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年饮冰,难凉热血
——“三级纪委”马边扶贫记事

2018-08-06 06:25
廉政瞭望 2018年13期
关键词:王大爷中央纪委村民

文/本刊记者舒炜

2017年7月,时任中央纪委副秘书长兼办公厅主任张春生(右二)率中央纪委调研组深入马边县,调研扶贫领域监督执纪问责和定点帮扶工作情况。胡古月/摄

后池和大部分少数民族地区贫困村一样,在大山深处不为外人所知,但从这里出发,可以看到小凉山地区脱贫攻坚的清晰影像。

历史有时很古怪。一个地方上千年过去了,也许留下的记录平平无奇,但有那么若干年,却能让这里发生足以影响后世的翻天覆地变化。

毫无疑问,四川马边彝族自治县正处于这样的时代。

解放后,处于小凉山地区的马边一跃千年。自2004年起,中央纪委开始定点扶贫马边,更是给这块土地带来了神奇的变化。“小康不小康,关键看老乡,让小康惠及彝乡全体人民,宣战贫穷,这是责任,是担当。”后来,省纪委来了,乐山市纪委、市国资委也来了,越来越多的力量和马边的干部群众一起,把这里的扶贫故事扩充得很长、很精彩。

到后池去

在荣丁镇后池村村民眼里,赵启辉外出打过几年工,是见过世面的。但当43岁的他独自一人坐在手术室外,煎熬了四五个小时的时候,还是有点手足无措,即便他并非第一次做父亲。他深吸一口气,拨出了手机通讯录上第一个号码。

“穆书记,我老婆难产,我好害怕,怎么办啊?”

赵启辉口中的“穆书记”叫穆伟,此时正在镇上办事,这个30多岁的小伙子去年才从北京过来,除了说几句话安慰安慰,似乎并没有更多办法。

有同事知道了,笑着对穆伟说:“老婆难产给你打电话有什么用?你又不是医生,难道中央纪委来的‘第一书记’还能管这个?”但穆伟不同意这种说法:“这是一种安全感,与我能为他做什么无关。”过了一会,穆伟接到赵启辉的第二个电话:“母子平安!”

山东小伙穆伟一直觉得自己和彝族同胞有缘。两年前,他在网上对宜宾的一名彝族高中生进行资助,没想到如今会置身在小凉山。他来的时候是去年8月间,吹着后池的山风,穆伟摸出手机发了一条朋友圈:清晨的山里云雾缭绕,犹如仙境,路边的格桑花零散地开着,听说每年五月的时候,满山的格桑花和杜鹃花竞相绽放,那时会是一片花海,犹如世外桃源。

没几天,就赶上张军乐的送别会。帅志聪、张军乐和李谦分别是中央、省、市三级纪委上一批派到马边担任“第一书记”的干部,他们到的是劳动乡柏香村。会上注意穆伟的人不多,他没有帅志聪那样一米八五的高个子,却涌动着一股豪情:走的时候,后池的村民也会“舍不得”他。

结果不到一年,他和省纪委下派的任仕林、乐山市国资委下派的林涛,已然成了这里家喻户晓的人。

特困户严度田曲今年75岁了,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她会说一点点汉语,但听力不太好,看见有客到,穿着袜子就要去倒水。穆伟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双鞋,半蹲在地上,哄她穿上:“地上脏,上次发的新袜子要洗不出来了。”

后池村文化程度低,是村党支部书记吉朵居作多年的心病。三个“第一书记”来了后,专门做过一次调查,全村的1748人里面,不识字的超过97%。

穆伟想了个办法,帮不识字的村民在手机上录入自己的号码,还在名字前面加了个A。“这样很方便,谁要寻求帮助,只要拨第一个,就能找到我。”他希望,不用去打造“点位”,不论谁来看,随便走到哪一家,只要家里有人,都可以进去聊聊。

