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晋绣的地域艺术特征探究

刘明芳，邵同诚，刘淑强，吴改红，代 畅，张晓芳，王 鹏，郭竑宇，阴晓龙，许建萍

（太原理工大学 轻纺工程学院，山西 晋中030600）

刺绣作为中国独具特色的传统艺术形式，不仅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典型代表，也是一种高端艺术品。我国的刺绣历史源远流长，据史籍记载刺绣是由原始社会后期的舜创始的，经长期发展，我国的刺绣技艺逐渐成熟。到清代中期，各地的刺绣已经形成独特的艺术风格，比较典型的有：江苏的苏绣、湖南的湘绣、四川的蜀绣、广东的粤绣、浙江温州的瓯绣、北京的京绣、河南开封的汴绣、湖北武汉的汉绣、山东的鲁绣、陕西的秦绣、山西的晋绣等［1］。晋绣是山西地区刺绣产品的总称，是山西民间的刺绣瑰宝，其依托黄河流域民间地域文化资源，为华夏文化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1 晋绣的起源

在山西晋南夏县尉郭乡西阴村的嫘祖庙，供奉着栽桑养蚕的始祖—嫘祖［2］。2005年山西考古研究所在绛县横水镇发掘了两座西周中期的大型墓葬，在墓的外椁上发现了10平方米以上的“荒帷”痕迹，这是目前我国考古发现的时间最早、保存最好、面积最大的墓内织绣装饰实物［3］。这些史料见证了山西刺绣曾经的繁荣与辉煌。

2 晋绣的特点

山西刺绣有着显著的特点，在中国刺绣艺术领域占有重要地位［4］，其中晋南地区的刺绣工艺最具有地方特色。晋绣不同于四大名绣（湘绣、苏绣、粤绣、蜀绣），有自己独特的艺术魅力［5］。晋绣以其题材广泛、内容丰富、图案纯朴、构图严谨、造型夸张、绣工精致、色彩鲜艳、质朴而厚、自立而重、根深而挺、自强而秀的浓郁地方特色，在民间刺绣中独树一帜［6］。北方人生性豪爽，创作大胆，喜用艳丽、对比强烈的色彩，如互补色、冷暖色，明快绚丽，浓郁热情；在绣线上多用双股，针线浑厚粗犷，加强了色彩的视觉冲击，形成绚丽浓烈的视觉感受，表达活力奔放、热烈纯粹的风格特点。

2.1 种类繁多 颜色鲜艳

山西地区近代的民间纺织品可谓是极尽绣工，无论是服饰还是生活用品都展现了刺绣技艺的高超。从生活起居的日常小件，到服装服饰，以及宴会聚会的装饰品，都常见刺绣的身影，可谓是“衣食住行”无不刺绣，尽显北方人生性豪迈的特点。在山西地区，可刺绣纺织品种类繁多。服装服饰类常见的有：帽、眉勒、暖耳、云肩、披肩、背心、围嘴、兜肚、暖袖、裙、鞋垫、靴、鞋等；生活用品类常见的有：床单、被罩、被扇、床帏、枕顶、枕套、门帘、幔帐、扇套、粉扑、荷包、烟叶包等［4］。

广大劳动人民对于生活的热情和追求，创造了一个地区的文化底蕴、精神风貌、民俗习惯以及审美体验等［7］，进而决定了区域产品的艺术特征。在山西刺绣中，色彩积极明亮，流露出欢庆愉悦之感，如象征丰收的黄色、代表春天的绿色、彰显喜庆的红色等，颜色对比强烈，极具视觉冲击力。

2.2 题材广泛 内容丰富

山西地区的绣纹构图饱满，多为平铺状或辐射状的团花，布满整件纺织品表面。山西刺绣题材宽泛，处处显示着朴实、热情、率真、挚爱的人性意识，勤劳、多思、聪慧的生活态度，超逸、洒脱、自然、完整的美学追求［8］。

绣品上的纹样主要有三类：动物纹样、植物纹样、文字纹样。动物纹样既有取材神话传说中的吉祥神物，如龙、凤、麒麟等；也有源自现实生活并被人们赋予吉祥寓意的动物，如鱼、羊、喜鹊、蜜蜂和蝴蝶等。植物纹样各种各样，大多来源于人们日常生活中较为常见的植物，如石榴、佛手、石竹花、茼蒿、牡丹等。最常见的文字纹样是祝福类的，如福、禄、囍、寿、财等。人们通过这些吉祥文字符号来表达他们对幸福、健康、财富的追求［9］。山西人民通过婚服刺绣上的龙凤图案、花草纹样、吉祥文字等，体现出对刺绣的重视乃至崇拜。自古以来龙和凤就被赋予美好的寓意，龙与凤配合、对应、互补，寓意男女婚姻幸福美满，长长久久。晋绣中，麒麟送子、蝶恋花、孔雀戏牡丹、游龙戏凤等，都是山西民间最流行的图案，这些图案有着大量关于乞求子嗣，渴望香火延续的祝愿，体现了对女性的崇拜［10］。

2.3 地方特色浓郁

山西是较为封闭的内陆地区，悠久的文化和浓厚的宗教气息带给中国文化丰富滋养的同时，又使得山西民间文化能够长期完善和保留自己的原始风貌。

晋绣突破了仅仅装饰点缀生活的局限，自然大方地对故土历史、文化、风物进行直接的表达。晋绣还非常关注戏曲故事，对中华文化主流价值观进行有力弘扬。晋绣不仅具备一般民间刺绣图案纯朴、色彩艳丽、构图简洁、造型夸张、针法多样、绣工精致等特点，还具有迥异于各大名绣的古朴风貌。古老的晋绣一直于民间延续发展，没有形成自己的品牌，落于名绣之外，但正由于受外界影响较小，使其在内容上融入了丰富的乡情民俗与社会生活［11］。

