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代猪形铜磬及相关问题研究

2018-07-24 11:33顾万发
关键词:神鸟昆仑太阳

□ 顾万发

图1

1.商代晚期的铜磬,学术界关注得并不多,只有几篇有限的学术讨论。实际上这类材料非常重要,蕴含着非常重要的信息。

2.一般认为这类铜磬为猪形,也有认为其为龙形的。我们认为总体应视为猪形,其猪的特征非常明显。不过猪喙造型与夏商周时期有的龙嘴之喙类似是确实存在的,耳朵与饕餮首的龙也相似。

3.若像有关学者所认为的那样,铜猪磬很难形成编磬,主要是由于铜铸,其音不易于精确区别。

4.该类铜磬猪形上端有的有一鸟,有的为羽翅纹,都可同时代表猪的钢鬣。

5.铜磬造型中非常重要的一点是鸟与猪的组合,这类组合在湖南青铜猪尊上也有明确体现。鸟与猪的组合是非常重要的,在甲骨文中有的王亥之名即是“鸟位于亥首”的造型。

6.我们曾经论证过猪与太阳有关联,即猪与太阳大气光象多个具体图像组合或个别图像有关。河姆渡和田螺山之猪图像(运送太阳或幻日)、河姆渡猪首形器(可能象征逆温层下的太阳)、双墩之猪图像(象征太阳或幻日)、良渚文化玉璧之带系猪图像(其中猪象征太阳)、常州新岗之陶猪(身饰太阳大气光象)、浙江嘉善之陶猪[1]、大汶口文化的一件特殊陶鬶(蕴含鸟猪同体,与太阳有关)、新砦之猪首器盖(可能象征逆温层下的太阳)、夏家店下层文化之石猪(象征太阳)、商代的双头猪铜器(与双头鸮铜尊类似,应与太阳有关)、晋侯墓地之铜猪[2]、金文中的猪运行太阳徽铭等即是重要的考古学材料。因此“鸟位于亥首”可以理解为“神鸟与比拟太阳神物的组合”。

7.鸟与猪的组合中,其中的鸟为神鸟,这一神鸟的属性为何呢?从红山文化牛河梁一贵族神巫墓葬中死者的头顶神鸟看,其选取的是鸮与天鹅的成分并予以组合。从卜辞中王亥之名的写法看,其首端的鸟形,单从文字看,生物属性不一,有的是长尾鸟,有的是鸮,有的是鸡形鸟。

另不少学者都曾经把卜辞中王亥之亥字首上之鸟认为是《诗经·商颂》“天命玄鸟”之“玄鸟”。首有神鸟的造型在良渚文化、红山文化及龙山文化中都出现过。这些神鸟有的是小型鸟类,有的属于鹰隼类,不过从这些图案中似乎识别不出其为这些神人的神祖之鸟,但是从与“玄鸟生商”神话有关的卜辞中有的王亥之“亥”字的写法看,也可能与其图腾有关。王亥之亥字首端的神鸟在文字上不应全部必然是玄鸟,但是其中少量的确实是长耳鸮,应即玄鸟。其他不明鸟类者及鸡似者可能是代替玄鸟或是短耳或基本无簇羽的玄鸟的。至于王亥之亥,之所以起名为猪,显然是由于猪与太阳神有关的原因。同时,商人信仰太阳神,以之为名也是古代这类“姓名学”的常见现象。依据我们有关泉屋博古馆商代铜鼓图像的研究,后代所谓的降而生商的天命之玄鸟,至少在商代晚期,商人贵族思维中“玄鸟生商”的主要场景是:具有鸮簇羽、羽翅的“蹲踞式”[3]男性神祖[4],位于以鲢似鱼、龙等表示的泽中[5]。

