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纳德 一路向北

范慧

交易

7月18日，马刺与莱昂纳德之间的肥皂剧落幕。作为4人交易的一部分，莱昂纳德被送往多伦多猛龙。马刺没能将他留下，莱昂纳德也没有如愿加盟一支洛杉矶球队。这名巨星以非常尴尬的方式与马刺分手。

主教练波波维奇在一份声明中说：“我们祝愿他在多伦多顺利。无论如何，谈论过去都没有好处，是继续前进的时候了。”

莱昂纳德在马刺队效力了6个赛季。2011年6月，马刺送出了乔治·希尔，换回莱昂纳德。那时候的莱昂纳德非常稚嫩，但身体条件令人眼馋。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有与球队当家球星邓肯相似的特质，除了篮球，什么都不关心。

马刺投篮教练奇普·英格兰德说：“我最想赞美的是他很喜欢待在训练馆里，有时候不得不把他从那里拖出来。”

2013年，莱昂纳德作为角色球员，与邓肯、帕克、吉诺比利三位老大哥一同杀入NBA总决赛。那年他21岁，已在顶级舞台上表现惊人，从他的面部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正如波波维奇所形容的那样，“他打季后赛和总决赛的方式就像去买一份早餐那么自然”。

第一次总决赛之旅，莱昂纳德以失败告终，他们在七场大战中输给了熱火。第二年，他们在总决赛与热火队再次狭路相逢。莱昂纳德的成长极其迅速，他对詹姆斯的限制以及个人进攻端的表现，赢得了总决赛MVP，成为“魔术师”约翰逊之后获此殊荣的最年轻球员。邓肯盛赞后辈说：“我很高兴能够待在这支球队，因为莱昂纳德会在未来几年里变得更加出众。”

一切看起来都进展顺利。邓肯退役之后，莱昂纳德与马刺续签了一份为期5年、总价约9400万美元的合同。莱昂纳德表示自己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在马刺打到退役。那时候莱昂纳德才23岁，但人们都觉得他说的话会实现。

然而，3年过去，莱昂纳德还是换上了猛龙战袍。

激变

莱昂纳德与马刺之间的实质性变化最终指向了一个日期：3月17日。

那天晚上，马刺以16分优势轻松击败森林狼。一场大胜未能掩盖球队的问题。深夜，球员们在更衣室聚齐，并将教练和其他工作人员请出。

没有人能够确切地说出当天晚上更衣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场球员会议的主题是明确指向莱昂纳德的，球员们希望莱昂纳德表态：“你是否还会与我们一起打球？”

当时，莱昂纳德已经近两个月没有登场比赛。在纷纷扰扰的不确定消息中，不善沟通的莱昂纳德与球队产生了巨大隔阂。老将帕克希望得到莱昂纳德的诚恳答复，但结果似乎并不乐观。

莱昂纳德对沟通过程也很不开心。据称，他将此次球员会议视作对自己的“伏击”。

帕克等人面对媒体谈及这次会议时，将其称为“更衣室事务”，不愿多谈。但可以肯定，那天深夜，当更衣室的大门再次打开时，马刺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马刺，莱昂纳德与队友之间的隔阂也变得更深。

由于莱昂纳德极少与球队、媒体沟通，马刺方面也无法公开更多有价值的消息，转会前的僵持显得非常诡异。

3月21日早上，莱昂纳德身披马刺战袍和队友们来到球场，一起拍摄赛季合影。拍摄结束，莱昂纳德很快离开了，其他队员则在为当晚的比赛做准备。

吉诺比利在接受采访时说：“我们不得不抱着他不能回来的念头去打球，必须在没有他的情况下继续战斗……队友之间的感情是很重要的，但他大部分时间没有和我们在一起。”这番言论足以表明球队中存在的巨大隐患，只是矛盾还没有摆在明面上。

3月23日，帕克在接受采访时的一番话几乎令莱昂纳德阵营忍无可忍。帕克说：“我经历过类似的伤病，花了8个月的时间康复。我的伤要比他严重100倍。”莱昂纳德阵营的人认为，这是对莱昂纳德伤情不负责任的质疑。

3天后，莱昂纳德飞到纽约接受康复治疗。

纠纷

早在2017年8月份，莱昂纳德就曾前往纽约寻求关于他伤病的“第二意见”。这是NBA劳资协议允许的，也是马刺队许可的。那年季后赛，莱昂纳德踩到帕楚利亚的脚上受伤。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他的脚踝完全康复，但股四头肌仍然没有痊愈。于是，他飞往纽约。

