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研究评述

2018-09-05 03:08邵晓光刘岩
党政干部学刊 2018年5期
关键词:特征

邵晓光 刘岩

[摘  要]对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国内研究主要围绕根源性、方法性、建构性、价值性四个方面展开,紧紧围绕国家战略方针,研究范围广泛且对国际现实具有针对性;国外研究主要是以民族主义、文化认同、世界主义、全球化为视角进行具体研究,大部分成果通过超越国家层面实现其方案构想,尽管存在着许多缺陷,仍然具有许多值得借鉴的研究内容和方法。国内外有差异的研究丰富了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知识体系。

[关键词]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特征;研究评述;

[中图分类号]B03;D6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2426(2018)05-0010-06

习近平提出以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构建新型国际关系之后,对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研究在国内外掀起了高潮。但研究热度只是一种学术现象,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的发展有自身规律,它是随着历史发展而不断丰富其本质意义的,从西方古希腊到古老的中国都有共同体的原始形态。所以有学者指出,“该术语通常指一个集体,其成员受制于一种历史约束。”[1]181由于历史约束,使其本质上具有鲜明的民族、文化特征,所体现的是民族和文化力量的凝聚,是对非民族和文化因素的排斥。可是,当今世界的矛盾冲突已经不仅仅是民族、种族、文化中某一方面因素造成的,在这些矛盾中充斥着多样性、差异性与共同性的不协调,渗透着殖民主义、民族主义、世界主义的不平等。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的建构正是为排除不协调、不平等,为建立公平、公正、合理的国际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环境五位一体的新秩序而提出的,对现实和未来具有重大意义。

一、国内研究具有广泛性和针对性的特征

国内研究紧紧围绕习近平在联合国大会和中共十九大提出的国际关系准则做出的详细解读和研究,是从四个方面展开的,一是根源性研究,主要是对国际关系中的冲突和矛盾做深入研究,对西方中心论、普世价值说、资本逻辑做全面剖析;二是方法性研究,这类研究主要是对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理论做哲学的反思,总的思想是以马克思辩证唯物主义为指导,对科学的方法论做深入挖掘,使之在合理性的基础上,提出合法性依据;三是建构性研究,就是为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提出适宜的框架,架构起国际关系的新方案;四是價值性研究,是针对现实矛盾,解决现实问题,因此具有现实价值,同时对未来人类命运发展具有更高的价值。

根源性研究。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是针对复杂变化的世界形势提出来的,世界全球化下政治经济格局已经发生了变化,危机频发,西方困局不断,“在经济领域体现为实体经济不振;在政治领域体现为政府调节无力;在社会领域体现为贫富差距拉大;在意识形态领域体现为以‘对抗‘扩张为核心内容的意识形态虚伪性暴露。”[2]使我们不得不从深层次分析其根源,这类研究者主要从三个方面进行了分析:一是西方普世价值推理的极端性。西方文明与东方文明存在着巨大差异,西方以自我为中心,强调权利在民族事业发展中的重要性,由于其在历史文化中有着一脉相承的逻辑支撑,因此就以最先进而自居,强力甚至以武力推行其价值标准,这与东方和而不同的儒家价值理念相冲突。二是民族主义和自由主义盛行。民族主义是在反抗殖民主义争取国家独立过程中形成的,它一方面继承和发扬了传统的民族文化,另一方面也形成了独立自主的行为方式,当两个独立的民族冲突时,就容易形成民族间的控制与专制,正是在此背景下产生了自由主义的个性独立,争取自由的主张,但是,自由主义权利之争带来的是更加激烈的相互冲突。三是资本的导向。目前世界上大多数国家是资本主义国家,它们以资本逻辑定义国家间的关系,以金钱和利益争夺作为政策取向的目标,由于其追求资本最大化而引发的争端不断加剧。资本使世界关系中充斥着利己主义下的霸权,在地区间表现出来的是发展的不平等、不公正。