图2

8.铜磬造型实即为“鸟及亥”的组合,换言之其与卜辞中有的王亥之亥字是同类造型。

9.《郁离子·尚诚篇》载:泗水之滨多美石。孟尝君为薛公,使使者求之以币。泗滨之人问曰:“君用是奚为哉?”使者对曰:“吾君封于薛,将崇宗庙之祀,制雅乐焉,微君之石,无以为之磬,使隶人敬请与下执事,惟君图之。”……泗滨人辞孟尝君曰:“下邑之石,天生而地成之。昔日禹平水土,命后夔取而荐之郊庙,以谐八音,众声依之,任土作贡,定位方物,要之明神……”……孟尝君大恐,命驾趋谢客,亲御泗滨人,迎石登诸庙,以为磬。诸侯之客闻之皆来,秦、楚之兵亦解。由此记载可见古人认为石磬可以和谐八音,使众声依附,使神灵明智,显然是说磬可首领众声,沟通神灵。《周礼·冬官·考工记》:“磬氏为磬,倨句一矩有半,其博为一,股为二,鼓为三。参分其鼓博,去一以为鼓博。参分其鼓博,以其一为之厚。已上,则摩其旁;已下,则摩其耑。”由此可见磬的声音不能太清也不能太浊,应是中和之音。应减少响而不厚、尖而不振、短而不悠等共振与谐振感差的情况。制磬技术上要求磬声音纯正,清脆悦耳,《淮南子》所载钟磬合鸣时:“近之则钟声亮,远之则磬音彰。”磬声悠游播扬,到达天际帝所,动人神之心扉。《吕氏春秋·古乐篇》载:“帝颛顼……乃登为帝。惟天之合,正风乃行,其音若熙熙、凄凄、锵锵。颛顼好其音,乃令飞龙作,效八风之音,命之曰《承云》,以祭上帝。……乃偃寝,以其尾鼓其腹,其音英英。帝喾命咸黑作为声,歌《九招》《六列》《六英》。有倕作为鼙、鼓、钟、磬、吹苓、管、埙、篪、鼗、椎、钟。帝喾乃令人批抃,或鼓鼙、击鼓磬、吹苓、展管篪。因令凤鸟、天翟舞之。帝喾大喜,乃以康帝德。”又载:“瞽叟乃拌五弦之瑟,作以为十五弦之瑟。命之曰《大章》,以祭上帝。舜立,命延,乃拌瞽叟之所谓瑟,益之八弦,以为二十三弦之瑟。帝舜乃令修《九招》《六列》《六英》,以明帝德。禹立,勤劳天下,日夜不懈。通大川,决壅塞,凿龙门,降通漻水以导河,疏三江五湖,注之东海,以利黔首。于是明皋陶作为《夏籥》九成,以昭其功。”《吕氏春秋·古乐篇》载:“尧命夔击磬,以象上帝玉磬之音,以致舞百兽。”其意是在尧帝在祭祀天帝时,叫大臣夔击磬,类上帝之玉器磬之音,以至百兽或图腾舞蹈的人们也随之起舞。古有“四时嘉至磬”的说法,这里的“嘉至”是西汉宗庙迎神乐名,这也属于磬参与的礼乐除了祭祀上帝、康明帝德外,也用于祭祖神的素材。

又《白虎通义·礼乐篇》载:“磬者,夷则之气也,象万物之成也。其气磬,故曰:‘磬有贵贱焉,有亲疏焉,有长幼焉。’朝廷之礼,贵不让贱,所以有尊卑也。乡党之礼,长不让幼,所以明有年也。宗庙之礼,亲不让疏,所以有亲也。此三者行,然后王道得;王道得,然后万物成,天下乐之,故乐用磬也。”

由所述可知,磬声天籁,可以祭祀、康明上帝,中正天然;可以昭明圣王,嘉德四野。所以铜磬采用猪形,可能与猪可以象征太阳神帝有关。同时王亥之功,在卜辞中位同高祖,假若铜磬之形所融合猪在商代确实可以与卜辞中王亥之亥相关的话[6],则表明该磬除常用功能外可能同时也是分布于长江两湖地区的商人经常用于昭功先王王亥这一礼乐场景的。

10.《宣和博古图》中收载一件猪形铜磬身有一虎,有学者可能会认为与虎方有关。商代曾经出土过虎纹和龙纹磬,也有人认为与虎方或龙方有关。在我们以为,这类磬上的虎和龙与族徽无关,应该是一装饰,本质意义上,这里的龙虎猪与太阳有关,以此示意磬声清亮阳光,悠扬远播,以康明德辉,昭明功名,联通人神天帝,商代猪形铜磬、晋侯墓地铜猪身负太阳的情况更利于说明这一问题。同时龙虎从云风,龙虎腾跃,虎啸龙吟,猪声天籁,这些可能与制作使用磬者希望表现的磬声特质有关。所以磬上出现虎[7]、龙、凤纹,甚至是以猪为磬形,可能还与象征性地把磬声与这些动物的声音拟合的设计思维有关。当然出现猪形磬,与两者可以较好拟形也有关。

