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恐相逢是梦中

长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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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瑟瑟的秋风吹到脖子里，有些冷，我抬手将窗子关小一些，还是留了一丝缝隙。等放学人都走了，我把窗户全部仔细关好，锁上门离开。

时间比刚才晚了些，风也更大了，我只好将衣服裹紧。

没人会抱紧我了。只要看到校门角落旁的那堆落叶，我就会想起去年跟你一起扫的落叶堆，心里也随即蒙上一层阴影。

我想到最后你因愤怒而说的气话。

-2-

回到房间反手把门锁上，泪水夺眶而出，我无力地顺着门坐到地上。秋天黑得早，外面已经暗了下来，我没有开灯，看着窗外。

当泪痕干了的时候，我插上耳机，不知道歌里唱的是谁，我听的全是你。

突然心里一惊，点了播放下一首后，前奏响起缓缓的钢琴声。这是你最后留给我的。我每次想你，就会重复听，这本是极好的助眠物，可我现在一听到就會更加清醒。

毕竟走了就是走了。

-3-

躺在床上睡不着，我又听起那一段录音。温软平缓的声音，让我的灵魂慢慢被催眠，多想一直沉溺在这声音里，沉溺在梦里。可我也没忘记你最后粗鲁地叫我滚开，这是极好的助眠物，也是让人失眠的幻音。

每天早晨听到这个声音，我便会惊醒。作为闹铃的效果挺好，我一刻都不想再贪恋这梦，一个逐渐残缺的梦。

-4-

你离我太远了，远到在我的世界只缩成一个点，看不清你的任何痕迹。像落叶一样，从我的肩膀逐渐到脚踝，变成尘土消散。

我跟往常一样，上课、下课、回家。

打开冰箱看到柠檬片，你以前喜欢泡着喝，播音太费嗓子了，好多次听你练习到声音沙哑说不出话。调侃你已经变沧桑了，你笑笑，然后轻轻抱住我。

我以为能让这个声音陪伴我很久很久，却没想到它离开得这么突然。

把柠檬片丢进杯子里，倒上温水，然后喝一口，慢慢感受唇齿间的味道，酸酸的。

-5-

突发奇想地摆弄花草，买了两盆回来放在阳台，周末的时候就精心伺候着，给它们听我喜欢的歌。

忽然，音乐停了，铃声响起，一个似曾相识的号码。

“是我。”同样似曾相识的声音。

“我知道。”

“我下周要回去了，想见你一面。”

“不要，我再也不想见你了。”

你的声音带了些许沙哑。

“快三个月，我坚持不住了，我真的很想你……”其实我也坚持不住了。

那美好的梦我做过了，应该受的累我也尽了，该哭的也哭完了，当我要继续日常的时候，应该有属于我的花园为我留着的。

可你一出现，又让我做回了梦。

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回过神来已经满口答应，挂掉电话，音乐恢复播放到下一首，刚好又是你。只是听着你的声音，植物的叶子也更加舒展了。

-6-

你走了这么久，终于又回到了我的梦里。

我不用战战兢兢害怕在梦里惊醒，甚至做不出梦的时候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你知道吗，今晚突然多了好多星星。

最大的那一颗，我凝视许久，像是你在借着星星的眼睛盯着我。

外面的叶子如何掉落，都掉在了一起，聚成一堆，像是你又回到了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