方法性研究。有学者从哲学的高度,从马克思主义的视角解读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这是对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理论的深化和拓展。实践论和辩证唯物主义是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基本方法,这些方法论的研究使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理论有了更坚实的基础。贺来认为,“把自由自觉的实践活动理解为人的‘类本质,使无论是人与自然的关系,还是人与他人的关系,都呈现出一种特殊的一体性关系。正是这种一体性关系,蕴含着对‘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鲜明的价值追求。”[3]“类本质”概念是具有实践性的概念,人与其他动物的根本区别就是劳动创造,劳动使人的本质力量对象化,把自然改造成属人的世界,社会化劳动创造了一个完整的属人的世界,使人的类本质突出出来,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是人与人本质同一性表现出来的,它反映到国家层面就是国家的统一性,而不是霸权主义的“直接同一性”。唯物辩证法主张人在对象化的过程中,对象也占有人,这种占有关系最后反映到人的关系上就是扬弃个体的存在,使人体现出一种社会性的人。社会化过程是共同体完成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要处理好个体与整体,特殊性与普遍性的关系,这也是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构建的要求。在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的建构中要考虑人类命运的共同性,当人类遭受到战争、贫困、饥饿、自然灾害的威胁时,人类的命运就被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了,人就不再单单是个体的存在,而是具有共同性的存在,要共同面对自然、社会的挑战,所有的人的共同性就反映出了类本质的特征。这只是对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理论方法解读的一种形式,在众多的方法论中,不断解读和分析,使之为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服务,才会使其理论根系更扎实,才会使其现实意义更多地显现出来。

建构性研究。在国家层面采取有效行动建构共同体的过程中,学者也为建构行动提出各种类型的建构原则或者方案。王寅认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意味着各国需要本着求同存异、休戚与共的精神,以开放包容、合作共赢的心态谋求共同发展,以不断对话与协调来增加凝聚力,以不断建设和完善机制性合作来发挥建设性作用。”[4]进而提出了建构的原则,首先,要凝聚共同性化解矛盾。各国都有自己的文化背景和利益观念,但是我们要逐步化解各类矛盾,搁置差异,寻求共同发展的思路,不能只顾自身利益而忽视他国关切,或以共同性消除差异和分歧,那都是对客观事实的藐视。其次,是要坚持经常性地对话。各国不分大小、强弱都是国际大家庭的成员,都要平等相待、和平共处。只有通过对话才能在基于共同性和差异性上处理好关系,不能由一方强加给另一方,把自己认为的共同性强加给对方,使对话失去价值。再次,建立利益分配和共赢机制。在不平等、不公平的国际关系中,建立平等的共享的分配机制,才能解决大的利益分配问题。“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就是为解决利益分配问题而提出的,我们可以和“一带一路”周边国家共同发展,不但要促进发达国家、大国的发展,而且对不发达国家和小国更具有带动作用,支持它们在经济上赶上时代发展的步伐。最后,共担国际社会义务。在分享福利的同时,国家不分大小也都要担负起相应的责任,特别是发达国家和大国,在世界发展史中虽然先行了一步,但在发展起步阶段,不发达国家也都为之付出了巨大代价,它们需要得到帮助。所以,我们主张和平发展就是要在权利与义务中寻求平衡,不能偏废。

