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清友
在老城挤出来的那身汗水
被三十米大街的风
吹散。我重新舒了一口气
挺了挺身,提了提衣衫
决意要气派地
在这大街走上一遍
以往的日子,多是侧身而过
多是摩擦刮碰
现在,三十米大街
它像一个豪爽的人,大张双臂
激情地拥抱今天和未来
摊开寬阔、平坦,无遮无挡
阳光也忍不住过来
为它铺上金色的地毯
汽车都呼啸而过
连人们的思维、眼界
再也不是那细小的掌纹线
比三十米还宽还长,还具有
豪爽感。因此
我常常用三十米作为标尺
衡量成功与圆满
也常常满足,从街的这一头
踱步到街的那一端
多数时候,我们只喝茶
不谈事情,说出和没有说出的
都属多余
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我们心惊
许多物是人非,走得太远了
远得看不见他们的背影
除了阅读彼此那一脸平静
身外还有风景——
一只鹤在追逐一条江的末尾
几朵云在把空旷的天空点缀
还有一群鸟,从这一片树林飞到
那一片树林,发表了太多
随心所欲的议论
我们喝茶,靠着堤柳
不断摆动的柳丝
像些温暖的手,不停地
把遗留的耿耿于怀,轻轻抹平
我们默默平视着对方,不管茶浓茶淡
目光都是密码,能轻松把
最隐秘的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