去年一个晚上,穆伟带上茶叶,来到了赵启辉家烤火聊天。他们所有伤心的、高兴的事,在火堆边一聊就是3个小时。赵启辉执意要用摩托车送穆伟回去,“雪天山路,不安全”。

马边又称磷都,青山绿水环绕之下,已是旧貌换新颜。

2017年6月,省委常委、省纪委书记王雁飞(左二)前往马边县,勉励贫困户早日脱贫奔小康,强调压紧压实各级责任,完善脱贫攻坚内控机制,加强日常监管。胡古月/摄

瑶池,后池

后池和大部分少数民族地区贫困村一样,并无特殊之处,在大山深处也并不为外人所知。但从这里出发,可以看到小凉山地区脱贫攻坚的清晰影像。

这个村庄位于沐川、峨边、马边三县交界的一条河谷里,交通不便。李谦给穆伟说过自己当初在柏香村的“初体验”:泥泞的公路、随时出故障的水电设施、破烂的危旧房、“零”集体经济、精神文化生活匮乏……也有人提醒穆伟,后池村的条件或许还不如当年的柏香村,这里千百年来的传统手工劳作方式仍在沿用,新鲜的竹笋吃不完只有烂在山里。

2013年开始,徐泽星就在荣丁镇当党委书记了。有时一周四天都睡在镇政府,74岁的老母亲中风瘫痪,父亲重病住院,也只能借开会回县城探望。他摇着头说:以前想干事,但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怎么干,群众也看不到什么希望。如今,这三个年轻人成我们的老师了。

“我们通常凭经验来判断决策,但三个年轻人硬是要一户一户去走访,还要找周边去核实。事实证明,经验不一定可靠。”说罢,他自己也笑了起来。穆伟则认真地说:“徐书记,你哪天把仕林、林涛和我算到‘我们’里面,我们三个人才算是融入这里了。”

这两年,后池村最明显的变化是路,进村的道路盘山而建,挖掘机在轰鸣,一堆堆土高耸着,大型运输卡车来回奔忙。一些老阿妈扶着来看挖掘机,她们这辈子从未到过比荣丁镇更远的地方,“县城?到那有70多里路呢,不敢想。”

后池村在去年确定了一个“幸福美丽彝家新村”的目标,马边河两岸山脉苍翠,河谷土地肥美,后池当得起,这里还有句话叫“天上瑶池,人间后池”。但目标归目标,总要拿产业来说话。去年有家企业来考察,说这里平均海拔900米以上,是不是可以发展冷水鱼产业。“那可是好几百万的产业啊!”不少村民至今心心念念。

“看到大项目,千万别盲目。”省纪委信访室副主任刘凤祁被下派到马边挂县委副书记,他坚持要科学研判项目的可行性,不能随意上马。任仕林之前在省纪委派驻省农业厅纪检组工作,马上联系了包括省农科院水产所在内的几批专家前来论证,最终结论是条件达不到需求,一旦投资可能血本无归。

经过无数次论证,脆红李和茶叶最终被确定为后池的两大支柱,朝着“一茶一李、一山一景、四季分明”努力。3月28日,省农科院茶叶所的专家来了后池,给村里搞技术培训。首席专家李春华亲自当起了老师,梯田改造、田间道路网布局、茶树品种选择等内容,让村民大开眼界。

赵启辉(左二)坐在自家院坝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杨晓东/摄

三个书记

“三个都是‘第一书记’,那到底谁说话算数。”王大爷想了几天都想不通,“别的村只有一个,后池村为什么有三个,那就该叫‘第二书记’‘第三书记’啊。”

“听说有个是北京来的。”邻居插话。

“有啥子稀奇,北京来的多了去了,来了还不是要回去。”

王大爷说:“哪个说话管用我就听哪个的。”

邻居瞪了他一眼:“你懂啥?人家是集体决策,新名词,懂不懂?”