价值性研究。有学者对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研究就是从价值角度做出的研究,他们认为,这一理念是“中国传统智慧的现实运用,是外交领域‘转识为智的经典表现,是中国特色外交价值观的创新,彰显着中国对世界文化的新贡献。”[5]从历史上看,强国政治所造成的伤害使世界发展格局向着霸权主义、冷战思维方向发展,中国文化包含的兼容并包思想,用之于实践,可以摒弃旧思维,为实现跨越国度、意识形态的中西政治、文化发展架起桥梁,中国历史发展中包容性思想也可以成为解决矛盾的方案的指导思想。从现实上看,利益纷争不断的世界是帝国主义矛盾不断爆发和民族矛盾冲突升级交替进行的,在这个过程中,帝国主义的矛盾也正在被正义的社会力量所扭转,向着更正义、平等的方向发展,国际社会的“西方中心论”和普世价值观被理性多元主义所代替。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的主张正是适应世界发展趋势提出的,是在国际正义基础上形成的正确的义利观。它主张国家不论大小、强弱都是国际社会平等成员,互利互惠的交往原则应成为今后国际关系基本原则,以此规范国际秩序的价值走向。从未来看,它是面向国际关系危机提出的战略设想,通过和平对话,解决因民族主义和文明差异引发的冲突,树立和平发展共赢互利的价值理念。同时,以和而不同的胸怀寻求消除霸权主义的影响,在强势和弱势之间找到平衡点,着眼于人类共同的命运去共同追求、创造未来,构建超越于国家、民族之上的纯粹价值理念,实现人类社会的发展目标。

二、国外研究具有复杂性和多样性的特征

国外研究模式虽然多种多样,但是都是从某一方面为切入点,这就难免有瑕疵和缺陷。但是,他们对共同体的理论和现实的研究还是有很多值得借鉴的东西。主要是从民族主义、文化认同、世界主义、全球化等四个方面展开他们的研究,这些理论基本可以概括目前国外的主流研究方向。这四方面从地区冲突和危机的现象入手,揭示民族、文化、政治等方面的矛盾,并为解决这些矛盾提出了适当方案。

以民族主义为切入点的研究。安东尼·史密斯认为,民族主义是“一种为了获得和维持自治、统一和认同而开展的意识形态运动;该运动以一个群体的名义而进行,而在这个群体中,某些成员相信他们可以被算做一个实际的或潜在的‘民族。”[1]83现代国家越来越趋向于分裂,国家间、社会间都处于分裂状态,由此引发各种矛盾和冲突。造成分裂的根本原因就是民族文化的差异,使具有共同的祖先、相同的文化的一群人联系更紧密,相反,这一民族与其他民族的差异越来越大,民族差异性给民族国家的建立提供了基础的同时,也使国家之间冲突不断。所以,民族主义的最终焦点是国家权力斗争或政治运动,而不是文化和身份认同问题。民族主义者也承认文化和身份认同在解决冲突中的作用,但这不是主要矛盾,国家的建立和政治行动逐步明确了民族认同,使民族中除血缘、种族以外的认同清晰起来。民族主义在弱化文化认同研究的同时,向两个方向拓展:一是对民族内部的政治行动。在不同民族间的政治净化中,给与所有民族相同的权利,同等的社会生存机会,其前提是必须使这些民族成为一个民族,逐步摆脱被认为是陋习的差异化。事实上,民族主义幻想建立一个统一民族的尝试都失败了,史密斯举例说,“缅甸、斯里兰卡、印度尼西亚、伊拉克、索马里和安哥拉这些国家的分裂和冲突”,在结束殖民统治之后,都未能为“拥有一定领土的民族提供……广泛承认的至高承诺”[1]85。也就是说以国家形式明确的民族认同还未能实现;二是对民族外部的政治行动。一方面这些国家在争取民族独立,摆脱殖民统治的斗争中取得了胜利,这也是政治行动上的胜利。另一方面,少数族群以独立的“自治权”加入一个国家,如,英联邦的非殖民地地区以及关岛隶属于美国等。

