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农业企业竞争力比较的实证研究——以农业上市公司为例

李宁，汤国英，辛毅

（1.北京工商大学，北京100048；2.中国人民大学，北京100872；3.山东协和学院，山东济南250109）

一、引 言

农业供给侧改革政策要求统筹利用国际国内两个市场和两种资源，提升农业产业国际竞争力，掌握参与国际市场竞争的主动权，上述目标的实现要落实在培育具有国际竞争力的中国粮商和农业企业集团的具体行动上。

在中国现有各类农业生产经营主体当中，农业上市公司无疑最有潜力发展成为具有较强国际竞争力的中国粮商和农业企业集团。通过比较研究国内外主要农业企业的国际竞争力，在分析两者国际竞争力水平差异以及影响因素的基础上，探求有效提高中国农业上市公司国际竞争力的发展策略，显然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实践价值。

基于数据可得性和可比性原则，本文使用国内外主要农业上市公司的公开财务数据，在构建企业国际竞争力框架模型的基础上，选择合适的财务指标建立反映国内外农业企业国际竞争力水平的指标体系，使用因子分析方法，对国内外主要农业上市公司的国际竞争力水平进行比较实证研究。

二、文献综述

国内外已有相当多的研究文献使用上市公司的公开财务数据，对农业上市公司的财务竞争力、成长性以及经营绩效进行实证研究，而所谓成长性以及经营绩效实质上与企业竞争力内涵一致。上述相关研究包括实证研究方法选择、构建企业竞争力理论框架和建立财务评价指标体系等主要内容。

从实证研究方法来看，已有研究文献呈现方法多样化的状况。梁栩凌、聂铁力（2013）使用灰色关联度GM评价方法，对2012年的沪市农业上市公司竞争力进行评价研究［1］；慈斌、吕杰（2012）使用熵权修正后的TOPSIS方法，对中国32家农业上市公司进行竞争力评价研究［2］；范文娟、张心灵（2010）使用熵值法，对24家中国农业上市公司2005-2008年的竞争力状况进行比较研究［3］。总的来看，多数相关实证研究采用因子分析方法。

构建企业竞争力理论框架体现研究者对企业竞争力内涵的认识，也影响到企业竞争力评价结果的全面性和准确性。张立军、王瑛（2004）构建的中国食品板块上市公司竞争力评价框架包含生存能力和发展能力等要素［4］；范文娟、张心灵（2010）的企业竞争力理论框架包括偿债能力、盈利能力、资产管理能力、成长能力、股本扩张能力、获取现金能力和涉农业务经营能力［3］；黎东升、秦志岗（2011）构建了中国农业上市公司的竞争力评价框架，包含成长能力、现金保障能力、股本扩张能力、业务拓展能力、偿债能力、盈利能力、运营能力、成本控制能力和国家政策影响［5］；姜昭（2011）从生存竞争力和发展竞争力两个方面评价中国农业上市公司竞争力，以成长能力和盈利能力表现发展竞争力，以规模与资源基础、偿债与抗风险能力和资产管理与营运能力表现生存竞争力［6］；慈斌、吕杰（2012）构建了包含偿债能力、经营能力和盈利能力的企业竞争力理论框架［2］；梁栩凌、聂铁力（2013）构建了包含投资收益能力、偿债能力、盈利能力和经营能力在内的企业竞争力理论框架［1］；邓斌、孙建敏（2013）的竞争力理论框架包括盈利能力、偿债能力、资产营运能力和成长能力［7］；綦好东、王瑜和王斌（2015）对沪深155家上市农工企业的财务竞争力进行研究，构建了包括盈利能力、资产管理能力、偿债能力和成长能力4个维度的企业财务竞争力理论框架［8］；何正全、李亚萍（2016）构建了包含盈利能力、偿债能力、成长能力和营运能力在内的中国企业竞争力评价框架［9］。梁毕明（2011）构建的中国农业上市公司的成长性理论框架包含长短期偿债能力、发展能力、风险水平、现金流量、盈利能力、营运能力 6个方面［10］；胡静、黎东升（2013）提出的企业成长性框架包含偿债能力、盈利能力、营运能力和发展能力4项［11］；刘伟、杨印生（2006）构建了中国农业上市公司包含盈利能力、偿债能力、资产管理能力、成长性和股本扩张能力5个方面的经营绩效评价框架［12］；渠忠印、张敏（2013）构建的中国农业上市公司经济绩效评价框架包含营运能力、获利能力、偿债能力以及股本扩张能力等内容［13］；彭晓洁、高梦捷（2014）构建的中国农业上市公司经营绩效评价框架包含获利能力、营运能力、成长能力和发展能力等要素［14］；谢宏、姜夏飞、李鹏（2016）所建立的农业类上市公司综合绩效评价框架包含偿债能力、盈利能力和成长能力［15］。Xiaolin Chen（2009）建立了包含能力来源、能力制度和机制、能力状态在内的中国公司财务核心竞争力评价框架［16］。Wei Wei（2012）构建的中国主要农业上市公司财务绩效评价框架包含企业流动性、资产利用水平、风险水平和财务绩效［17］。