“集体决策可不是啥新名词,在后池,我们靠开‘书记办公会’来解决问题。”乐山市纪委机关党委书记何小林和后池村的村民都很熟,“一本正经”地开着玩笑。

王大爷是特困户,还是个单身汉,去年底的时候,和兄弟一起在老房子旁边建房。他逢人便说:这新房子好巴适,我死了以后,房子都归他们。

“你有什么困难吗?”曾有干部问王大爷。

“每次来都问!我有啥困难,现在国家把我供起的。做人不能看没什么,要看有什么!”王大爷喜欢“教育”前来的人。

在他身后,是一间卧室一间厨房。卧室除了一张床和一台电视机,就再没有任何家具。他指了指瓦片稀疏的屋顶,再指着床上那张塑料布说,下雨我就钻到下面去睡。

袁家溪茶叶基地,美如天上瑶池。

“王大爷,你这样子要不得,人要整感冒。”大家都劝,但王大爷从来不听。穆伟几个人知道后,隔三差五就来串门。最后终于让王大爷让步,暂时到邻居家借住。但他坚持:“不要拆我的老房子,我还要拦着喂鸡。”

“这个不符合政策规定,必须建一拆一。”

“啥子规定?我只晓得老百姓要过好日子,拆老房子算什么?”王大爷不依不饶。

任仕林看着穆伟苦笑:“王大爷善良,但认死理,要做通这个工作怕又要下一番功夫。”

做这样的工作,他们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林涛清楚记得,之前电网改造,有两兄弟阻工,原因是有根电线杆插在了他们家的地里,要价50块钱。村干部有点“气不过”:扶贫政策中,你们得了这么大好处,插根电桩怎么了?

听到这话,林涛赶紧给村干部扯袖子。“其实他们就是想要一份尊重,只要事先打个招呼,绝不是不通人情的人。”

一个村有了三个“第一书记”,并不是没有“争执”。有家公司前来帮扶,鸡苗只发到贫困户,穆伟不同意:“其他村民怎么想?”林涛觉得:“这家公司能来就不错了,发到全村,难度太大。”最后,只有集体研究决定,分小组来自行推广。

今年春节刚过,村民聚居点测量放线,规划院的同志请村组干部来协助,结果数十名村民闻讯自发赶过来帮忙。“乡亲们,谢谢了!谢谢了!”任仕林深深呼吸,把“要不了这么多人”这后半句憋了回去。

中央纪委到乐山挂职市委常委、副市长、马边县委副书记的雷勤不知到过多少次后池,她最关心的问题之一就是易地扶贫搬迁。“这是改善贫困户生活条件,实现安居住房梦的一项惠民工程,要确保搬迁群众有房住、有事做、有收入、有依托,搬得出、稳得住、能发展。”

平凡一天

6:00,镇政府,起床整理近期各地爱心人士捐助的十几个包裹的物资;

7:30,村文书开自家农用小车一起将包裹装车;

8:00~9:40,早餐后(每人一碗面),拉包裹进山;

10:00,召开全体村民大会,做扶贫政策宣传和聚居点搬迁动员;

10:50~12:40,陪市县交委调研组考察调研村级道路情况,开短会交换意见;

13:00,村支书家,简易工作餐(17人分两桌,2荤2素1汤,总花费200元,市交委留100元,镇村工作经费100元);

13:50~15:30,市县扶贫移民局调研组抵达,陪同考察调研村扶贫产业发展情况;

15:40,村支书家院坝,召集5名即将赴外县上岗实习的挖掘机学员及家长座谈;

17:00~18:30,村委停电,镇村干部启程下山,绕道近40公里山路,当晚未进餐;

18:30~23:00,整理工作材料,起草工作简报;

23:00,开始发烧,睡觉休息。

这是穆伟去年11月3日的驻村日记。“感谢那天发烧,这平常的一天得以更加深刻地记忆。”他写道,“我不了解其他地方的情况,至少我身边的基层乡镇干部和村干部们都在为了百姓脱贫兢兢业业、无怨无悔地工作和付出。”

