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薛冷艳
老爸过世近4年,母亲成了我们兄妹、夫君和晚辈们唯一不舍的牵挂。
91岁高龄的母亲耳朵背的厉害,平时和她说话尽管离的很近,也只能听懂一知半解,我们只是哄她开心便是。
家里其他人说话她常常听不太懂,有时曲解,但对于我甚至电话声音她却能听得格外清晰。有几次哥哥忘记带钥匙被锁在门外,他和母亲通过好多次电话,又是敲门,她老人家就是没明白什么意思,哥哥急得满头大汗,只好给我打电话。我打电话过去,没几句话母亲就听明白了,给哥哥开了门。人们说的心有灵犀一点通,也许就是这种情形吧?!
由于工作缘由,我经常是周六或周天去看望母亲,陪她聊聊天,洗头洗脚剪手脚指甲,亦或洗洗澡,听她不停讲述年轻时或和老爸生前一起生活的往事。此时她眼神平和,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我不停插话,想转移她的思维,但不奏效。常常是我说完了,她还继续她没讲完的故事。有时我陪她晒太阳,母亲将手臂搭在我的胳膊上,慢慢步行,满头银丝下是一张慈祥的笑脸,满眼都是欢喜的样子。我侧过头,猛然发现母亲的个头才到我耳朵,年轻时的母亲算是高个子,记得儿时母亲迈着轻盈的步子,带着我穿行于下班的车流中。那时母亲是我的依靠,如今母亲微驼着背,依靠着她的女儿谨慎地过马路,我尽量放慢步伐,努力配合她的节奏。我知道,现在我是母亲的依靠,做儿女的此时是一种欣慰。
每次看望母亲,她经常围着我问长问短,我不忍心年迈的母亲为我操心,总是报喜不报忧。我已进入知天命之年,有母亲在还可以撒娇,承欢膝下,如果哪一天母亲去了,我便失去这种天伦之乐,亲情不在如心月残缺,是生命不可弥补的缺憾。
看望母亲之后,每每我要走时,她那依依不舍的眼神,不停地嘱咐到家来个电话等语言,对我是一种折磨,我每次都强迫自己毅然扭头急步而行。走出去很远还是忍不住回头张望,母亲仍旧站在窗台和我挥手告别,直至我的背影消失。一年365个日月,多少次这样分手。人生自古伤离别,挂在脸颊和心头的眼泪,从春流到夏,又从夏流到冬。
母亲啊母亲,有了您,我永远是那个有人疼的宝贝,无论我走多远,无论我多大,我的内心永远都是暖暖的。但愿在您有生之年我们不留遗憾,愿您能高寿,让您做我母亲、我们做您儿女的时间长一些,再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