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领导人的中国足迹

凌云

在吉林省抚松县南甸子张蔚华烈士陵园，烈士的纪念碑文是这样写的：“张蔚华烈士的革命业绩是朝中两国人民的友谊的光辉的典范。烈士的崇高的革命精神和革命业绩永远活在人民的心中。”落款为金日成，时间是1992年10月27日。

朝鲜已故领导人金日成13岁时随父来到中国，曾在抚松第一小学读书，与富家子弟张蔚华成为好友，投身抗日斗争。后来叛徒向日寇出卖了张蔚华，并企图诱捕金日成。张蔚华在敌人拷打和诱惑面前坚守气节，为了保护金日成毅然自尽，书写了一段催人泪下的中朝人民友谊佳话。

给毛主席送水果，为周总理塑铜像

中朝传统友谊是两党两国老一辈领导人亲自缔造和精心培育的。金日成主席生前40多次访华，同毛泽东主席、周恩来总理等中国老一辈领导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毛主席的生活管理员吴连登回忆，当年金日成主席几乎每年都会给毛主席送来几十箱乃至上百箱的苹果、梨和无籽西瓜，大的西瓜重达五六十斤。毛主席总是让秘书开一个名单，将水果分送中央各位领导人。

金日成与周恩来总理的交往更是令人难忘。在周总理晚年为他当过翻译的中国首任驻韩国大使张庭延以“延静”为笔名，撰文回忆了金日成与周恩来不同寻常的友谊。抗美援朝战争期间，金日成曾多次到北京会晤毛泽东主席，每次会见周总理都在座，之后还要与金日成长谈。战争期间，周总理不止一次派人前往朝鲜，面见金日成，转达口信。两人的关系就是这样建立的。

1961年7月，金日成访华，中朝两国签署友好合作互助条约，周总理与金日成分别代表本国政府签字。访华期间，金日成觀看了越剧《红楼梦》。当年秋天，上海越剧团带着《红楼梦》访问朝鲜。其后，金日成指示朝鲜文艺工作者以朝鲜的民俗戏剧“唱剧”的形式改编并演出《红楼梦》。

1963年秋天，金日成到东北考察工厂企业，周总理专程赶去与他会见。

1970年10月初，金日成秘密前往北京，周总理亲自到西郊机场迎接，并陪同他至钓鱼台国宾馆18号楼。当晚，毛主席会见了金日成，并设晚宴招待。之后，周总理连续两天与他会谈，就双边关系和国际问题深入交换意见。当年10月10日，正逢朝鲜劳动党成立25周年，周总理在人民大会堂举行宴会，金日成十分感动，讲话时一再表示感谢。此后，金日成每年访华，有时一年来两次，每次来，毛主席都会见他，周总理都与他长谈。

1975年4月，金日成率朝鲜党政代表团访华。毛泽东会见他时，指着参加会见的邓小平说，我不谈政治，由他来跟你说，此人叫邓小平。病重的周总理在医院会见金日成时，也告诉金日成，今后有事找小平同志。这是两人的最后一次见面。1976年1月，周总理逝世，当时金日成正准备动眼疾手术，因眼睛哭红，手术不得不推迟。他决定制作一个特大的花圈，送到北京周总理的灵堂，对周总理逝世表示深切的悼念。

1979年，金日成决定在朝鲜建立一座周恩来总理铜像，地点选在周总理曾访问过的兴南化肥工厂广场。铜像落成时，他特邀邓颖超副委员长访朝，亲自举行盛大宴会欢迎。金日成对邓颖超说：“见到你，就像见到为朝中友谊做出杰出贡献的周总理一样，感到特别亲切。”

由邓小平陪同乘专列访问四川

1975年金日成访问中国时，恰逢邓小平复出。金日成在南京期间，邓小平多次陪同他在当地参观。两位领导人泛舟长江，游览中山陵等名胜，还参观了南京长江大桥、南京无线电厂等。