加班时常伴随着的是着急。日渐消瘦的刘凤祁就很着急,除了是后池村“挂图作战”项目指挥长,他还牵头统筹全县定点帮扶办、东西协作帮扶办等四个机构的工作。最开始一周开一次协调会,后来发展成为一周开几次,一开就是近3小时。从宏观政策到具体的工作推进,每个人积极而真诚地畅所欲言。

马边县定点帮扶办的王琳说:“我这间办公室,晚上最热闹,长期都有几个局长和副县级领导光临,有时还遇得到县委书记和县长。”几名同事则开玩笑说:刘书记太瘦了,再加班怕是还要再瘦下去,到时候我们怎么给省纪委交代。

刘凤祈到马边,接的是李卫的班,李卫当年也是省纪委下派到马边的干部,如今留在了乐山,担任市纪委副书记。

何小林则开玩笑似的给穆伟他们立过一个“规矩”:晚上加班不能超过凌晨两点。当然,这个“规矩”还有下半句——不然早上7点半看你们怎么起床!但三个年轻人白天只要没有特别任务,都泡在村里。今年穆伟还自费买了一部相机,每到一家就提议:“我们来合个影。”

对方一开始还有点不相信:“真的?”

“是真的,你们摆个姿势,手里的农具先放一放。对了,谁来掌镜?”

“我来!我来!”孩子们蹦跳着上前。

逐渐地,“摄影师”的队伍开始壮大。除了4岁的孩童,还有80多岁的老大爷,50多岁的大姐。穆伟把照片冲洗出来,在背面写上不同的祝福话语,再塑封好,一个个送上门去,“大哥大嫂,兹莫格尼(吉祥如意)!”

不到一年,穆伟和省纪委下派的任仕林、乐山市国资委下派的林涛,已然成了这里家喻户晓的人物。

“护苗”行动

穆伟和后池村的孩子们在一起。

乐山有个“护根”行动,后池有个“护苗”行动。

“伯伯好!叔叔好!”后池的孩子爱看汽车,只要路边有车开过,他们总是一边快速挥手,一边嘴里吐着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但这里有个四年级现象,因为村里学校只能上到三年级,四年级要到镇上去,很多家就是因为这路远没人送,索性就不念了。

何小林提到:“在整个马边的贫困村,还有个初三现象。因为很多孩子在十六七岁就谈婚论嫁了,让有的家里觉得与其读下去,不如打工去挣彩礼钱。”

两年前,柏香村的阿母儿布给省委常委、省纪委书记、省监委主任王雁飞写过信。当时他还在读中学,每天要走很远的路,有时候搭别人的摩托车。冬天冷、夏天热、又不安全,但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继续读书。

王雁飞在回信中鼓励他要沉下心、铆足劲、肯用功,以后的生活还会越来越好。如今,阿母儿布已经在成都温江的四川理工技师学院就读,圆了自己的求学梦。

劝阻孩子重返课堂,正是穆伟几个人力推的“护苗行动”之一。他们希望,等到8月路全部通了,不再让一个孩子因为路的原因失学。后池小学里出过山的孩子只有两个,6月13日,三个年轻人走进教室给孩子们上课,收到了很香的栀子花。

因为14岁的小儿子辍学,陈启星把孩子打得不行,结果小家伙就是不去上学,每天把自己锁在屋里不吃不喝。穆伟知道后,守着父母和孩子聊了两个小时:“你喜欢什么,是不是真不想读了?”“去职业学校学门技术?”孩子探头探脑的答复,让夫妻两个喜出望外。

去年10月17日,刘凤祁一行带着马边的25个学员,赶到四川交通运输职业学校。接下来一周的时间,学员们要参加中央纪委扶贫办、省纪委机关、省交通运输厅精准扶贫工程机械操作培训班。

不少学员是第一次到成都,既兴奋,又好奇,肆意摆弄着这些大家伙,七嘴八舌:“真的一周就能学会吗?”“要是开坏了,要不要我赔哦?”