以文化認同为切入点的研究。文化认同常常伴随着“文化净化”而展开的,而文化净化又是与民族主义紧密联系的。在现代多样性文化条件下,区分不同的文化特征要从其文化根源上找不同点,特别是现代民族已经由交叉、混杂的古代族群进化发展而产生了变化的情况下更应如此。由于它们被某种“主导文化”全面同化,为了保持其身份认同,它们就努力去界定“文化、宗教和历史中什么是原创的、与众不同的。”[1]87对文化历史的追寻可以发现一个民族的过去,因此也就能够发现解决民族矛盾的新的灵感和过去失败的经验。因为这些文化认同,特别是单一民族认同的传统都以瓦解而告终了,进而形成了现代民族多样化与文化多样性同时存在的现实。目前以文化认同为切入点的研究主要是两种模式:一是针对文化多样性现实的发展方向。“文化多样性源于把一些原先自治的、地域上集中的文化并入一个更大的国家。”[6]12它们以少数族群并入多数族群的形式,认为这样可以使少数民族的特征保存下来,并且与多数民族一道通过自治确保以独特性得到社会的承认。二是回归传统文化认同的方向。它们认为传统共同体是最好的形式,个体和家庭是组成民族的基本单元,把它们融入到整个较大的社会中,它们自己也希望融入到整个社会中,也就是说它们不是想与其他民族并立而得到承认,而是希望在法律制度上得到承认,使之成为多样性文化中的一支,从而使社会和国家成为文化包容的共同体。集体的制度和法律虽然在政治意义上规定了一个共同体的形成,但是如果像割让土地一样把不同文化合并在一起,那么强制之下必然有更多文化因受到排斥而导致反抗。所以,因传统文化认同的失败而产生了更多的文化模式,需要以自愿、民主的方式实现互利的文化共同体。

以世界主义为切入点的研究。世界主义的研究方向打破了国家的界线,认为超越文化和国界的旅行者对世界主义深有体会,不论旅行到哪里,总能找到各地的相同特征。它们强调了康德意义上的共同性和客观性,但也不抛弃文化差异的现实。当与全球化相结合的时候,它们从民族主义的族群中分离出来,超越于地理位置的限制,不以混合方式看待世界的多样性,不把多样性文化或者多元民族混杂一起,而是追求没有差别的一致,寻找在差异性条件下的世界的共同性、全球的相似性。但是,在寻找共同性的过程中,往往遇到他自身与当地文化的不适应,这是因为它为“共同性”划定了严格的准则和界限。这些共同性准则要求世界主义与其他共同体严格区分开,具有世界主义者特征的要无条件服从那些准则。实际上,当它们与大众相分离了,也就是与现代国家或共同体相分离了,“新的脱身主义者的‘世界主义生活方式并不是被大众模仿的,而且‘世界主义者并不是一种新的、更好的生活模式的鼓吹者,也不是这样一支力量的先锋。”[7]66世界主义对共同体的破坏是无法修复的,它幻想构建的共同体对原有的共同体也具有破坏作用。因为世界主义要求“精英”从原有的共同体中脱离出来,构建世界主义的共同体,一开始他们都是由于相同的幻想而结合在一起的。当具有“权威”的精英在其中鼓噪之后,使本来可以选择的成员意识受到了压迫,不得不跟从于权威精英,那么控制就成为世界主义的一种形式。世界主义被精英控制后也就使共同体成员逐渐丧失选择的权利,但控制下的反抗也将不可避免。民族主义和文化认同研究下产生的多样性的冲突,也与世界主义主张下不可化解的矛盾有关,控制与反抗之间的关系忽略了多样性的存在,从而也使世界主义一开始的选择性的主张发生了扭曲。