1982年9月16日，金日成正式访华。据曾经负责邓小平同志警卫工作的孙勇撰文回忆，金日成乘专列抵达北京，受到邓小平、胡耀邦、邓颖超等领导人的热烈欢迎。9月17日，邓小平来到钓鱼台国宾馆。他一下车，金日成就从走廊内迎上来，亲切地与他拥抱。随后，小平同志高兴地挽着金日成主席的手步入会客厅。他笑着说：“我代表中国人民热烈地欢迎金主席访问中国，你既是同中国人民并肩抗日的老战友，又是中国人民最尊敬的好朋友。”金日成主席高兴地说：“你夸奖了。我今后每年都会像走亲戚一样访问中国。”

中午，邓小平设宴款待金日成一行。席间，小平同志邀请金日成到四川成都访问。金日成高兴地说：“太好了，我还没有去过成都呢！”小平同志笑着说：“明天我陪同你乘专列赴成都。”

9月18日，专列驶离北京。邓小平在专列上与金日成单独会谈，介绍中国国内的情况。午餐时，上了两小盘哈密瓜。小平同志用公筷分给朝鲜客人，自己也夹了一块，随后对陪同人员大声说：“再搞一些来嘛！你们‘虐待’金主席！金主席未吃好，你们负责，我不负责！”金主席笑着说：“我吃好了。”

1991年10月，金日成再次访华，当时，邓小平年事已高，不再会见外国客人，但还是破例会见了他，与他进行近一个小时的长谈。随后，年届八十的金日成兴致勃勃地访问了南京、济南，游览了泰山、曲阜。

当年10月10日，是朝鲜劳动党成立46周年纪念日，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江泽民在金陵饭店宴请金日成，并致祝词。金日成连声称谢，说：“今天也刚好是中国辛亥革命80周年纪念日，我们感到非常高兴。”访问扬州时，金日成在明末抗清英雄史可法纪念馆写下“史可法将军的爱国精神永放光芒”留言。

谁也没有想到，这次访问竟成为金日成对中国的告别之旅。1994年，金日成去世。

带着199名朝鲜版《红楼梦》演员来中国

金正日就任朝鲜劳动党总书记之后，首次出访就来到中国，时间是2000年5月29日至31日。访华期间，他分别同江泽民、李鹏、朱镕基、李瑞环、胡锦涛等中国领导人举行了会谈。会谈后，金正日指着摆放在大厅的一个两米多高的瓷瓶对江泽民说：“这是朝鲜专门制作高丽青瓷的专家花了3年时间完成的作品，特地带来送给您。说实在的，我一路上真担心它碎了。”访华期间，金正日登上天安门城楼参观，访问联想集团的计算机生产厂，还站在一台电脑前询问“中国一般怎么上网” “用专线还是拨号”等问题。

2001年1月15日至20日，金正日第二次访华，主要到访地是上海。朱镕基总理为金正日举行晚宴。在上海，金正日参观了城市规划展示馆、上海通用汽车有限公司、上海华虹NEC电子有限公司、上海证券交易所、上海宝山钢铁（集团）公司、张江高科技园区等企业。面对上海崭新的城市面貌，金正日坦言，上海与他18年前见到的相比，除了黄浦江涛声依旧之外，其他地方都“故迹难寻，焕然一新”了。

2004年4月和2006年1月，金正日又两次到访中国。2006年那次，他到了广州、珠海、深圳、武汉等多个城市，参观了涉及农业、科技、教育等多个领域的企事业单位。返回北京后，金正日还在胡锦涛主席的陪同下视察了中国农科院作物科学研究所。

2010年5月3日，金正日第五次访华。前一天，载着199名朝鲜版《红楼梦》演员的专列先期抵达丹东。如此超大阵容，创下近年来国外演出团体来华人数之最。会谈中，金正日对上海世博会成功开幕表示热烈祝贺，并对青海玉树地震所造成的巨大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表示亲切慰问。