2.4 针法多样

晋绣的针法大致有平针绣、辫绣（又称锁绣）、打籽绣、堆绣、盘金绣。平针绣：以细密的排针绣出，长短针交替使用；辫绣：一针从另一针预留的锁套中穿出，连环不断如辫状；打籽绣：每绣一针打一个结，均匀细密；堆绣：先将锦缎剪成形垫入棉絮，再压边缝实；盘金绣：将金线盘曲成形，再结合色线绣在底缎上［12］。

3 不同地域的晋绣分析

经过近年来的发展创新，山西刺绣业现已颇具规模，其中比较大的企业有太原市唐人晋绣坊艺术品发展有限公司、繁峙的山西晋绣坊文化产业发展有限公司、代县的山西锦绣源工艺品有限责任公司等。与此同时，一批优秀的山西刺绣工艺美术大师及其作品也频频出现在各大展会和领奖席中。山西省民间工艺美术大师范素萍的《和谐中国》亮相上海世博会；太原市工艺美术大师武俊敏创立了太原市唐人绣坊艺术品发展有限公司，独创“武氏绣法”，作品多次参加全国大赛并获奖，并作为珍贵礼品赠送国际友人，同时多件作品被山西省民俗博物馆等收藏［13］。

晋东南绣品色彩鲜明，对比强烈，一般采用黑、蓝、红、鱼肚白为衬底，面上用艳丽明快的颜色绣出图案，明朗而不耀眼，强烈而不刺目［14］，最具代表性的是高平刺绣，如图1所示。高平刺绣是高平市民间传统工艺之一，与高平文明的发展一脉相承，与高平人民的服饰文化和生活习俗息息相关，是高平市民间艺术园林中的一朵奇葩。2006年，经山西省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专家组论证，高平刺绣是极具地方特色的民间美术手工艺品，被评为“山西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2008年6月15日成为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高平刺绣的历史悠久、内容丰富，对中国民间美术史的补充和完善具有积极的意义。高平刺绣多取花卉、瓜果、虫鱼、蝴蝶、吉祥鸟和瑞兽等自然形象为题材，如双龙戏珠、凤穿牡丹、贵子折莲、鱼戏莲、猴捧桃等。另外，还将一些传统的戏曲如《三娘教子》、《白蛇传》、《杨家将》等剧情场景作为表现内容。

潞绣在工艺上将包梗绣、贴布绣、镂空绣等绣法结合（见图2），针法多变而细腻，平针、回针、套针等针法互补，以原始手工制作，产品具有浓郁地方特色［15］。潞绣的工艺绣品主要有手绣工艺品、手工艺台布、抽纱刺绣、手工艺编织、机绣工艺品、垛绣、堆锦、贴绣等产品，工艺上融湘绣、苏绣、潞绣为一体，设计别致、图案精美、绣艺精湛，深受外商青睐。晋东南绣品庄重朴实而又华丽多姿，色彩璀璨而又和谐雅致，地方色彩浓重，既富有装饰趣味又有浓郁的乡土气息。

图1 高平刺绣

图2 潞绣

晋北风格绣品色彩艳丽，层次分明，有着严谨、华丽、雅致的特色，最具代表性的是繁峙、代县一带的刺绣品［16］，如图3所示。繁峙刺绣作品主要以人物肖像、风景名胜、花鸟鱼虫、动物猛兽等为主，或栩栩如生、憨态可掬，或古朴典雅、玲珑可爱，或粗犷豪放、憨实逼真，极具地方特色。2006年注册成立的现代企业“晋绣坊”，采用“公司＋家庭绣坊”的模式，为繁峙刺绣艺术的发展提供了平台，在此基础上涌现出了一批具有国家级刺绣技艺的“中国民间文化杰出传承人”、“山西省民间艺术大师”、“工艺美术师”和“山西省民间文化遗产杰出传承人”等。代县的一名退休职工创建了雁绣坊刺绣公司，她以当地传统刺绣工艺为基础，吸收苏绣精华，形成了独具雁门特色的手工刺绣艺术，其作品构图精巧，色彩艳丽，针法细腻，美观大方。

图3 代县刺绣

晋中绣品风格饱满、厚重、绚丽多彩。晋中刺绣采取牵绣技法，已有1700多年历史，极具山西地方特色。晋绣（牵绣）一般采用多层布裱糊后形成硬质底，长短针、套针、漏针、绕针等针法，刺绣时每一针每一线必须用力牵紧，使得绣品立体感强，整体感饱满、厚重。晋中刺绣最具代表性的是和顺牵绣，在第七届中国文博会的分会场上，山西和顺“织女”范素萍的绣品《和谐中国》在开幕的精品展中夺得金奖，如图4所示。

图4 范素萍《和谐中国》

4 结语

山西历史悠久且文化底蕴深厚，晋绣展现了山西人民勤劳、善良、质朴的性格特点，也形成了独特的地域艺术形式。随着时代的发展，晋绣工艺不断推陈出新，产品形式更加多样。加强对传统刺绣文化的保护，展现山西民间刺绣的艺术魅力，推动晋绣的发展是今后的努力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