选择合适的财务指标以具体表现企业竞争力的内容并进行定量比较，是农业上市公司竞争力评价研究的重要内容，大部分研究文献都是在构建了企业竞争力评价框架以后，选择财务指标以表现相应的企业竞争力评价框架的内容，也有一些研究者直接选择合适的公司财务指标建立企业竞争力评价指标体系。Leonardo Becchetti、Stefania Di Giacomo 和 Damiano Pinnacchio（2008）在研究社会责任投资指数（the domini social index，DSI））对公司经营绩效影响问题时，采用销售总额、投资报酬率、权益资本报酬率、已使用资本报酬率等财务指标来衡量公司经营绩效［18］； Paul Amadieu 和 Jean Laurent Viviani（2011）使用营业额、税息折旧及摊销前利润、资产总额、有形资产总额和财务杠杆来衡量红酒类公司的财务绩效［19］；Kjell Bjørn Nordal和 Randi Næs（2012）使用资产周转率、营运资本、留存收益率、资产收益率、权益比率、总资产纪录和股息收益等财务指标衡量挪威非上市公司的财务绩效［20］；Béné Dicte Reynaud（2012）使用资产收益率、净资产收益率、毛利率、资产负债率、利息偿付比率、单位固定资产投资额、销售增长率、中长期负债比率、固定资产增长率等财务指标来衡量法国上市公司和非上市公司财务绩效［21］；Fabio Chaddad（2014）采用流动资产总额、现金及现金等价物、存货、固定资产总额、无形资产、短期债务、长期债务、股东权益总额、负债总额和投资性不动产等财务指标来衡量巴西BrasilAgro公司的经营绩效［22］；Muyen Chen（2014）采用速动比率、每股账面价值、现金流量比率、现金准备率、流动比率、毛利率、股息支付率、股价净值比、股东权益回报率、资产收益率和利息保障倍数等38个财务指标来表现台湾上市公司的财务状况［23］。

三、农业企业竞争力框架模型设计

竞争力框架模型反映了农业企业竞争力的内涵与结构，以及构成竞争力内涵的主要部分之间的相互关系。本文认为，农业企业竞争力体现为企业在市场经济环境中实现生存与发展目标所必须具备的重要能力，主要是企业的市场竞争能力、财务管理能力、抗风险能力和企业发展能力。本文构建的企业竞争力理论框架如图1所示。

图1 农业企业竞争力框架模型

（一）市场竞争能力

本文以总资产、净资产和总收入（即企业主营业务收入）3个财务指标来表现企业资产规模能力，以销售净利率、净资产收益率、每股收益、总资产报酬率4个财务指标来表现企业盈利能力。

（二）经营管理能力

本文选用总资产周转率、流动资产周转率、存货周转率3个财务指标来表现企业营运能力。

（三）抗风险能力

本文将企业偿债能力分为总体偿债能力和即期偿债能力，以资产负债率和流动资产负债指标表现总体偿债能力，以速动比率和现金比率表现即期偿债能力。

（四）成长能力

本文选择资产保值增长率、总资产增长率和净利润增长率来表现企业成长能力。

本文设计的企业竞争力指标体系详见表1。

表1 企业竞争力指标体系

总资产周转率 X 8 主营业务收入÷年均总资产 次流动资产周转率 X 9 主营业务收入净额÷年均流动资产总额 次存货周转率 X 10 主营业务成本÷年均存货总额 次总体偿债能力 流动比率 X 11 流动资产÷流动负债 倍资产负债率 X 12 总负债÷总资产 %应急偿债能力 速动比率 X 13 （流动资产－存货）÷流动负债 倍现金比率 X 14 （货币资金+有价证券）÷流动负债 %营运能力资产保值增长率 X 15报告期股东权益总额÷基期股东权益总额－1 %成长能力净利润增长率 X 16 报告期净利润÷基期净利润－1 %总资产增长率 X 17 报告期总资产÷基期总资产－1 %

