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宝臣
我们读过些许古代典籍的人或皆知庄子之《秋水》。其中有一段记录了庄子与惠施的一段精彩对话。文曰: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庄子曰:“儵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惠子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庄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惠子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鱼也,子之不知鱼之乐,全矣。”庄子曰:“请循其本。子曰‘汝安知鱼之乐’云者,既已知吾知之而问我,我知之濠上也。”
风停雨歇池塘静(68cm×68cm)
雨露花红夏日荷(68cm×136cm)
花苞欲燃似火炬(50cm×90cm)
这段话若以实用文体言之,无意义。缘其乃两位哲学大师的超级形而上的对话。鄙云,庄子是一个超级主观唯心主义者,而惠施或是现实主义者。庄子之悟心,我思故我在。而惠施或我在故我思。庄子用自己的心体会到鱼儿之乐,而惠施则未见之而不解。惠子云:你又不是鱼,焉知鱼之乐。庄子之释似乎没有任何反击的机会:你又不是我!
大顺图(68cm×68cm)
又是一年春到来(扇面31cm×60cm)
说到这里,我们似乎应该赶快回笔记述我们要说的主人翁——李禾了。之所以把庄子和惠施说得那么多,是因为李禾的思维就是一种庄子思维,他是用心在思索这个世界上的诸物。这里当然是鱼。李禾画鱼目前在中国画界有很大的影响,这可能与人们一味地追逐红尘中的具象有关,而对于什么是心灵世界几乎忘却得一丝无存。李禾之鱼跃然于纸上时,只要有一定生活阅历的人都不会把纸上的鱼想象成就是自然界中的鱼,而是画家一种超凡脱俗的境界。你只要看鱼,鱼就会对你发出善良大度及无私的笑容。那笑的背后你不管用世界上什么声音来描述都于事无补。因为鱼的语言只有懂她的人懂,当你与鱼的思维同频的时候,你内心深处所产生的快乐也同样用我们人类自身的语言无法形容。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批判了几千年的形而上或纯唯心主义哲学总能伴随我们自认为很现实的人的面前的根本原因。
欧洲唯心主义大师贝克莱说:世界就在我心中。如果我们不带任何偏见地去理解这话是有道理的。因为人之存在是分两个部分的,一个是肉体的,一个是精神的。肉体属于物质,也许贝克莱也不否定,但这不是构成人生命的主体。真正的人生是精神。肉体或消亡,但是精神却是可以永恒的。若李禾之鱼,如果以一个凡夫俗子之论,她就是餐桌上的一道美味,吃起来很香,你还能想到什么?因为他们没有形而上的思维,那些人的一切都是以眼耳口鼻舌身之感觉来确定自己的思维或语言的表达。这不是某个人的错,因为这些人不是哲学家。而李禾之所以把一个在很多人看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鱼都化成了如此的精神动物,足见李禾确实具有法布尔的观察力和达尔文的想象力,以及庄子的超级形而上的思维。他是在用心与鱼对话,而后发现鱼的快乐我们真的不懂。
论及李禾的鱼乐思维,或问:缘何?这要追及李禾的社会阅历。他出生在太行八径之第五陉的井陉。这个地名如果你不是生活在石家庄一带,你恐怕不认识这个字,因为这个字换个地方几乎无用。可是,就是这个地方在五万年前就有人类生活的足迹。史前之事或无考证,但是有据可查的韩信背水一战是很多人都知道的。由于井陉地处太行深处,人杰地灵,不论是自然还是人文都有说不清楚的故事。我贸然揣度,李禾也许很小的时候就曾经思索过某些问题,但是无解。后来他参军了,到新疆军区。你想啊,新疆是什么地方?那是古代西域三十六国的核心位置。我们大家都能够耳熟能详的唐僧取经的故事基本上都发生在这里。这里有说不完故事,再辅以大量的自然景观之激发,让李禾的思维从井陉口而一跃到了天山南北。足见李禾的思维之形而上不是孤立的,而是有着某种必然。
若说李禾的创作思维纯粹就靠这些自然的神奇而被化育成他的作品肯定是不对的。因为一个人思想之变化是渐进的。李禾在新疆从军期间,先后就读于解放军西安政治学院、新疆教育学院(艺术系)、中国书协书法研修生班等。就是这些后续的教育将他原始的潜能得到了某种程度的释放,再加上勤思苦行,于是有了今天的涅槃。
如今,李禾的和谐鱼系列作品在中国的书画家中已是凤毛麟角。很多生活在红尘中的人,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下开始与李禾探讨鱼为什么可以快乐的问题。所以他的作品也就奇货可居了。不但中国大陆的收藏者千金欲求,很多海外华人也不远万里纷至沓来,必欲得之而快哉。由是,李禾作品中的唯心要素反而成了诸多逐物者梳理精神疾病的良药了。
2013年4月2日
连年有余(扇面31cm×60cm)
依然娇俏出清纯(团扇41cm×41cm)
荷深水风阔(团扇41cm×41c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