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切尔·贝尔
在泰国南部的一片森林里,一只雄性盔犀鸟向一棵树飞去,它的伴侣和雏鸟已经在那里与外界隔绝了数月之久,靠它送来食物过活。
我来到这片潮湿闷热的森林中寻找一种鸟,我开始怀疑这么做是否值得。
这只雄性盔犀鸟正准备给巣中的家人送去水果美餐。盔犀鸟会吃下树的果实,反刍并排出种子,幫助大片的森林补充新的树苗,在这些森林里,商业采伐、清理林地种植油棕威胁着它们的栖息地。
位于泰国南部的布迪苏盖帕迪国家公园地形极其陡峭,伸手就能碰到前方的道路。在雨水漫盖的地上行进,每走一步都有可能滑倒。昆虫在鼻子和耳边聒噪,倘若多驻足一会儿,四下打量,就能看到成群结队的山蛭蠕动着肉乎乎的小身体,怀着对血的渴望,向你逼近。
我和同伴一起搜寻的鸟是古老的盔犀鸟,它们相貌奇特,如今已经越来越稀有。我们一行的领队是泰国科学家皮莱·潘士威,她被人称作“盔犀鸟之母”,从1978年以来一直致力于研究并保护这种鸟。同行的还有摄影师蒂姆·拉曼、一位摄像师、皮莱团队的几名成员,以及山下村子里的几名村民,他们帮我们搬运物资、搭建帐篷。我们知道这趟旅程将充满艰险——这些鸟很害羞,但其数量正在急剧减少,因此寻找它们也成了某种冒险。
我们终于抵达了事先确定的目标树,藏在一个距离这棵树大约40米开外的掩体里,掩体用迷彩布和树枝搭建而成。这是一棵龙脑香树,属于热带阔叶木,目测有55米高,比这片森林中的大部分树都要高。在它的侧面,从下往上一半多一点的地方凸出来一个树瘤形成的洞,洞里有一只雌犀鸟,几个月前它把自己封闭在里面产卵。从我们所在的地方看不到洞的里面,但我们知道,鸟爸爸会飞回来送食物,我们只需等待。
我们等了好几个小时,偶尔窃窃私语一阵,但大部分时间脑子里想的都是巨大的林蚁(身长可达2.5厘米,长着吓人的上颚,但别人告诉我它们不会伤人)、锲而不舍的水蛭,还有被我们做成长凳的破胶合板。一只蜘蛛吊在蛛丝上,落在了我面前。我和它对视了一会儿,它朝我的脸跳过来——我勉强躲过。太阳还在继续升起,但潮湿已经把我紧紧包围。
我不是观鸟者,但这次肯定是最专业的观鸟活动了。
头顶上吹过一阵风,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嗖—嗖—嗖!犀鸟翅膀的羽毛间有缝隙,飞行时比周围其他飞行物的响动都要大。
呼。呼。呼—呼—呼,哈哈哈哈!传来盔犀鸟狂躁的笑声,它与我们之间只隔着几棵树。我们屏住呼吸。突然,它出现了:一只活的恐龙,身长超过1米(不算中间几根半米长的尾羽),它落在了那个树瘤上,亮晶晶的眼睛观察着四周,一只大竹节虫从喙中垂下来。
我周围的一切都噤声了。难耐的暑热已经退去,我的脚踝也不再抽痛(几天前我在美国华盛顿特区的家里扭伤了 )。小虫子不见了,蝉也不再鸣叫。
盔犀鸟只在低地森林里的古木中筑巢,由于林木砍伐及清理林地种植油棕,它们的栖息地正在迅速缩小。
我们凝视着它巨大的头部,红色的“头盔”(或称“头胄”)顶在黄色的喙上,显得沉重无比。我们观察着它皱皱巴巴无毛的红色脖颈、黑白条纹的长长尾羽,还有庞大的身体。眼前的景象如此超凡,就像第一次看到大峡谷一般。无意中之所见带给心灵的那种震撼突然而至。