四、样本企业选择与数据处理

本文依据2015年最新版中国证券监督委员会颁布的《中国上市公司行业分类指引》，选取符合条件的A股上市企业作为国内样本企业，本文也将具有代表性的部分H股农业上市企业纳入样本，同时剔除ST、ST*公司，因为此类企业往往是亏损过大或者持续经营能力有问题的企业。

本文最终选择国内样本农业企业41家，其中A股上市公司26家，H股上市公司15家；选择4家国外上市跨国农业企业作为国外样本农业企业，包括ADM、邦吉、丰益国际和泰森食品。其中，ADM和邦吉属于全球四大粮商，丰益国际主营粮食加工与购销业务，美国泰森食品集团是全球最大的肉制品养殖加工企业。上述外资企业不仅在行业内具有很强的代表性，在中国国内也有大量直接投资，与中国同类企业进行直接竞争。

我们使用上述企业2014年的财务数据进行实证研究。

五、实证研究结果与分析

（一）因子的KMO和Bartlett检验

我们使用因子分析方法进行农业企业竞争力比较研究，需要判断选取的原始变量之间是否存在较强的相关性。用于检验因子分析方法适用性的方法一般有相关系数矩阵、KMO检验和Bartlett检验方法。

将本文45组样本数据输入SPSS22．0中，可以得出17个财务指标的相关系数矩阵。从相关系数矩阵检验结果可见，总资产（X1）与净资产（X3），销售净利润（X4）与净资产收益率（X5），流动比率（X11）与速动比率（X13）之间的相关系数都在0．9以上，具有强相关性。总资产增长率（X8）与流动资产周转率（X9）的相关系数为 0．888，总收入（X2）与净增产增长（X3）的相关系数为 0．885，销售净利率（X4）与总资产报酬率（X7）的相关系数为0．747，此外还有不少指标的相关系数都超过了0.5。因为矩阵中相关系数结果大部分都大于0.3，说明所选17个指标之间具有相关性，适合做因子分析。

表2为KMO检验和Bartlett检验结果，可见KMO为0.631，大于0.5，说明变量间存在一定的相关性；Bartlett（巴特利特球形检验）检验结果的近似卡方为851.177，显著性为0.000，小于0.05，说明变量之间存在着共同因素。上述检验结果表明，本文所选指标数据适合做因子分析。

表2 KMO检验和 Bartlett检验结果表

（二）因子提取

表3是因子解释原有变量总方差的情况。我们选取了4个因子，其初始特征值分别为4.896、4.177、2.431和1.891，均大于1，其样本方差累积贡献率达到78.793%；其余因子的特征值较小，对解释原有变量的贡献程度也较小。这表明选取这4个公因子是合适的。

表3 特征值与方差贡献率

（三）建立因子载荷矩阵并命名

表4是旋转后的因子载荷矩阵。从表4中可知，销售净利率（X4）、净资产收益率（X5）、总资产报酬率（X7）、净资产增长率（X16）、资本保值增长率（X15）在第一个因子F1上载荷较高，上述财务指标主要反映企业的盈利能力和成长能力，可以将F1命名为盈利成长因子。资产负债率（X12）、流动比率（X11）、速动比率（X13）、现金比率（X14）在因子F2上的载荷较大，而上述指标主要反映企业与偿债能力相联系的抗风险能力，可将F2命名为抗风险能力因子。总资产（X1）、总收入（X2）、净资产（X3）、每股收益（X6）在因子 F3上的载荷比较大，而上述财务指标主要反映企业的规模实力和部分盈利能力，可将F3命名为规模实力因子。 总资产周转率（X8）、流动资产周转率（X9）、存货周转率（X10）和总资产增长率（X17）在因子F4上的载荷较大，上述财务指标主要反映企业的营运能力和部分成长能力，可将F4命名为营运能力因子。

