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定不移深化改革扩大开放，推动中国知识产权服务行业高质量发展——从专利代理机构发展角度看中国改革开放40年

马 浩

今年是中国改革开放40周年。“四十不惑”，站在这一重要的历史节点，回顾中国知识产权事业不平凡的发展道路，可以让人有所思考。特别是作为中国最早成立的专利代理机构之一，我们在这历史洪流中的发展历程，常给我们更多有益的启迪，激励我们更好地迎接新时代中国知识产权事业发展的机遇和挑战。

一、 改革开放之前中国知识产权服务行业的星星之火

作为国内第一家从事知识产权代理服务的机构，中国国际贸易促进委员会专利商标事务所的前身是中国国际贸易促进委员会（以下简称为“贸促会”）法律事务部商标代理处。

1957年1月17日，国务院向中央各部门转发了工商局《关于实行商标全面注册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意见》第6条规定：“今后外国企业申请商标注册一律通过该委员会（注：贸促会）办理。”根据该规定，贸促会成立了新中国第一家知识产权代理机构——中国贸促会商标代理处。该商标代理处后扩大为中国贸促会商标代理部，专门负责代理外国企业在中国和中国企业在国外注册商标等相关事宜。从1957年到20世纪80年代初，中国的涉外商标代理事务一直由贸促会商标代理部代理，即便是在最艰难的文革期间，中国的涉外商标代理业务也一直没有中断。可以说，在这几十年中贸促会商标代理部对中国商标的使用、管理、注册、保护、商标法律制度的完善，以及对中国知识产权事业的发展做出了突出的贡献，也为推动新中国与世界各国开展经济贸易合作提供了必要的保障，成为中外经贸合作的一扇窗口。

至今我们依然可以完整地保留了1957年贸促会商标代理部为一家英国企业代理的商标案卷，这已经成为新中国对外开展国际贸易和经贸合作的宝贵历史资料。也正是这段发展历程，让我们更加深刻地感受到改革开放对于一个国家和民族认识世界、认识自身的重要性，更加深刻地感受到工业化对于一个国家经济发展的重要性，更加直接地感受到工业产权作为战略资产对于企业发展的重要性。

二、 改革之初中国知识产权服务行业推动对外开放

1973年11月，经周恩来总理批准，时任贸促会法律部部长、后曾任中共中央政法委书记、最高人民法院院长、全国政协副主席的任建新同志率团以观察员身份列席世界知识产权组织在日内瓦召开的WIPO全体会议第二次会议。会议期间，中国代表团详细调研了与会各国建立专利制度的情况，回国后提交了《关于参加世界知识产权组织会议的报告》，提出了在中国建立专利制度的建议。1978年7月，党中央作出中国应建立专利制度的决策。

国家科学技术委员会于1979年10月17日向国务院提出《关于我国建立专利制度的请示报告》，该报告提出四项主要工作：（1）起草《专利法》；（2）成立中华人民共和国专利局；（3）建立专利代理机构，“建议由贸促会承担专利代理业务”；（4）开展专利知识的宣传普及及政治思想教育。1980年1月14日，国务院同意并批转国家科学技术委员会《关于我国建立专利制度的请示报告》。根据该报告，贸促会成立了专利代理处，后扩大为贸促会专利代理部。

1985年1月，经国务院批准，中国专利局公布《中华人民共和国专利法实施细则》，其中第14条规定：“专利法第19条第1款和第20条所称的专利代理机构是指中国国际贸易促进委员会、上海专利事务所和中国专利代理有限公司以及国务院指定的其他专利代理机构”。1985年4月1日中国《专利法》实施的第一天，中国专利局一共受理970件外国专利申请，其中400件是由贸促会专利代理部负责代理的。

这一阶段中国的专利代理服务行业总体尚处于学习、引进阶段。为了确保服务质量，贸促会专利代理部和世界各地经验丰富的公司知识产权部和专利事务所建立了广泛的业务联系，向包括日本、美国、德国、英国在内的各国专利服务行业专家悉心请教，努力借鉴国外同行在专利代理流程管理和实体业务方面的成功经验。

也正因此，通过改革开放和国际交流合作，通过站在同行业巨人的肩膀上，我们的专利代理服务从一开始就做到了与国际接轨，掌握了国际标准、国际语言、国际质量，从而有力推动了技术引进、消化、吸收和再创新，为中国经济的发展点燃了科学技术的发动机。

三、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为中国专利服务行业发展插上腾飞的翅膀

1992年邓小平同志南巡讲话，随后党的十四大正式提出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以此为标志，中国社会主义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事业进入新的发展阶段。

随之而来的是中国专利代理服务行业发生的深刻变化。1993年贸促会专利代理部和商标代理部合并，成立了贸促会专利商标事务所，从此贸促会实现专利、商标两大工业产权服务业务的融合发展。这一变化的背后是中国经济发展市场化程度的日益加深。从知识产权服务行业的需求端来讲，当企业作为市场经济的微观主体不断加强其市场经营行为时，企业就必然需要统筹使用、管理专利、商标这些企业战略资产。而从知识产权服务行业的供给端来讲，专利代理服务机构向知识产权服务机构的转型升级，也正是创新和市场主体需求导向的必然结果。

