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王安忆的小说创作,主要是以对女性群体的关注为其小说的基本主线。王安忆在其作品之中塑造了一个个鲜活的女性形象,以这些女性形象为镜子反射出女性人物生存的社会大背景,女性的生活转化为更深层次的话语经验,由此展现出女性人物在社会生活中表现出的女性个体生命的状态与价值。
关键词:女性意识;空间
作者简介:孔秋芳(1993-),女,汉族,新疆博乐市人,青岛大学文学院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生。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8)-20-0-02
一.王安忆的女性话语视角
西方的女性主义思潮,在上世纪的六七十年代蓬勃发展,八十年代中后期西方女权主义理论开始进入中国文坛,形成了独特的表述体系和话语方式。性别作为描述这一时期文学现象的一种方式,与文学创作的历史有着密切的关系。女性主义者从一开始的批评历程就是侧重于对男性中心主义的批判和对女性主体意识的张扬,这样的视点与中国沿袭了几千年的男权集权统治体系产生了巨大的冲突,并且摧毁了长期形成的以男性文化为主的价值体系。作为文化相对的两级,女性主义批评的确能够促进文学理论的发展和作家的文学创作。
需要说明的是,不是所有的“女性书写”或者“书写女人”的文本都能被视为女性主义的文本。只有当女性作家在创作过程中,把女性意识和性别视角融入到具体的人物内心世界,才能对女性当时的处境,以及她们的生活经历作出深刻的认识。
“女性文学”的提出,一直被人们认为是暧昧、模糊的概念。不同的认识,表明了不同的态度,而在八十和九十年代的文化语境中,对“女性”的认识依然是有差异的。“女性文学”在固有的观念中,仍然处于被认为处于“次一等”的位置,这其实是对女性文学创作能力的降低。而西方女性主义的引入和女性创作实践的发展,使得对女性文学的态度发生了转变,发展到八十年代后期,对女性文学的理解得到了更多的认可,肯定了女作家的写作,表现出了独立的主体意识。
王安忆的小说中,致力于打破两性关系在政治视角下的处于对立的状态,没有把男性和女性放在统治与被统治的等级观念中表述,作者的这种意识不同时期,创作中的女性意识也不断变换着。王安忆的这种创作思路,是她女性观的具体体现,她打破了男女两性二元对立的格局,为自己的书写建构起一个两性和谐的世界,冲出了男性制度下的两性格局,重新对女性主题进行定位,将女性的社会处境跃然纸上,提倡女性的独特性,达成“两性和谐”的目标。
王安忆是新世纪以来的,一位非常有自身创作风格的作家。其作品的数量可观,风格多变,成为了当代文坛的一道独特的风景。其小说创作大多从女性的独特经验出发,发表出女性的自我意识,大胆的写出有关女性本身的欲望与追求。另一方面,通过书写女性、社会,呈现出女性个体的自我认识,自我与社会的关系问题。不断追寻个人的主体性,达成对个人主体更加深刻的认识。
王安忆的创作视角一直围绕着女性展开,所以很多女性文学批评家认为王安忆是女性写作的典范,被称作“女权主义者”。但王安忆并不认同这一说法,她更愿意把自己归为叙述女性文本的作家。王安忆曾在《我是女性主义者吗?》中表述过自己的看法,她隐含说出如果以女性主义为角度进行书写,是一种对于男性的厌恶,这样的男性是使人厌恶的,并与女性对立的主体。这一观点表明了王安忆对于女性主义没有深层的了解,陷入了个人主观的认识当中,是片面的、不准确的。
王安忆的小说中,她善于将女性人物细致的心理活动描写得淋漓尽致,她从女性的视角展示出对人物个人命运的思考,通过使用繁复的长句,构成了其文学创作的一种以女性语调为主的叙述方式。在这点上,她发表于90年代的《长恨歌》等作品表现得尤为明显。
二.女性形象的塑造
新时期以来,女性写作繁荣发展,但是由于特殊的环境问题,使得女性主义文学逐渐淹没于其他的文学大潮之中。性别书写是王安忆写作的基础。王安忆的女性观其实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大多数女性的性别观,自尊、独立、向上的生活态度,她们深知自己的长处与不足,并且能很好地做到扬长避短,在其允许的范围内达到自己的追求。她们从来不是生活中的弱者,如果是把她看成是被动命运的承受者,是片面的,没有领会到作者塑造这样一个人物形象所包含的深刻意味。
