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希提岛—高更的艺术创作之源

2018-08-06 13:30王一涵
魅力中国 2018年23期
关键词:绘画风格

王一涵

摘要:保罗·高更作为后印象主义大师,为了寻得艺术的真谛,他勇敢地脱离文明社会,而到塔希提岛的土著居民中去生活,追求至纯至美的艺术境界,塔希提不仅是大自然中一个小小的自然地,更是更高生命的象征,是他绘画自然表现的天堂,是圣母般、人性化的理想世界。

关键词:高更;塔希提岛;绘画理念;绘画风格

“我想过死,在这种绝望的境况下,我一口气画成了这幅画。我匆忙签上了姓名,然后吞下了大量的砒霜。”这就是《我们从何处来?我们是什么?我们往何去?》这幅画背后的心声,也正是这幅画,让我们认识了一位叛逆的、浪漫的艺术家——高更。他的画充满了神秘色彩,又流露出强烈的哲学思想,塔希提岛给高更带来了多少能量与灵感,创作出如此伟大的作品。

1891年4月,高更为了追求心中理想的艺术王国,舍弃巴黎的高收入职业与世俗幸福生活,乘船渡海63天到达了塔希提岛。在这里,他找到了自己生活的归宿与乐土。他曾说过:“我是野蛮人,也是小孩。野蛮人比文明人更优秀。我的画虽然不蓄意使人震惊、让人张皇失措,但是人人看了之后,都为之张皇失措。这都是我的血液里的野蛮人性格所造成的。”在他看来,法国的文明是颓废、堕落的,而塔希提岛,因地处偏僻而未受到现代工业文明的入侵。海岛上的浓郁色彩和人们淳朴的劳作生活激发了高更的创作热情,塔希提的自然风光也丰富了他的调色板。

在塔希提岛,高更主要留下两类作品。一类是表现当地妇女闲适朴实的生活,人物粗壮而细腻,充满了健康、温暖之感。如1899年的《塔希提少女》,描绘的是岛上妇女生活中的一个场景。画面中两个青年女子半裸着丰满的上身,丝毫没有色情之感,而是犹如大地母亲般的温暖;在一片浓郁的树荫下,一位少女手捧着鲜花,一位端着新鲜的水果,她们窃窃私语着。笔触上,画面以大面积的平涂色块手法;在用色上,他考虑利用颜色对比体现出空间感,使画面充满表现力。作品中在强烈的阳光下女人金黄的皮肤与鲜红的果物,深黑与苹果绿色的腰裙构成鲜明的对比色,湛蓝的天空与浓郁的绿树相呼应,加上黑线的勾勒,作品体现出强烈的装饰意味。这些强烈的色彩,将我们带到了热带原始园林中。他以异于传统的装饰形式,去展现内心主观的意象。也让我们感受到了高更在塔希提岛是如鱼得水般地自由,尽管他只身一人,但却是孤独的幸福。高更很迷恋岛上原始的赤身女子,他喜欢她们那种健康的、原始粗野的美。在后来的《你何时出嫁》、《塔希提岛的牧歌》等作品中,同样表现了厚重的肉体,娇憨的笑容、悠闲地神情,完全不同于世俗凡尘的艺术精神。特别是《塔希提岛的牧歌》表现的比较突出,还运用了色彩拼贴。另一类则是将艺术与宗教结合,用土著人的形象标示基督降生、亚当与夏娃等,充满了神秘的情感。高更从小受天主教的熏陶,而在塔希提岛上,很多居民信仰波利尼亚的神明,这在他的《诺阿 诺阿》中提到过关于月神、大地之神的传说,因此高更对于宗教是非常具有包容性的。在他的作品《黄色基督前的自画像》中,高更将自己放置在基督之前,表情肃穆;而在《橄榄园的基督》中,高更更是直接按照自己的形象来描绘基督,整个画面以灰绿色为主,红头发的基督向右低垂着脑袋,表情凄苦。通过基督的形象来表达他生活中的苦难,整幅画作呈现出一片阴郁、神秘的氛围。1891年创作的《万福玛利亚》,画中圣母的形象与我们熟知的完全不一样,在这里是一位穿着民族服饰的塔希提女人,十分质朴,她拥有這深棕色的肌肤,乌黑的头发,肩膀上还坐着一个小男孩儿,她的眼神充满了慈爱,整个画面轻松、欢愉。1895年高更在一封信中写道:“你的文明概念中的夏娃,使得你我都厌恶女人……我所画的夏娃面对我们的凝视,理所当然地裸露着。在这种质朴的状态下,你的夏娃必将羞愧地行走。”在塔希提岛,高更眼中的夏娃是质朴的、美丽的、慈祥的,这也是受塔希提岛淳朴的民风影响的结果。

他曾写过这样一段话:“我之所以去塔希提岛,是因为我想摆脱文明的影响。我只想从事非常质朴的艺术;为此我需要沉浸在未开发的大自然中,除了野人什么也见不到,过着野人的生活,无忧无虑,像孩童一样,借助于原始艺术提供的唯一方法描绘我大脑中的一切观念,这才是独一无二的美好真实的艺术。”这句话明确表达了高更对新生活和新艺术的态度。从另一面看,反映了他对自己儿童时代的追溯。高更的童年曾在秘鲁生活过一段时间,在那里的土著居民带给了他愉快的记忆,因此塔希提岛对于高更来说,无疑是精神的家园,创作的乐园,在塔希提,高更回到了自然状态下“孩童”,找到了本真。他说“大自然正用她那巨大的声普在呼唤我,像迎接自己的孩子一样迎接我。”这个岛上所有的色彩都令他痴迷。在《塔希提岛牧歌》、《有孔雀的风景》等作品中,更是将这种“乐园”显现出它的审美意境,以童话视觉去平涂色彩,加强了绘画的神秘性,明快的黄色几乎统治了他作品的色彩组合。这一时期的作品,让观众感受到了浓厚的热情以及自由奔放、阳光快乐的情感。就像他自己说的“文明使我痛苦,野蛮使我青春焕发”。只有塔希提这样的地方,能让高更找到艺术的真谛。在高更的眼里,塔希提岛色彩艳丽的湖泊,茂密的树木,干净透彻的天空,土地闪烁着“流金和阳光的欢乐”。在那里没有商品社会的污浊、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土著居民淳朴好客,让他感到自由自在,身心舒畅。他娶当地土著女人为妻,居住在芦苇做成的小屋里,伴着这份恬静安然入梦。为此还发出了由衷的欢呼:“我的小屋,是空间,是自由。”

高更挣脱了束缚他精神的枷锁,找到了他心灵的家园,获得了真正的自由。巴黎与塔希提相距遥远,文明与野蛮也相距遥远,1903年,高更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在他给朋友的一封信中写道:“在我的作品中,‘野性取代了人性,这是令人惊讶和困惑的根源,也是我的作品独树一帜的原因。

参考文献:

[1][法]高更.高更艺术书简[M].张恒,林瑜译.北京:新星出版社,2010

[2][英]罗杰·弗莱.弗莱艺术批评文选[M].沈语冰译.南京:凤凰出版传媒集团,江苏美术出版社,201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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