9月份，马刺官方宣布，莱昂纳德将缺席整个训练营和季前赛，并会缺席赛季初的一部分比赛。莱昂纳德是在2017年12月12日正式复出的。球队对他的伤情非常谨慎，比赛打打停停，上场时间也不多。

转年1月13日对掘金的比赛中，他打出了那段时间少有的好状态，19分、8个篮板和4次抢断。然而，两天之后，在对老鹰比赛之前热身时，他感到身体不适，没有登场。第二天，他随球队飞往纽约，准备对篮网的比赛。莱昂纳德顺便与纽约的医疗专家见了面。专家建议他在得到进一步许可之前，不要登场比赛。莱昂纳德方面向马刺通知了这件事，随后马刺宣布，莱昂纳德将无限期休战。

那时候，波波维奇的情绪还比较放松。他与记者们开着玩笑说：“无限期休战就是赛季报废的意思。到了2018年2月全明星周末结束后，波波维奇也有点着急。他表示，莱昂纳德可能不会在本赛季复出了。

由于莱昂纳德方面极少与球队、媒体沟通，马刺方面也无法放出更多有价值的消息，事情显得非常诡异。随着时间的推移，当打之年的超级球星身上似乎并不严重的伤病居然一拖再拖，越拖越严重，以致于要赛季报废。

球迷的顾虑也是球队当中蔓延的情绪。3月7日，莱昂纳德终于接受了两个多月来的第一次采访。他表示自己与马刺队没有什么矛盾，而且非常期待未来在圣安东尼奥结束自己的职业生涯。至于复出时间，莱昂纳德用了一个单词来回答：“很快。”

紧张情绪终于得到了少许缓解，但这远远不够。马刺在那之后的比赛中接二连三遭遇败仗，9场比赛输掉7场，季后赛资格也变得很危险。这是莱昂纳德复出的绝佳时机。

莱昂纳德阵营放出的消息，3月15日对鹈鹕的比赛他会复出。美国媒体ESPN提前5天得到消息，并做了报道。然而，在對鹈鹕的比赛中，莱昂纳德没能登场。3月17日对森林狼，莱昂纳德继续缺席。正是在那场比赛之后，马刺球员在帕克的召集下关上更衣室的大门，质问莱昂纳德是否还会与大家并肩作战。

舅舅

为什么向来性格温和的莱昂纳德会与拥有优秀球队文化的马刺队产生如此大的矛盾？这是一个很大的疑问。除了医疗层面之外，双方的交流沟通方式也存在很大问题。很多人把这归结为莱昂纳德的舅舅丹尼斯·罗伯特森。

莱昂纳德与舅舅丹尼斯关系极为密切。2008年1月，莱昂纳德的父亲在洛杉矶被谋杀。随后的日子里，丹尼斯在莱昂纳德的生活中很大程度上扮演了父亲的角色。莱昂纳德非常信任丹尼斯，把他当做真正的家人。

进入NBA以来，莱昂纳德的很多决策都来自丹尼斯。2016年，莱昂纳德与经纪人布莱恩·埃尔菲斯分道扬镳后，丹尼斯和新的经纪人米奇·弗兰克尔一起成为莱昂纳德的代言人。与马刺队沟通时，也是他们出面。不善言谈的莱昂纳德总是躲在幕后，很少直接对媒体发声，也很少直接与马刺沟通。

在宣布无限期休战后，波波维奇曾表示对莱昂纳德的伤情知之甚少，因为“你只能去问他的团队”。

2017年夏天的中国行之后，丹尼斯非常明确地意识到莱昂纳德的影响力和价值所在。今年3月，丹尼斯为莱昂纳德推掉了与Air Jordan2000万美元的球鞋续约合同。丹尼斯认为莱昂纳德已经成为MVP级别的球星，理应得到更大的续约金额。

丹尼斯的很多做法被认为不专业，对莱昂纳德也是有害的，很多人嘲笑丹尼斯的行为。不过，莱昂纳德与丹尼斯之间的关系推动着一些事情的进展，包括莱昂纳德与马刺队关系的进一步恶化。今年休赛期，莱昂纳德阵营放话表达对帕克言论的不满，还表示莱昂纳德不想再踏进马刺队的更衣室。

马刺仍然试图挽回莱昂纳德。但与莱昂纳德的私下接触变得十分困难，多次联络之后，波波维奇才得以飞往圣迭戈，与莱昂纳德见了一面。但这于事无补，莱昂纳德去意已决。

在莱昂纳德事件尚未画上句号之时，马刺与效力球队17年之久的帕克告别，目送他加盟黄蜂。很难说这是不是在向莱昂纳德示好，但最终的结果表明，事情早已无法挽回。

“你是否还会与我们一起打球？”这个问题终于有了答案，尽管令人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