以全球化为切入点的研究。简·阿特·肖尔特(Jan Aari Scholte)认为,“全球化指进程,特别是指传播和增进人与人之间的遥远联系的进程。这种增进可能发生在经济、政治、文化、移民、军事或其他领域。”[8]8全球化涉及经济一体化、贸易自由化、气候环境变暖等问题的争论,也涉及东西方文化渗透、人权与主权争辩、殖民与民族主义的斗争、军事的冲突。针对全球化的问题而展开的全球化研究,都是为解决当前问题和矛盾提出的方案。这些方案设定的前提,一是政治、经济、文化、军事上的冲突和矛盾是否存在,以及建立全球化下的各领域的共同体是否可能?从现实看,政治上跨国组织或同盟早已建立,如上合组织;经济的区域一体化进程等都有序推进,如欧洲经济一体化;各国、东西方文化交流方兴未艾;军事和解、缓和式谈判也都可见。虽然使全球归于一体的设想还没有实现,但是这一进程是存在的。二是全球化进程使国家、民族、文化的界线趋于模糊。这就使一个问题突出出来,也就是说国家、民族、文化的独立性和自主性还是否存在?在对民族主义、世界主义的分析中可以看到,它们的差异在自然而然的发展过程中是无法消除的,不承认差异性和多样性的存在就无法实现多元文化下的共同体重建。在全球化进程中要把共同性与自主性统一起来,把一致性与差异性统一起来,不能因一致性和共同性使个体受到伤害,任何消除自主性和差异性的进程都是控制与压迫的过程,是与全球化的民主要求相违背。

三、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研究的理论意义与现实价值

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研究的意义不言而喻,这是解决目前国际争端提出的最有价值的方案。国际关系需要安全、稳定和可靠的机制做保障,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正是适应这三方面特征而产生的解决人类命运发展方向的机制理论。这些研究在不断丰富共同体理论的同时,也为国与国之间提供安全保障、建构利益分配联动制度、开展多元文化下的对话等方面都做出了具有现实价值的研判。

丰富了共同体理论。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研究是针对当今世界复杂多变的形势提出来的,是具有现实意义的命题,它需要在不断推进的行动中,完善它的理论根基。西方对共同体理论研究早已有之,亚里士多德对古希腊城邦的政治研究就已经开启了这一进程。但是共同体从古至今已經发生了很大变化,在传统共同体中家庭、民族、种族为主的,以血缘关系为基础的形式在世界各地都有出现。中国古代不论发生了多少次战争都没有改变中国多民族和共同祖先的历史,虽然在打破血缘关系的同时也使组织形式发生了变化。我们始终没有在传统共同体的瓦解之后找到建构新共同体的办法,始终在重复着封建主义的文化传统。近代的西方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个人主义为主流的自主性认同已经成为建构新型共同体的主要方向。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特别是进入新时代的中国,在发展国与国关系的过程中,以其理论自信,积极寻找解决国际争端的办法。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就是在马克思主义科学理论和方法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马克思提出自由人联合体就是在解放人类的基础上,使每个人都充分享有自由,人们以自由思维、自由行动的自由之身参与社会化活动,那么人们就会在社会中形成强有力的发展动力,这就是社会化的力量,它是自由人的联合体。这种联合体不存在人控制人、压迫人的制度基础,而是建立起了平等互助的社会关系,在反映人与物的关系中,使之对象化,把人与人的关系转化为物质力量基础上社会关系。马克思主义为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解决国与国之间能够超越于简单的“控制和压迫”的关系而转化为平等互利的公正关系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

为国际安全保障制度的构建提供了基础。世界上形成的殖民主义、民族主义、精英主义、世界主义等都或多或少地给世界带来了人性灾难。当今的国际秩序是二战后建立起来的,它的一些弊端也都显露出来。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要求的是世界各国对等的权利和义务,但这需要以制度形式固定下来,“一带一路”“上合组织”“亚投行”都是这一制度的环节。未来需要更多的这样的制度规范国际关系,不论契约还是协定都是共同体各方做出的承诺,“这种使共同体成为道德共同体的承诺,将是一种‘兄弟般的共同承担的承诺,它重申的是每个成员享有避免错误与灾难(这是与个体生活分不开的风险)的共同体保障的权利。”[7]88利益共享的同时要为各方提供安全保障,共担灾难和风险。在研究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的时候,要区分各种方案给人类命运带来了什么,很多方案都声称自己是最优的方案,但是它们给国际关系带来的却不是安全,没有给人们带来安全感。民族主义是在反对殖民主义基础上,对民族独立和民族自治的张扬。但是民族主义也使各民族之间冲突不断。精英主义或世界主义针对这种民族主义提出的解决方案,它们主张民族之间的冲突需要有一个具有权威性的精英来调节,它们从这种冲突的关系中脱离出来,幻想成为世界的主导,并以它们的理念来改造这个多样性的世界,但是同样它们没有达到目的,中东动荡、叙利亚危机、朝核危机无不体现着这种精英主义带给世界安全的威胁。所以,安全感或安全性是共同体应该追求的首要目标,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正是本着这样的要求提出了国家间的关系准则。