表4 旋转后的因子载荷矩阵

（四）因子得分计算

因子得分矩阵如表5所示。

表5 因子得分系数矩阵

X5 ．222 ．009 ．007 －．009 X6 ．076 －．025 ．111 ．076 X7 ．228 －．108 －．075 －．009 X8 －．065 ．012 －．025 ．342 X9 －．049 －．012 －．061 ．370 X10 －．040 ．052 －．045 ．313 X11 －．060 ．306 ．043 －．003 X12 －．083 －．201 ．035 ．001 X13 －．051 ．306 ．042 ．013 X14 －．039 ．278 ．002 ．019 X15 ．182 －．019 ．052 －．088 X16 ．200 ．008 ．020 －．020 X17 ．093 －．060 －．139 ．177

根据因子得分矩阵计算结果，可建立各公因子计算公式如下：

（五）计算国内外样本农业上市企业竞争力水平

根据公因子贡献率可以得出农业上市企业竞争力的数学模型，如式（5）所示：

式中：FACj——农业企业竞争力，j为年份；wi——为各因子权重，以旋转后的各因子方差贡献率占所提取的所有因子累积方差率的比重作为权数加权计算获得，i＝1，2，3，4；Fi——为各公因子，i＝1，2，3，4。

根据各公因子权重和公式（1），得到计算农业上市企业竞争力具体计算公式：

将根据公式（1）、公式（2）、公式（3）和公式（4）计算出来的各公因子代入公式 （6），得到2014年45家国内外农业上市企业的竞争力计算结果及排名情况，如表6所示。

表6 样本农业企业2014年公因子及竞争力得分

4 0 千足珍珠 0.0 7 6 9 6 -0.6 0 6 9 6 -0.4 2 2 5 3 -1.0 7 4 0 5 -0.4 5 2 3 1 4 1 永安林业 -0.1 0 6 7 2 -0.8 5 3 2 8 -0.4 6 4 6 2 -0.7 9 1 0 2 -0.5 1 9 9 4 4 2 大成糖业 -2.7 3 8 3 7 -0.0 1 6 8 5 0.0 0 1 5 3 -0.1 1 4 8 6 -0.8 6 7 3 4 4 3 敦煌种业 -1.8 5 4 2 6 -0.2 9 7 8 4 -0.5 1 5 1 8 -0.5 0 8 0 8 -0.8 7 0 2 8 4 4 獐子岛 -3.0 3 5 8 9 -0.4 2 0 7 4 -0.3 8 8 7 9 -0.3 4 4 5 5 -1.1 9 8 7 6 4 5 S T景谷 -3.3 3 2 3 -1.1 4 6 3 8 -0.4 2 8 3 2 -0.8 1 7 9 5 -1.5 7 8 3 6

六、中外农业企业竞争力的主要影响因素分析

（一）中外农业企业竞争力计算结果的比较

1.国外农业企业竞争力水平总体上优于国内农业企业

从总体上看，国外样本农业企业的竞争力优于国内企业，所选4家国外样本农业企业竞争力排名均在总体排名前10位当中。其中，ADM竞争力得分为0.954，排名第1；泰森食品竞争力总体得分为0.778，排名第3；邦吉竞争力得分为0.666，排名第5；丰益国际的竞争力的得分为0.504，排名第8。

2.企业竞争力是各公因子共同作用的综合结果

从表6可知，在所选45家中外上市农业企业的财务竞争力排名与各主要公因子关系来看，没有1家企业的全部4个公因子值都在相应公因子平均水平之上，说明企业财务竞争力是各公因子共同作用的综合结果的表现。以ADM为例，其抗风险能力因子低于相应公因子平均水平，但其盈利成长因子、规模实力因子、抗风险能力因子水平均较高，尤其是规模实力因子高达2.76，远高于平均水平，而其竞争力水平也最高。

主要公因子水平较高对于实现较高水平的企业竞争力具有积极作用。从表6可知，排名靠前的各农业企业至少有1个以上的公因子水平相当突出，从而拉高企业竞争力水平。如金源米业，虽然盈利成长因子、规模实力因子、营运能力因子都低于平均水平，但抗风险能力因子远高于平均水平，从而企业竞争力位于第2位；中国粮油控股虽然其盈利成长因子、营运能力因子均低于平均水平，但规模实力因子高达4.23，因而企业竞争力排名第4位；邦吉的规模实力因子和营运能力因子得分很高，企业竞争力排名第5位。