这只犀鸟朝着筑巢的树洞俯下身去,从洞口把竹节虫喂给雏鸟。任务完成了,它 “呼呼”地拍着翅膀再次离去——毫无疑问,它是去为家人寻觅更多的食物。
盔犀鸟是非洲和亚洲的57种犀鸟之一,仅生活在文莱、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缅甸和泰国南部的低地森林里。盔犀鸟与其他种类的犀鸟有所不同,因为它们的头胄几乎完全是实心的,长着一层厚厚的角蛋白,这种物质与指甲、头发和犀牛角相同。人们对盔犀鸟的行为知之甚少,但我们知道,它们在飞翔时会用头胄格斗,或许是为了争夺筑巢地或果树。
盔犀鸟是杂食动物,不过最爱吃绞杀榕的果实。绞杀榕的种子落在寄主树的树冠上,树根向下生长,慢慢地把寄主树包裹起来,把它杀死。绞杀榕结果时,就成了雨林中的杂货店,树鼩、巨松鼠、长臂猿、猩猩,乃至近千种鸟类,都来吃它熟透的果实。
犀鸟对于东南亚森林的生存至关重要。它们号称“森林农夫”,通过反刍或排泄播撒种子,使数平方千米范围内的林木得到补充。如今,这件事尤为重要,因为商业企业毁掉了大量的原始森林。大面积的伐木也使亚洲各类犀鸟的栖息地减少,还威胁到它们的筑巢能力。
盔犀鸟特别挑剔,需要有空洞的大树才能筑巢,而这样的树恰好是森林中最古老也最高大的,所以深受伐木工青睐。盔犀鸟繁殖率低,一年生育一次,每次仅养育一只雏鸟。在雏鸟开始长出羽毛之前,鸟妈妈和雏鸟要在巢穴中闭关不出长达五个月左右,因此要靠雄鸟来喂养它们。如果雄鸟被杀,例如偷猎者为了获取雄鸟的头胄而射杀了它,雌鸟和雏鸟也会死去。
如今,中国重新掀起了盔犀鸟头胄雕刻品热。尚不完全清楚这些艺术品何以深受一些中国新贵的欢迎,或许是因为它们十分稀有,或者说它们具有新奇的价值。尤克尤克是最早意识到危机正在加剧的人之一,他说他是在2012年开始注意这个问题的,当时他收到了一个朋友发来的一张照片,上面是几个犀鸟头正在西加里曼丹省等待出售。
“实在令人震惊。”他说,“我得做点什么。”他开展了一项调查,结果发现,2013年,仅在西加里曼丹省就有大约6000只盔犀鸟被杀。
非营利组织国际野生生物保护学会(WCS)印度尼西亚办事处主管野生生物犯罪部门的德威·阿德西亚斯托说,有些盔犀鸟的偷猎者不加区分,任何能吃或能卖的动物他们都会射杀。他还说,还有些偷猎者受到有组织的犯罪网络的支持,这些犯罪网络为他们提供枪支,要求他们进入森林,专门猎捕盔犀鸟。
他解释说,这些网络的主要目标是非法贸易中更为成熟的物种,例如老虎和世界上唯一一种真正的有鳞哺乳动物——穿山甲,但他们意识到,可以通过猎取盔犀来增加利润。
“老虎牙、穿山甲和盔犀鸟喙,亚洲犯罪网络交易的就是这三种东西。” 德威说。这些团伙通常由一个核心人物领导,这个人控制着复杂的跨国贸易和洗钱计划,他说。犯罪网络包括偷猎者、中间人、将产品偷运出境的走私犯以及在目的地国家运送产品的人。头胄每倒一次手,价格就会上涨。根据环境调查署的数据,最终买家购买盔犀鸟头胄时,每克价格可能比象牙的都要高。执法和司法系统不愿将野生动植物犯罪与其他类型的有组织犯罪(例如毒品和贩运人口)同等对待,这些犯罪网络正是钻了这个空子。
