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仙
因为一直从事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马克思是一个不受当时普鲁士(德国)当局欢迎的人。1848年革命之后,马克思被当时的普鲁士政府驱逐出境流亡英国,一直过着政治流亡者的生活,从1849到1883年逝世,马克思在伦敦生活了34年。逝世后,由于政治上和家庭经济上的种种原因,也只能安葬在英国。因此要寻访马克思的足迹,英国是不可不来的。
在伦敦唐人街附近的索和区,有一家餐厅楼上悬挂着蓝色圆形牌子,标明卡尔·马克思于1851年至1856年曾经居住在这栋楼的一间公寓里。这一阶段他撰写有《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等一批论文,有三个孩子在此不幸去世。事实上,1850年4月,马克思还曾在这条街的64号居住过一段时间。那时是年轻的马克思人生当中最为窘迫的日子,尽管如此,他仍坚持去大英博物馆自习,为《资本论》一书做研究。
2017年一部名为《青年马克思》的话剧在伦敦上演,剧作家理查德·比恩就选取了马克思在迪恩街生活的19世纪50年代作为整部剧的背景。
现在迪恩街已经是一条繁华的街道,有不少的店铺在营业中,地面上是被行人脚步磨圆滑的砖石。让人想起,当年有一个伟大的身躯就往返在这条路上,他的脚印曾留在了这些砖石上。从28号的底商向上看去,可以看见墙上有一圆形的蓝色标记,上面写着卡尔 马克思1851—1856年在此居住,标牌并不醒目,但在我们眼里却十分珍贵。
大概每一个读过中学作文辅导书或者杂志最后一页心靈鸡汤的人,都应该听说过“马克思的脚印”的故事——说的是革命导师马克思曾在大英博物馆图书馆读书,因常年只坐一个座位,久而久之,马克思落脚的水泥地面形成了两个脚印。这一故事往往伴随着“勤奋”“刻苦”“持之以恒”之类的主题,长期出没于东拼西凑的演讲稿和作文里。
故事虽然美好,而事实可能并非如此,首先马克思长年累月地坐在同一个座位的可能性并不高。博物馆每天来的人很多,是绝对不会为某一个特定的读者安排特定的座位的。其次根据《马克思年表》,他有过多次离开英国的出境记录。既然如此,阅览室的位置必然不会为他长期保留。除此之外,大英图书馆在二战期间屡遭德军空军轰炸,历经数次损毁与重修,即使是休战期间,也有过几次整改,图书馆布局和座位安排早已今非昔比,根本不可能留下什么固定的印记。
如今,大英博物馆阅览室里特设有一块看板,称“当年马克思常在L、M、N、O、P行就坐,因那里靠近参考书架”。大约马克思是有自己偏爱的一片区域的,但是具体到某一个确切的座位,多半是后人的附会了。
不过,虽然脚印是捏造的,但是马克思的确长期出入此地。这位被祖国驱逐出境的共产主义者在贫困潦倒的三十余年中,频繁往返于大英博物馆与伦敦汉普斯特德近郊的住处之间,笔耕不辍,先后完成了《经济学批判》和《资本论》一、二卷。
海格特公墓(Highgate Cemetery)在伦敦北部海格特村,位于一个小山坡上,居高临下,大树参天,风景优美。海格特公墓是以维多利亚时期坟墓为主的墓地,是十九世纪早期为解决伦敦埋葬空间不够,而建立的7个私营公墓之一。
进了公墓,两旁花木之中既有精致的墓穴,也有破落衰败的残坟。向前走100米,向左拐再走100米,渐渐地我看到在道路的右侧,出现了一处所有无产阶级革命者都再熟悉不过的景象:一座长方体的墓碑,马克思的青铜头像端放在墓碑上方,墓地整洁肃穆,光滑的大理石墓碑上镌刻着的马克思名言“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依然在阳光下闪烁金光。
马克思墓实际上是他的家族墓地,碑文上写明,先于他安葬此地的是他的夫人燕妮,他的大女儿和他的外孙,马克思去世后,又安葬此地的是他的二女儿和二女婿。马克思墓在整个墓区里显得相当伟岸醒目,硕大的青硐雕像给人一种隽永的感觉,墓碑上镌刻的碑文每个字都用金粉描就,仔细看来,有几个碑文是在破碎后又补就的,显然在整个共产主义运动风起云涌的过程中,这里也经历过不平静的时刻。所幸的是眼前的马克思墓在经历了岁月的飘摇之后,依然是那么庄严、肃穆、整洁。现在每年三月人们都会在这里纪念马克思。
无论是倘佯在马克思墓前,还是行走英博物馆阅览室,我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的依旧是马克思那有着一头浓黑的卷发和胡子的头像,浓眉下那双智慧、深沉、甚至有点忧伤的眼睛是那样炯炯有神地注视着一批批前来伤怀吊古的人们。仿佛向我诉说,伟人是不会被忘记的,他的学说将和他的安息之地一样激励着人们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