3.样本农业企业竞争力水平分布较为均衡

从表7可知，农业企业竞争力水平差距不很显著，绝大多数企业竞争力分布在正负0.5之间，只有8家企业财务竞争力超出0.5，5家企业财务竞争力低于-0.5，并且排名相邻企业间差距很小。上述情况说明上市农业企业的财务竞争力水平分布较为均衡，也表明农业企业间的竞争关系很强，企业要获得进一步发展建立在与同类企业进行激烈竞争获胜的基础上。

（二）中外农业企业竞争力水平差异的影响因素分析

1.国内农业企业盈利能力较弱，市场竞争能力不强

从表3可知，2014年中外样本农业企业的盈利成长因子对竞争力的贡献率达到24.15%，在4个公因子的贡献率中居于第一位，说明盈利能力对形成和提高企业竞争力具有关键性影响。由表4可知，销售净利率、净资产收益率和总资产报酬率的因子载荷分别为0.935、0.911和0.826，其中，销售净利率以及净资产收益率的因子载荷较大，这说明现阶段增加产品营销投入和降低生产销售成本对于提高企业盈利能力具有积极作用。

从表6可知，国内样本企业在盈利成长因子排序前15名的企业中占有绝大多数，并且登海科技和隆平高科这两个种业企业的盈利成长因子水平均大于1，在全部样本企业中表现优异，说明中国种业企业具有较强竞争力。但是从总体上看，国内样本企业盈利成长因子水平相对低于国外企业，国内企业平均值为-0.031，低于全部样本企业的平均水平，而ADM、丰益国际、邦吉和泰森4家样本国外农业企业的盈利成长因子平均水平在-0.031以上。

根据上述样本农业企业历年有关公开财务资料计算，自2010年至2014年国内农业企业的盈利能力呈现下降趋势。销售净率从2010年的8.65%，下降到2014年的不足1%；销售净利润率自2010年到2014年下降幅度近80%；净资产收益率自2010年的11.61%，下降到2014年的-3.63%，出现亏损；总资产报酬率自2010年的7.04%，下降到2014年的1.03%，降幅明显。国内农业企业盈利能力持续下降，说明企业面临的国内外竞争形势日趋严峻，亟待采取有效措施以提高企业竞争力水平。

表7 各公因子排名前15的样本农业企业

2.企业经营的风险倾向影响竞争力水平

由表3可知，2014年抗风险能力因子对企业竞争力的影响达到19.52%，在4个公因子的贡献率中居于第二位，说明抗风险能力对提高企业竞争力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由表4可知，速动比率、流动比率和现金比率的因子载荷分别为0.953、0.948和0.879，资产负债率的因子载荷为-0.745。

从表7和表8可知，国内样本企业的抗风险能力因子水平普遍高于国外样本企业。ADM、邦吉、丰益国际和泰森食品4家国外样本企业的抗风险能力因子分别为-0.148、-0.234、-0.278和-0.523，均低于全部样本企业的平均水平，也明显低于国内样本企业平均水平。这与国外样本农业企业的高资产负债率有直接关系，根据样本农业企业2010年至2014年有关公开财务资料计算，国内样本企业的平均资产负债率保持在45%左右，而国外样本企业则达到56.88%，比前者超出10%以上。流动比率、速动比率和现金比率水平对抗风险能力因子也有重要影响，2014年国内样本企业流动比率和速动比率平均值分别为2.3和1.4，而国外企业均值分别为1.5和0.9，前者明显高于后者。

需要指出的是，国内农业企业资产负债率较低，并且现金类资产持有比率较高，这体现其经营管理求稳避险的风险倾向，国外农业企业则体现出风险偏好型的经营管理风格。本文认为，在充满不确定性因素的竞争强度较高的农业市场，适当扩大企业资产中的负债资产比重，充分利用债务资本相对于权益资本产生的财务杠杆效应，能够更加灵活地调整和扩大企业资产规模，提高企业竞争能力。

