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吴军
暖风拂面的春天是赏花的好时节,赏春花的习俗古已有之,南北朝时期南朝宋文学家王僧达曾写下这样的诗句:“初樱动时艳,擅藻灼辉芳。缃叶未开蕾,红花已发光。”这里的“樱”和我们今天所说的樱花不同,指的是樱桃花。
花中上品
史书《晋宫阁名》中记述道:“式乾殿前樱桃二株,含章殿前樱桃一株,华林园樱桃二百七十株。”华林园是始建于三国时期吴国的园子,历经了朝代更迭的沧桑,其中樱桃的名气很大。南朝宋的江夏王刘义恭受御赐华林园中的几株樱桃,欣喜地栽在了自己的厅堂前。然而到了夏日,竟然招来了很多蝉,他特意命人将那些蝉捉下来。唐太宗在《赋得樱桃》中说:“华林满芳景,洛阳遍阳春”,就是在描述华林园中那些樱桃树上鲜花绽放的动人场景。
《清异录》一书中记载,宋朝的张翊曾经撰写了《花经》,来品评世间百花。他将花分为九品九命,樱桃被评为四品六命,与菊花、梅花等是同样的品级。如此看来,樱桃花在古人心目中是有着很高的观赏价值的。
庭院寄情
古人在建造庭院時,会把自己的雅趣寄托于其中,园子里除了栽植梅兰竹菊这样的花木之外,樱桃也常常作为园中一景。明朝的王世贞在建造弁(yan)山园时,本来想移栽五棵洞庭树而布置出“五老峰”的景象,却未能如愿,最后就改为栽植樱桃,并美其名日“含桃坞”。王世贞是位才华横溢的文学家,他说樱桃的果实一年能让人品尝一次美味,而“花亦足饱目”。“饱目”这个词用得极好,见花盛开而觉眼目饱满,实在是大快之事。
对古人来说,赏花是一项非常重要的文娱活动。唐朝时,李周美中丞宅、崔谏议樱桃园等私家庭院都是赏樱桃花的美妙之地。唐朝的薛能在《题于公花园》一诗中写道:“含桃庄主后园深,繁实初成静扫阴。若使明年花可待,应须恼破事花心。”樱桃结出果实了,园子中非常宁静,但是,若是为了樱桃树每年都能盛开出美丽的花朵,园子的主人还要付出不少辛勤。
赏花轶事
古人赏樱桃花的热情和今人赏樱花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唐朝时,在一场雨后,樱桃花开了,诗人张籍天一亮就迫不及待地约人前往一起欣赏。他和友人绕着樱桃树仔细欣赏,以树为中心,在地上留下了一圈圈的脚印。其对樱桃花的迷恋,可以想见有多么深。
古人还喜欢在夜晚时分欣赏樱桃花。唐朝诗人皮日休写诗说:“万树香飘水麝风,蜡熏花雪尽成红。夜深欢态状不得,醉客图开明月中。”秉烛夜赏樱桃花,在樱桃花下宴饮,樱桃花的红艳竟然像是烛光熏染而成的。
北宋著名的政治家张齐贤之子张宗礼平时喜欢娱乐,有一天正值樱桃花开,他带着几名年轻貌美的女子在樱桃花下饮酒。忽然,他说道:“红粉风流,无逾此君!”然后就让身边的美女都离开,他独与樱桃花对饮。姿容美丽的女子在樱花下都相形见绌,足见樱桃花之美。
唐朝诗人刘禹锡写诗道:“樱桃千万枝,照耀如雪天”,他笔下的樱桃花似雪一样白。白居易赋诗:“慢牵欲傍樱桃泊,借问谁家花最红”,他笔下的樱桃花又以红为美。吴融的诗:“粉红轻浅靓妆新”,他笔下的樱桃花是淡粉色的。元朝方回的诗写道:“浅浅花开料峭风,苦无妖色画难工。十分不肯精神露,留待他日著子红。”他说樱桃花的颜色浅淡,是想要把红色都留给以后结出的果实。樱桃的嫩叶不显眼,花又非常繁密,纵然颜色不太红艳,也总是连成一片,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