王安忆的作品始终贯穿着女性这一基本路线,显然王安忆不是一个反女性主義者,她写了这么多的女性形象,其作品中包含了大量的女性主义的意味。虽然王安忆的女性主义与一般意义上的女性主义不同,但实则她笔下的女性内涵更丰富更复杂,也可以说是更为深刻和真实的。
《长恨歌》第一章里作者就写道,在这表象的宁静的闺阁后面,镶嵌着无数少女的无言的梦,这里远离了尘世的喧嚣,但在这里的生命一夜一夜的,度着自己短暂而恍惚的生命。王安忆就是以女性特有的细腻的感受,来探索女性的内心世界,从而能够使女性重新认识自己,唤起他们的独立意识,具有相当高的价值。 王安忆笔下的王琦瑶这一女性形象,其自身没有太多的女性自觉意识,其一生都是一个被选择则的过程,总是被卷入命运的漩涡中,其最终的命运也是一个悲剧。从“闺阁”少女到“上海三小姐”的转变,是王琦瑶命运发生改变的重要阶段,也正是以这个悲剧的命运为起点,最终也是这位“沪上名媛”和旧上海生命结束的终点。王琦瑶用其一生印证了其生命的悲剧性,她的悲剧实际上也是旧上海的悲剧,王琦瑶的命运也折射出了旧上海这座城市的幻灭。
另外我们可以发现,王琦瑶一生中出现了李主任、程先生、康明逊、老克蜡等男性形象。在男权社会中,女性的选择是被动的,但是我们可以看出,王琦瑶虽然处于男性权利之下,但是她能够洞察出人情世故,以无生存之忧为前提,具有鲜明的女性主体意识。王琦瑶是一个悲剧性的人物,她的一生都在等待中度过,她活在自己的记忆之中,但她仍然在日常生活场景中表现出了其顽强的生命力。
三.空间与女性主体
王安忆的作品大多是以上海为背景,书写出王安忆对上海精致生活的无可挽回地走向没落的悲伤。在小说《长恨歌》中,作者把王琦瑶化身为城市的精髓,她在这不断变换的城市空间的部分中,演绎着城市精神的变化。
空间方面叙述方面,《长恨歌》写了上海城的各类空间环境,从繁华夜场,高级公寓,到街头巷尾,都收入笔下。她既把握住了城市整体的精神,也有细致入微的特写。小说的第一章便是上海的独特建筑形态一一弄堂。作者鸟瞰弄堂的建筑体系,也描绘了弄堂里每家每户的闺阁、厨房、门窗等生活领域。除了城市之外,王安忆也绘出了一幅江南水乡印象画。苏州等地的老城、桥梁、船只都在小说中呼之欲出。这些空间的描述并非孤立,而是与小说中的女性,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女性的生存空间仅仅在一定的范围之中。如闺阁、厨房这样狭小的私领域中。空间的描写也常运用女性的比喻、符号;女性也被当作城市的化身。
在“爱丽丝公寓”中,作者以这座梦幻般的公寓作为书写对象,女性主人公就在这现实与虚幻之间游离徘徊,展现出了表象之下的不安的、躁动着的灵魂,用一种超然的、不掺杂道德批判的态度剖析这堕落和骚动聚集的场所,将王琦瑶的命运在这里做一悲剧性的转折。“爱丽丝”是幽暗、梦幻的,在这个地方寄托着王琦瑶的前半个人生阶段的等待和希望,同样地也囚禁住了她的孤独与不安的灵魂。作者通过描写了一系列具有暗示性的场景,表现出了一种对于人性的压抑的忧虑。王安忆把人物的命运寄托于具体的时空环境中,营造出一种具体可感的氛围,从而营造出还为开始,就已经透露出结局的悲剧性的意味。在当时社会女性的生存空间大都是依赖于男性的,李主任遇难之后,王琦瑶的梦也就烟消云散了,以至于她一生都在抗争。
在王安忆的作品中,她的视角透过文字由社会转到女性自身,从各个角度进行展示。这样的写作视角既是对现实生活的描摹,也是从不同角度进行探索感受。也正是由于作者这样的描写,才使女性主义具有了更为丰富的内涵与意义。所以王安忆创立的女性形象在文学发展史上有其存在的研究价值。
参考文献:
[1]王安忆.长恨歌[M].北京:作家出版社,2000年版.
[2]赵晓珊.女性意识:时尚与镜像—王安忆小说的女性形象分析[J].宁夏大学学报,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