不断增加，科技和网络已经变成了人类身体中的一部分，记步器，智能手表，谷歌眼镜，还有最近火爆的虚拟影像等，毋庸置疑，艺术的表现方式也在往这个方面慢慢贴近。博物馆和非盈利机构是第一波对此作出正式学术反映的。

在美国，美术馆对于新媒体艺术从仅仅展示到运用都已经在近十年里发展得非常广泛和成熟。展览的目的是让大众知道和接受这种新兴艺术模式，运用则是利用其本身的社交性来帮助其自身的市场性，比如大都会美术馆在其社交媒体上宣传馆内的影像艺术作品。

去年10月，辛辛那提举办了第一届Bink节，20多条街的建筑都被大型互动性灯光艺术所照亮。Broveberlin是当地一家设计师事务所，负责此次活动，他们还会继续为国家地下铁路自由中心和当代艺术中心做类似展览。当代艺术中心的负责人说，希望借大型装置艺术来让观赏者第一次把重心放在扎哈·哈迪德（Zaha Hadid）设计的美术馆大楼上，“一个艺术机构需要敞开自己的大门，越大越好，让参观者们被艺术挑战、延伸和转变”。

纽约古根汉姆美术馆一直走在世界当代艺术的最前沿。最近正在展出的亚洲艺术大展中，就有将近三分之一的作品是新媒体艺术，包括影视和录像。这些作品不光有着纪实性，描述中国发展的四十年，还更多地通过展览不为人知的一面而体现中国的政治改革以及弱势群体生活。

实际上，纽约古根汉姆美术馆本身从2008年起已经展出过多次大型灯光艺术，和当代艺术中心相似，古根汉姆美术馆大楼也是由一位世界级著名建筑师设计——弗兰克·劳埃德·赖特（Frank Lloyd Wright），最著名的一次要属在大楼正面用新媒体艺术投射出“超级奢侈的艺术，超级低的工资”用以反映当今艺术市场现状。

艺术市场，包括藏家、画廊、拍卖行和艺博会，发展的速度向来要比博物馆缓慢一点，商业市场是被教育机构带动，发展的最后一步才是藏家。但是，由于社交媒体和数字宣传力量的强大和普及，一部分新媒体艺术家通过这种“非常规”渠道得到知名度。批先锋的策展人、画廊和藏家也敏锐地观察到了这个动向。

拍卖行向来是以拍卖古董和艺术品为名，苏富比和佳士得纽约的当代艺术部门近几年都有尝试发展年轻艺术家的拍卖项目，但也都仅限传统艺术媒介，比如油画、雕塑等。令人出乎意料的，苏富比纽约的S2画廊在2017年夏天展出了年轻艺术家的数字艺术，与以往白墙式的展示不同，艺术家用电脑科技转变的这个空间，而此次展览的主题，也恰恰是讨论科技的未来以及人类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与此同时，佳土得纽约也展出了年轻艺术家格雷戈里蒙卡达（Gregory Moncada）的投影作品，用灯光特效给观看者们互动性体验。艺术家强调，不希望让自己的作品和观众产生任何距离感，而是要合二为一，让观众变成自己作品中的一部分。虽然投影作品走在新媒体艺术的前沿，利用电脑、灯光以及特定软件生成，格雷戈里作品的含义却是用图像来追溯历史。继佳土得展览后，格雷戈里又在纽约新兴画廊BIGGERCODE展出相同空间互动性艺术。而这两次展览的催化剂则是美国洛杉矶美术馆的艺术+科技实验室（Arf+Technolooy Lab）之前展出的“雕塑”。

苏富比纽约的市场和电子营销部经理大卫·古德曼是这次展览的发起人，他说自己被深深地打动了：“这就是社会现状，科技转变了我们，有时是件好事，有时是件坏事，当我看到这幅作品时，我想一定要用科技来告诉大家这个道理。”展出的作品是一个简单的循环播放录像，内容是一个迈阿密的年轻人在街上骑自行车时被撞死亡，肇事者并未下车而是直接开车逃离。大卫说，“看到这幅作品，就像是在看镜子，看人类变成了什么样子”。

2003年成立的巴塞罗那Loop艺博会是一群先锋小型艺博会中非常具有代表性的一个，艺博会专注于探索影视和时代最前沿艺术作品。包括纽约、伦敦和伊斯坦布尔的Moving lmoge艺博会，这一群体推动了数字艺术的发展，估算自成立以来使新媒体艺术市场翻了一倍。

在新媒体发展迅速的同时，科技产品也看到广大的市场和未来的前景。在艺术家运用日常科技的同时，专门针对于艺术行业的科技产品也浮出了水面。2017年，三星和苏富比合作一起发布了三星“画框电视”，在这个看似当代画框的长方形内，不是一成不变的艺术品，而是高清屏幕。用户可以用它展示艺术作品，并且经常更换，也可以展示录像作品。和苏富比等艺术机构合作在于得到艺术作品的播放版权，这样，就算你并没有买到一幅天价作品，也可以同样享受展示在家的滋味。

在新媒体艺术继续发展的同时，艺术传统的叙事性、纪实性和试验性还是有着相当重要的地位。艺术家对于这三个特征的表达方式可以作出改变，但是初衷还是保持一致。装置性艺术现如今被普遍接受，艺术的试验性和概念性也被廣为流传。

相反，在艺术的特性保持不变的基础上，艺术媒介间的距离正在慢慢被缩小甚至模糊。由于科技的发展以及对于多媒体的包容度，电影、录像、声音、文字和设计正在被慢慢融合。

无法预料的“黑科技”

新媒体艺术还是需要进一步地在理论和概念上继续被完善。从现情况来看，艺术家在新媒体艺术上的表达和运用要远比学者和专家的分析要超前，但这并不代表学术机构对新媒体艺术的否定，一批艺评家和教授们已经发表一系列研究，但是任何一种学术课题的研究都是需要时间的积淀、观察以及不同论点间的争辩。

感谢这些超前的学术研究者，我们现在起码对于新媒体、新媒体艺术和数字艺术有了一定的了解，从他们的研究中也可以看到新媒体艺术大好的前景。虽然我们无法预料科技的发展，继而无法预料新媒体艺术到底会变成什么样，但是我们知道年轻的艺术家一定会运用和升华世界的最新发展。

另外一点我们可以预知的是，新媒体艺术一定会在未来这些年越来越流行，一些传统媒介艺术家也一定会开始运用新媒体在自己作品中。大都会美术馆现在正在展览的大卫·霍克尼（Dovid Hockney）一生回顾展，就可以看到这位八十岁的艺术家在近些年开始融入lpad在自己的作品中，用绘图APP创作传统油画景象，并制作成动图，这虽然不能给他贴上“新媒体艺术家”的标签，但是我们确实可以从这位世界级艺术家身上看到艺术的趋势。

对于藏家来说，收藏新媒体艺术已经并不是件非常赶超时代的事情，而是需要知识和前瞻性的稳妥之举。因为这种艺术形式进入市场时间还算非常短暂，艺术家大多数还都是年轻一代，藏家既可以通过收藏来和艺术家结交，更加深入了解作品本身内容，更可以通过收藏来扶持艺术家的发展，变成这种新艺术形式的供养者和趋势引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