2015年6月,印度尼西亚当局逮捕了两名涉嫌在苏门答腊岛北部走私盔犀鸟头胄的男子,此处是偷猎者进入古龙勒塞尔国家公园的入口。国际野生生物保护学会说,这两名男子与一个由30名偷猎者组成的团伙共同展开偷猎活动,他们在公园里用带消音器的步枪捕猎,协助收集信息。他俩供认,六个多月来,他们向一名中国的中间人出售了至少124个头胄,为避免暴露,他们用一次性手机与这个中间人联系。在逮捕期间,当局共缴获了12个头胄、两支步枪、一台电子秤和两部手机。
只有盔犀鳥的头胄几乎是完全实心的,用来敲击和打斗,也是发育成熟、可以繁殖的标志。
在布迪苏盖帕迪国家公园内,皮莱·潘士威制定了一个保护犀鸟的模范项目。皮莱原本是一名寄生虫学家,1978年,她带领英国广播公司(BBC)的一个摄制组搜寻盔犀鸟,从那以后,她便对这种鸟着了迷。看到犀鸟给树洞里的家人喂食,她惊叹不已,在那之后不久,她创立了犀鸟研究基金会。
1995年,她遇到了阿萨耶·亚鲁,他是一名偷猎者,偷盗犀鸟的雏鸟卖到宠物市场。皮莱意识到,他生活的村子里还有很多人在做着同样的勾当,这个村子位于佛教盛行的泰国以马来穆斯林为主的地区。他卖一两只犀鸟雏鸟赚的钱比干一年农活的收入还要多。
在了解了偷猎的情况之后,她想出了一个计划。她要付钱让村民们保护犀鸟,而不要去偷猎。她开始与附近村子里的居民接触,想尽办法雇用他们。“我亲自与他们见面,告诉他们:‘如果你现在还不住手,以后就捉不到犀鸟了。”她说。
如今,23年过去了,阿萨耶已是皮莱最得力的助手之一。他的村子里有一小片橡胶林,我们正坐在这里聊天。细细的树干上绑着小碗,黏稠的白色乳胶沿着斜切的切口滴落下来。阿萨耶不会说泰语,因此我们做了个自创的传话游戏:阿萨耶用当地的马来方言对皮莱的一个助手说话,助手把他的话翻译成泰语,皮莱再翻译成英语讲给我听。
阿萨耶说,有一年,他从花冠皱盔犀鸟的巢里偷了一只雏鸟。第二年,他注意到那只犀鸟没有回到那个巢里。他说,他为此感到很难过。他希望自己的孩子知道犀鸟,他说很高兴能参与犀鸟的保护工作。现在他守护着一对盔犀鸟的巢。他说,如果他不这么做,人们就会偷走它们的雏鸟。
到2018年年初,6座村子里有36人加入了这个计划,其中有很多人曾是偷猎者。他们监测6种犀鸟筑巢的树洞,哪个树洞里住进了犀鸟,他们就会为犀鸟研究基金会收集这些鸟的活动、饮食和行为的相关数据。这些人和阿萨耶一样不懂泰语,他们会让儿女们把自己的笔记翻译成泰语。
在印度尼西亚,尤克尤克的非营利组织“印度尼西亚犀鸟”也采取了类似的手段,在西加里曼丹省的一个村子培训当地助手并付钱给他们,请他们监测并记录与犀鸟有关的数据,目的是最终在那里创办观鸟生态旅游项目。最近,印度尼西亚政府也签署了一个保护盔犀鸟的国家行动计划,该计划为期十年,包括研究和监测、加强执法、与独立组织和其他政府开展更多的合作、努力提高公众意识并给予该计划资金支持。
“我对此寄予厚望。”尤克尤克在谈到拯救盔犀鸟的可能性时说,“一开始没人关心,但现在——看看吧,能做到的。”
除了东南亚的这片区域,世界上再也没有哪个地方拥有这样一种鸟了:身长达1米,长着实心的头胄,脖颈无毛,尾羽长着条纹,叫声有如鬼魅一般。我仍算不上是个观鸟者,但我能肯定地告诉你——那次远足很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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