贸促会专商所成立伊始便带有强大的市场化基因，推动我们不断发展壮大。通过市场化的人力资源管理，经过60多年的发展，我们从最初的涉外商标代理服务3人小组发展到今天的近600人规模，已经成为国内规模最大的知识产权服务专业机构之一，其中专利代理专业人员235人，商标代理专业人员67人，另有具备律师资格人员81人。从学历结构来看，全所员工中博士33人，硕士285人，硕士以上学历员工占比超过50%。其中130多人毕业于北大、清华、牛津、剑桥等国内外知名高校。以雄厚的人才资源为保障，我们的业务实现了全球拓展和布局，覆盖了知识产权创造、保护、运用的全链条，努力为客户提供了一站式知识产权服务。

四、全球化为中国专利代理服务行业发展打开新空间

2001年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中国的改革开放也从“市场开放阶段”进入“规则和制度开放阶段”。中国的入世让经济全球化进程大大加速和深化，中外经贸投资合作也跃升到一个更高的水平。

在知识产权领域，中国政府对专利法、商标法、著作权法及其实施细则等知识产权法律法规不断进行完善，逐步建立起了统一、透明、符合国际规则又适合中国国情的知识产权法律体系。2008年中国颁布实施《国家知识产权战略纲要》，知识产权正式上升成为国家战略。中国的知识产权事业经过30多年的发展，取得了一系列举世瞩目的成就。

作为专利代理服务行业的一员，全球化也给我们的事业发展带来了巨大的机遇。目前贸促会专商所服务的中外客户上万家，既包括中外世界500强企业，又有中小企业、科研院所和个人。在做好传统专利代理优势服务的同时，贸促会专商所积极培育诉讼业务新优势，办理了一大批国内外有影响力的重要知识产权案件。许多有国内外影响的案件被最高人民法院、专利复审委员会、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商标评审委员会评为年度典型案例，有效推动了知识产权相关法律在具体司法实践中的运用，促进了中国知识产权司法和行政保护水平的不断提升。自1999年开始，在全球著名的《知识产权管理》杂志进行的全球知识产权事务所年度调查中，贸促会专商所被连续评为中国顶尖知识产权事务所。在《亚洲法律与实践》、《亚洲法律事务》、《知识资产管理》和《钱伯斯》等机构评级的出版物或推荐活动中，贸促会专商所也多次被评为中国一级知识产权事务所。2018年贸促会专商所专利申请二处、商标二处张晏同志还分别荣获“国家知识产权战略实施工作先进集体”和“国家知识产权战略实施工作先进个人”称号。基于丰富的法律实践经验，我们也积极建言献策，参与中国知识产权相关法律法规的修订完善工作，为中国知识产权法制建设和政策制定贡献力量。

五、进一步深化改革开放是新时代推动中国知识产权事业持续健康发展的根本保障

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进入了新时代。中国不断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加快建设创新型国家，大力推动“一带一路”建设，坚持引进来和走出去并重，实行高水平的贸易和投资自由化便利化政策，一方面加强保护外商投资合法权益，凡是在中国境内注册的企业，都一视同仁、平等对待;另一方面努力创新对外投资方式，促进国际产能合作，形成面向全球的贸易、投融资、生产、服务网络，加快培育国际经济合作和竞争新优势，推动中国经济由高速增长转向高质量发展。与此同时，中国秉持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观，积极推动建设相互尊重、公平正义、合作共赢的新型国际关系。

在知识产权领域，中国不断加强知识产权保护的力度。2014年《深入实施国家知识产权战略行动计划（2014-2020年）》正式出台；2015年《国务院关于新形势下加快知识产权强国建设的若干意见》印发实施；2016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国家创新驱动发展纲要》，中国经济致力于实现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发展；2016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完善产权保护制度依法保护产权的意见》正式发布，知识产权作为产权的重要组成部分，从此得到更为有力的保护。

法律政策环境的持续优化，也为中国知识产权服务行业的发展增加了新的动能。近5年来,贸促会专商所为广大国外企业提供了高质量的知识产权服务，通过我们的服务，为一视同仁、平等保护外商投资合法权益做出了自身实实在在的努力。与此同时，我们大力协助中国企业做好知识产权海外布局，切实维护了国内企业知识产权正当权益。

我们还积极参与知识产权国际交流与合作。2014年在贸促会、国家知识产权局等上级领导部门的大力支持下，我本人成功当选国际著名的知识产权非政府组织——国际保护知识产权协会副会长，2016年又顺利当选会长，成为该协会120多年历史上首位中国籍主要负责人。我们还充分发挥国际保护知识产权协会中国分会、国际许可贸易工作者协会中国分会秘书处的作用，积极举办国际许可贸易工作者协会北京大会、国际保护知识产权协会中日韩三国交流会、金砖国家知识产权论坛等知识产权大型活动，成功申办并扎实推进筹备国际保护知识产权协会2020年杭州世界知识产权大会，为中外知识产权交流合作贡献力量。

回首贸促会专商所的发展历程，我们深切地感到，作为一家知识产权服务机构，我们的发展得益于改革开放，我们的壮大得益于中国对中外企业的一视同仁、平等保护，我们的未来更是有赖于进一步深化改革开放。

2018年4月习近平主席在博鳌亚洲论坛开幕式主旨演讲中指出：“中国开放的大门不会关闭，只会越开越大。……中国坚持对外开放的基本国策，坚持打开国门搞建设。……中国开放的大门不会关闭，只会越开越大！”习主席强调“加强知识产权保护。这是完善产权保护制度最重要的内容，也是提高中国经济竞争力最大的激励。”我们相信，在党中央的领导下，中国的知识产权事业和知识产权服务行业必将迎来更加美好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