林涛则是既心疼,又心酸。他刚到村上时,想利用市国资委资源,联系一些企业送点温暖。时间长了,觉得当时想法过于简单了:“扶贫先扶智,很多东西不是给钱就能解决的,群众最终还是只有依靠自己。”

今年春节,穆伟在马边第一次过年,陪老乡的孩子数星星看月亮。孩子说:“月亮像香蕉。”细腻的穆伟马上想到,他们也许想吃香蕉了,进城的时候会买点回来。任仕林和林涛路过文具店,则会不由自主进去买点东西带回来。

穆伟还买了一个理发器,一个剃须刀,对着镜子拿自己做实验。第一次把自己一头浓密的头发剪成西瓜头,第二次则以光头告终。这让他非常苦恼:还是得有个人帮忙理后脑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师,好去学校给孩子们理发。

彝梦为马

后池村的活动越来越多了。

5月29日,中国家庭金融调查与研究中心反贫困政策实验室在这里举行了“六大激励奖励”工作培训会,好多稀奇的名词,村民以前听都没听过。更早一点,还有义诊,一名超声科的年轻女医生才当妈妈不久,就背着自己的小孩到后池给村民打B超。

“以前村子里没这么热闹,年轻的都出去打工了。”有村民表示。

柏香村的活动也不少。今年1月26日9点,天下着小雨,这里村委会前的广场却挤满了几百号人。村民穿戴一新,前来参加村里的第三届迎新春活动。

“大家最喜欢扳手劲、定点投篮。”村主任曹田华干了18年的村干部,村民对运动会表现出来的热情让他很惊讶,“一直‘比’到晚上12点还不散,以前开个会都是三请不到的。”

“最让人拍巴巴掌的还是‘猪八戒’背媳妇,当然,我们有规定:只能背自家的媳妇。”村党支部书记张林富补了一句,“都是当初那个帅书记想的点子。”

到底是什么原因,唤起大家积极性的?在李卫看来,这个动力是大家对新的生活方式的向往。他印象最深的是当时县里力排众议修游泳馆的场景,“老百姓有这个更高一点的文化活动需求,就说明生活质量在提高。”

除了运动会,马边的不少村里近年来都办了返乡青年座谈会、文艺晚会、“五星家庭户”表彰等活动。三八节,还组织村里的妇女到外地踏青。

助力马边22万彝汉群众过上幸福生活,是中央纪委监委机关帮扶马边的初心,并着力于把帮扶过的柏香村、后池村这样的一个个点放大,投射到全县去。十四年饮冰,难凉热血,一如既往。

2016年7月16日,王雁飞陪同中央纪委领导来到柏香村吉吉阿机家里,74岁的老人合着双手说:“北京到马边好远啊,你们跑这么远来看我们,像我家人一样亲啊!”北京来的客人上前握着老人的手,问:“身体好!”一边询问家庭情况,一边送上慰问品。吉吉阿机流下眼泪,说:“感谢国家!”

如今,马边易地扶贫搬迁和彝家新寨建设任务基本完成,全县已有9654人通过项目实施,住进安全整洁的新居;

如今,青龙水库和芦稿溪水库在中央纪委帮助下,得到水利部、财政部政策和资金支持,建成后将彻底解决马边“有水难存”“无水可蓄”的难题;

如今,中旅集团、中粮集团、阿里巴巴都来了,他们指导马边旅游发展,洽谈特色小镇建设,达成电子商务合作协议,助推茶叶、竹笋等名特优农产品做大做强。

大小凉山,是习近平总书记始终牵挂的地方。中央纪委、省纪委以及其他单位和个人对乐山、对马边的一次次关怀则像一粒粒希望的种子,在这里生根发芽,并开出绚丽的花朵和结出丰硕的果实。人们热切盼望着,柏香村、后池村们的变化,可以预见小凉山乡村的未来。

马边的彝家新寨大都是红顶黄墙,这里的日子也红红火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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