为国际关系提供了可靠的利益机制方案。在国际关系中,都是以本国的利益为出发点发展与其他国家的关系。这样,利益就会在不同主体间流动,强国就要占有更多的利益。对这种占有是否合理作出评价,就需要区分不同的主体关系。“直接的利益冲突必不可少的对手的可能性,和易于形成团结的技术操作的可能性”。[17]103也就是说,利益冲突能否化解并且成为一个团结的利益共享的共同体,需要一个有效的原则,需要建立一个以公平正义为原则的商谈机制。商谈机制是在利益主体互相承认身份,确认相似性或共同性的条件下建立的,这就需要双方有相互可靠的信任前提,形成集体性理念,并通过签署商谈契约确定下来。它不是不平等的商谈,而是身份认同条件下的商谈。这种对话机制在众多的国际争端中都有采用,这也是中国对外关系首先考虑的做法。这种做法符合国际关系的正义论要求,在面对利益时通过理性思考国与国的平等关系,达成理性共识,在不受现实不利条件约束的情况下,把利益双方放到一个机会均等的环境中,建立互利互助的公正制度,并以此制度解决未来利益争端,这就是可靠的关系机制。这种机制不但需要一个可靠公正的制度,而且也需要一个可靠的利益共同体的成员,两方面缺一不可。这种可靠机制的利益共同体为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的实现提供了有益的框架。

确认多元文化事实上的共同理念。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不仅仅在政治、经济上为建立新型国际关系提供方案,而且在文化领域也提供了新理论。多元文化主义强调的是差异性,因为是在不同文化和生活方式中没有可交流的基础,所以多元文化主义推行的是多元文化的宽容性。他们在文化领域采用的方案,一是以强制性措施加强一种文化消除另一种文化,或在契约中规定文化的从属关系;另一是强势文化从众多文化中脱身而出,从而采取藐视其他文化的方式。这两种方案都是对文化多样性事实的践踏,都是对多元化国际文化事实的不尊重。而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强调的是文化的承认与互认,强调平等的文化关系。实际上,国际上的政治、经济不平等、不公正的关系会更多的反映到文化领域中,造成事实上的文化侵略和文化渗透,其后果必然是一方被另一方所压迫,成为另一方文化的牺牲品。这种牺牲不是没有反抗,但这种反抗与斗争往往伴随着国际关系、地区形势的恶化。所以建立公正的文化关系的前提,就是要在尊重文化现实,尊重多元文化的基础上,共同建构一种文化相互交流、相互融通、相互借鉴的理念,使人类在多元文化下同呼吸共命运。

国内外对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的研究各有其不同特征和不同的注重点。国内研究的广泛性和针对性的特征是更加注重对现实问题的研究,主要针对国际关系的冲突和矛盾,围绕国家总体战略部署,把一带一路作为发展对外关系主要方向,加大与沿线各国的交往与合作,对建立世界关系新格局具有重要意义。国外研究的复杂性和多样性的特征是更加注重热点地区、热点事件研究,从深层次分析大国矛盾、民族分歧。国内外这些有差异的研究丰富了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的内涵,为形成新的国际秩序不断提供理论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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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姚黎君  彭  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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