当年8月26日，金正日第六次访问中国，并在吉林省、黑龙江省参观考察。他參观了父亲金日成的母校——吉林市毓文中学，仔细察看了父亲金日成早年用过的课桌。据该校网站介绍，1927年至1930年间，金日成在这里读书并从事革命活动。校内还设有金日成读书纪念馆。金正日表示：“吉林是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这次故地重游，看到这里的巨大变化和喜人发展，深受震动，感触很多。”

在中国境内，还留有金日成不少抗日斗争遗迹。比如，牡丹江市北山公园有一座抗日战争暨爱国自卫战争殉难烈士纪念碑，在朝鲜它被称为“金日成革命烈士塔”。1934年，金日成率朝鲜人民抗日武装在牡丹江市东南的镜泊湖建立了抗日根据地。这些地方，金正日也一一到访。

2001年出版的吉林市志“外事卷”，在第183页有这样的记载：1950年11月2日，朝鲜中央高级干部家庭转移至当时的吉林省省会吉林市，并被安排到西大街10号大院居住，其中就包括金日成的祖父祖母、夫人及两个孩子，还有其他高干及家属共151户、741人。1952年，金正日进入吉林市朝鲜族小学学习，1953年年初加入中国少年先锋队，并被选为中队委、模范学生。1952年10月，朝鲜革命者遗属学院迁来吉林市。1953年春，金正日进入该学院学习。1953年7月后回国。

会见习近平时关心汶川救灾

2008年6月17日，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家副主席习近平抵达平壤，开始对朝鲜进行正式友好访问。这是他就任国家副主席后首次出访。6月18日，金正日在平壤百花园国宾馆会见习近平。

习近平说，中国四川汶川大地震发生后，朝鲜党、政府和人民通过各种方式向中方表示慰问并提供支持和援助，北京奥运会火炬在平壤这一站的传递也非常圆满成功，这些都充分体现了朝鲜人民对中国人民的深情厚谊。

金正日说，中国党、政府、军队和人民抗震救灾的英勇事迹，充分显示出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始终不渝地致力于发展朝中传统友谊是朝方坚定不移的立场。

2011年5月，金正日第七次访华，带来庞大的访华团，包括不少负责朝中经济合作事务的官员，时间长达7天，行程从中国东北一直延伸到江南。

在吉林长春，金正日一行参观了位于长春高新区的“长东北核心区规划建设”展览馆，随后又参观了一汽轿车有限公司和解放汽车有限公司。在那里，金正日对轿车、卡车生产线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详细了解汽车的装配流程、生产工艺及整车性能。

在江苏扬州，金正日游览了瘦西湖后，赶往扬州智能电网产业科技园——“智谷”，仔细了解当地智能电网、电子书等产业的发展情况。晚上，他还来到迎宾馆附近的一家超市，参观了大约20分钟。中国东方歌舞团和朝鲜平壤艺术团以“朝中友好”为主题，在扬州迎宾馆举行了联合演出。

在南京，金正日兴致勃勃地参观了中国电子企业熊猫集团，随后前往南京郊区，参观青奥会赛场和博物馆，并在南京东郊国宾馆用午餐。

在北京，金正日在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副总理李克强陪同下，前往中关村参观。有媒体引述中关村职员的话称，金正日步伐平稳，“一路上除了玩平板电脑，还读电子书，过足了科技瘾”。就在他访华前不久，朝鲜宣布首次自主研制了首款电脑。所以外界认为，金正日与中国高科技产业的亲密接触，可能是想为朝鲜的电子产业发展借鉴经验。

金正日去世后，2011年12月19日，时任中国外交部长杨洁篪约见朝鲜驻华使馆临时代办朴明浩时强调，金正日同志是中国人民的亲密朋友，中国人民将永远怀念他。（据《人民日报》、《环球人物》、人民网等整理）

（摘自《环球人物》2018年第7期。作者为该刊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