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文 珍而重之,传承之

2018-09-21 03:24之林
收藏·拍卖 2018年5期
关键词:拓本拓片金石

之林

从不懂到懂,王大文在整理的过程中,一点一滴地学习传承了父亲的衣钵与精神《南越国残瓦墨景》编著制作完成以后,他还将继续整理父亲一生与各文化学者、大家往来的信札、文章.将其集结成册,通过整理来归纳父亲—这位金石泰斗的收藏研究体系。父亲王贵忱是一位学者型的大家,而传承了父亲考究的学术风骨后的王大文凝聚了一种专致的匠人精神。

家学濡染下的匠心独到

由于父亲王贵忱的影响,王大文从小成长在一个萦绕金石、字画、古代文化研究的氛围里,家中来往的大多是父亲金石收藏研究界中的好友,同时也是圈中的名家。这让他得以近距离观察大量普通人难以接触到的金石原件、原拓片、古书籍等,常看好物也使他练出了好眼力。他帮父亲整理藏品、书籍和文稿,长此以往耳濡目染,使他在早年便有了一定的金石鉴别和赏识能力。而后整日奔波于工作的王大文,人生的前半阶段其实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开始属于他的金石研究。

在整理编著《南越国残瓦墨景》过程中,王大文坦言,整个过程还是颇为顺利的。这也得益于父亲在金石研究、书籍制作中提出的专业意见,以及父亲圈中各好友、一些金石研究专家学者的鼎力相助,遇到困难时王大文都能够找到金石界最权威的人士进行解答。确实,从这一角度而言,王大文做这项研究工作有着“得天独厚”的家学优势。整理父亲的研究成果對他来说除了因为自身对金石的热爱、还有对父亲的孝道、也有对学界的一份传承责任。

制作这本手工原拓本时,王大文也传承了父亲常年制作手工书的制书、修书技术以及原拓本的传拓技术,严谨把控着每个步骤和细节。从每页宣纸的选择、原片的传拓、盖印、题字到装订裁割,均为王大文带着儿子、儿媳手工制作而成。此《南越国残瓦墨景》原拓本中的细节十分考究,文气墨香横溢,每页原拓片旁,印章与残瓦拓片左右互文,相映成趣。父亲王贵忱亲手题写了原拓本的书名、题跋。王大文之子王浩之主工篆刻,也为此《南越国残瓦墨景》原拓本专刻了一枚印章,根据瓦片瓦文入章而成的刻制,均收录于此原拓本中。

此原拓本除了大部分手工制作、传拓、题写的特色外,王大文还专门将其设计为丝网印蓝印本。由于父亲王贵忱在古籍版本学研究深广,之前自己做书时尤其钟爱蓝印本这传承自明朝惯例,意指在书籍正式出版前做出蓝印本作为校对样。蓝印本可谓是每本书籍最早的版本,数量通常非常少,也是出版术语“蓝样”的前身。

由于沿袭严谨考究的原拓本制作手法,在父亲王贵忱的引导下,王大文携其子王浩之耗时一年多才完成了三十套《南越国残瓦墨景》原拓本的全部制作,此中的匠心、工艺都凝聚了王大文大量的心血。父亲王贵忱称赞道:“大文完全继承了我的传拓、修书技术,论这个,他比我更专。”

整理也是一种传承

人近中年时,王大文萌发一个想法——他希望可以为父亲整理出此生的金石收藏及研究成果,将它们集结出版,另外再制作出一套父亲金石收藏的手工原拓本。在他眼里,对金石的热爱和执着贯穿了父亲的一生,无论在什么样的境况中,父亲关于金石的研究和学习从不停懈。

年轻时王大文并不十分理解父亲在金石学中的追求,年纪稍长之后才觉父亲一生研究成果之珍贵、重要,尤其父亲所召研究中很重要的一个方向岭南历史文化。关于岭南文化起源的文物实物,父亲几乎见无不收,此间还向各路名家学习手工拓印及手工书籍的制作技巧,陆陆续续将自己的拓片、研究手稿整理成稿集,这门手工修书、制书的技术也逐渐变成了一种家传技艺,传承至王大文及其子王浩之之手。

由于王贵忱在收藏方面涉猎很广,一开始接触收藏时主要关注的是古籍版本学,后来开始了古钱币、金石、书画的大范围收藏与研究。其中王贵忱尤其专注研究的类目便是古籍版本学、古钱币学和岭南文化。父亲收藏了许多古钱币、古钱币文献,几年前王大文将父亲捐给中国钱币博物馆的钱币文献借出来,进行扫描、拍照,出版了《可居收藏钱币文献图录;o

与很多金石藏家一样,王大文也喜欢收藏和制作原拓片。原拓片意为用拓印工具将金石原物上的平面、立体纹路和线刻文字、图样传拓至上乘宣纸上,高品质的原拓片高度保留和还原了原物的肌理、文字、图样以及侵蚀痕迹,有时比原物还要易于进行辨识和赏析。加上现在许多稀有的金石文物原件都藏于博物馆,还有一些零散纷落于民问藏家之手,其原拓片便显得尤为珍贵。

金石学中关于南越历史的资料本就难得一见,南越残瓦于民初(1907)年被挖掘发现时,引起一批学者开始对岭南文化的起源进行深入研究,而后因为战乱南,越残瓦纷纷流离失散,直到抗战胜利后关于这方面的研究才又重被关注。据传曾有一本黄文宽何著的《南越残瓦全拓》,也只在某本书籍的序中被提及过,至今未见著录,王贵忱和王大文费尽周折亦难觅其踪影,金石学界也未有关于岭南文化起源与南越残瓦有关的拓本书籍流通。

谈及这段历史时,王大文十分敬重这些首批发现南越国残瓦并投身研究的学者前辈。关于编辑此《南越国残瓦墨景》原拓本的用心,王大文说也有对这些前辈们致敬、纪念之意。由此,王大文考虑到关于岭南文化起源那段历史的资料记载非常稀少,父亲王贵忱手上可考的也只有民国研究学者整理的几本稿本,又因父亲年事已高,王大文于是决定将父亲浩瀚的研究成果整理出版,也为金石学界的文献考据添上一块“重要的砖瓦”。

谈及下一代的传承,王大文认为,文化的滋养过程是自然而然的。如他自己一般,在这样的家学环境中,可以得到第一手的原件、拓片、古籍、资料,还有许多学界泰斗往来交流,“其所见必致其所为”,他也逐渐在这条路上越走越专,越走越远。父亲曾有一句自述“不佞辽东策马南来,忽忽近七十春秋,叹岭南文化博大精深,爱之,学之,传之,今亦粤人矣”。

这句话不仅概括了父亲王贵忱一生的研究历程,“爱之、学之、传之”也成为贯穿王大文在金石家学传承中的一句恪言,以其赤忱匠心踽步践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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