3.国内上市农业企业资产规模较小，生存与发展基础薄弱

由表3可知，2014年中外样本农业企业的规模实力因子对竞争力的贡献率达到18.53%，在4个公因子的贡献率中居于第三位。由表3可知，总资产、净资产和总收入的因子载荷分别为0.962、0.958和0.919。这说明资产规模因素对企业竞争力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从表7可知，样本国内农业企业的规模实力因子平均水平显著低于样本国外农业企业。国内企业的规模实力因子平均值为-0.166，而ADM、丰益国际、邦吉和泰森4家样本国外农业企业的规模实力因子值分别为2.758、2.231、1.560和0.253，在45家样本企业中均居于前10位之列。

企业规模实力因子水平取决于企业资产规模，样本国外农业企业的平均资产规模为333.43亿元人民币，而国内企业则为68.68亿元人民币，前者超出后者近5倍。

企业资产规模水平低，直接影响融资能力和根据商机调整生产经营内容的生产经营能力，从而企业生存与发展基础较为薄弱，难以在市场竞争中形成足够的竞争优势。根据国内样本农业企业有关公开财务资料和国内样本农业企业的资产规模结构来看，其中，资产规模在100亿元以上的有6家，占总数的14%；资产规模50至100亿元之间的企业有2家，占5%；资产规模在50亿元以下的企业有33家，占总数的81%。由此可见，在中国农业行业内具有典型代表性的国内上市企业资产规模水平大多数都不足50亿元，并且呈现两极分化的不合理局面。

4.国外企业营运能力明显优于国内企业

由表3可知，2014年营运能力因子对企业竞争力的贡献率为16.59%，表明营运能力对提高企业竞争力具有不可忽视的作用。其中，流动资产周转率对营运因子的贡献率为0.948，总资产周转率的贡献率为0.888，存货周转率的贡献率为0.800，总资产增长率的贡献率为0.458。

从总体上看，ADM、邦吉、丰益国际和泰森食品4家国外样本企业的营运能力明显优于国内样本企业。4家国外企业的营运因子平均值为0.224，而国内样本企业平均水平为－0.014。从相关公开财务指标比较来看，国外企业也显著优于国内企业：2014年国内样本企业平均总资产周转率为0.73，国外企业为1.81；国内样本企业平均流动资产周转率为1.45，国外企业为3.67；国内样本企业平均存货周转率为4.18，国外企业为8.53。上述情况说明，农业企业的行业特性决定了企业主要资产为生物性资产，要求有较高的周转能力，但因为国内企业在采购和销售环节上经营管理能力较弱，使得企业资产周转率尤其是流动性资产周转率较低。

七、主要结论与政策含义

（1）实证研究结果表明，国外样本农业企业的竞争力水平总体上明显优于国内农业企业，在近乎于完全竞争市场的国内外农业市场上进行高强度竞争是农业企业生存与发展的必由之路，因此出具有效措施以提高国内农业企业竞争力水平是亟待加强的重要工作。

（2）盈利成长能力、抗风险能力、规模实力和营运能力4个公因子对企业竞争力的贡献率相差不大，说明上述因子对企业竞争力水平具有不可忽视的重要作用，因此要提高企业竞争力。

（3）构成企业竞争力的盈利成长能力、规模实力、营运能力和抗风险能力之间有内在的逻辑依存关系。国内农业企业的主要问题是资产规模实力较弱，影响了盈利成长能力提高，而规避风险的保守型经营管理方式又不能使企业充分利用债务资本，有效利用财务杠杆效应来扩大企业资产规模实力。

（4）基于以上实证研究的主要结论，建议采取有效的行政和经济措施，如建立农业企业国际竞争力发展基金或者提供专项优惠借贷利率政策，鼓励和引导国内农业企业深度扩大债务资本，从根本上增强企业竞争力。

（5）建议国内农业企业在企业日常经营管理工作中，加大对采购和销售环节投入，以主动适应市场需求，进行持续的产品创新和致力于创建产品品牌来引导企业生产经营活动，加强成本控制管理，提高企业盈利成长能力。

（6）为适应在开放的国内外市场与国外农业企业尤其是控制市场主要份额的发达国家大型农业企业直接竞争的长期形势，建议在三产融合的政策框架下，全面推进和深化国内农业企业的纵向一体化和横向一体化的产业链整合进程，在较短时间内迅速提升国内农业企业资产规模，形成能够与发达国家大型农业企业相称的企业竞争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