综合地看,《宣和博古图》中该铜磬中的虎表示太阳,相当于别的铜猪磬身上的圆形太阳纹,其位于该猪身,目、足与之融合,实际其蕴含的主题及核心含义之一,是“猪运太阳”。

古人以为乐与风气高度关联,《通卦验》(郑玄注)曰:“立秋,凉风至,虎啸。”这也是铜猪磬及殷墟虎纹玉磬用虎纹的原因之一。

11.我们在大洋洲也见到过鸟位于虎身的铜器,这里的虎应该与盖或首为神鸟的猪形尊或猪形磬中的猪可以对应,即两者都可以象征太阳。当然我们还发现商代有牛尊上端的盖纽为虎形的,也是神性的一种体现,但是更多的则是一种装饰艺术。

12.我们发现从河姆渡遗址到西周时期,甚至到汉代,以猪象征或运行太阳或幻日的现象一直就存在,但是在有夏一代,这类现象似乎很不明显。在新砦遗址出土有一猪首器盖,但其可能与当时盛行东方因素有关,而与中原夏人本族群似乎没有明显关联,不过按照《山海经·海内经》记载,“黄帝妻嫘祖生昌意,昌意降处若水,生韩流。韩流不过擢首、谨耳、人面、豕喙、麟身、渠股、豚止,取淖子曰阿女,生帝颛顼”看,夏人祖先也有人有猪的特征,这一谱系可能是大一统论的有误之断。

13.《淮南子·本经训》载:“逮至尧之时,十日并出……尧乃使羿诛凿齿于畴华之野,杀九婴于凶水之上,缴大风于青丘之泽,上射十日而下杀猰貐,断修蛇于洞庭,禽封豨于桑林。”这其中擒封豨、去除九个太阳都表明羿与猪神和太阳为对立关系。按照《左传·襄公四年》载:“浞因羿室,生浇及豷……处浇于过,处豷于戈”,寒浞一子名豷,一子名浇,即一名与猪直接相关,一名与水继之猪相关,总之都是与猪有关联的。这些神话可能也暗含了羿与寒浞的某种对立关系。

14.《山海经·海内西经》载:“海内昆仑之虚,在西北,帝之下都。昆仑之虚,方八百里,高万何。上有木禾,长五寻,大五围。面有九井,以玉为槛,面有九门,门有开明兽守之,百神之所在。在八隅之岩,赤水之际,非仁弈莫能上冈之岩。”又载:“昆仑南深渊三百仞。开明兽身大类虎而九首,皆人面,东向立昆仑上。”从学术界的讨论看,其中的开明兽与太阳有关。扬雄《蜀王本纪》记载:“望帝积百余岁,荆有一人,明鳖灵,其尸亡去,荆人求之不得。鳖灵尸随江水上至郫,遂活,与望帝相见。望帝以鳖灵外相。时玉山出水,若尧之洪水。望帝不能治,使鳖灵决玉山,民得安处。……鳖灵即位,号曰开明帝。帝声卢保,亦号开明。”开明实应与太阳有关,可能也与鳖灵有关。根据我们的研究,鳖之造型实际是可以拟合太阳大气光象的,红山文化玉龟、凌家滩和玉版四维之矢形组合等均利于说明这一问题。《山海经·西次三经》:“西南四百里曰昆仑之丘,是实惟帝之下都,神陆吾司之。其神,状虎身而九尾,人面而虎爪。是神也,司天之九部及帝之囿时。”郭璞注“囿时”曰“天帝苑圃之时节”,即时令节气,袁珂校注曰:“开明兽即《西次三经》神陆吾也。”由此可知此陆吾、开明兽应确与太阳有密切联系。西北又为帝之下都,从常州新岗崧泽文化身饰太阳大气光象的陶猪、河姆渡文化中表示太阳幻日之猪图像、凌家滩文化中表示幻日的玉鹰之猪“翅膀”、《庄子》中有关“封豨氏”的记载可知,天帝可以呼应为太阳大气光象之神,物化则可为亥。于此西北昆仑中的重要图像应包括亥及虎。

《白虎通义·礼乐篇》载:“如其次,笙在北方,柷在东北方,鼓在东方,箫在东南方,琴在南方,埙在西南方,钟在西方,磬在西北方。声五、音八何?声为本,出于五行;音而末,象八风。故《乐记》曰:‘声称文谓之音,知音而乐之谓之也。’”

由所述文献知,磬对应于西北方,而西北又为帝之下都的昆仑之地,此地的重要“文化景观”为上帝及开明兽,此“文化景观”又可以与亥—虎关联。这说明《宣和博古图》中的那件猪形中又有虎形的磬之图像与昆仑圣像在神话内涵方面具有一定的文化联系。

15.承所论,磬在乐器关于八方的位置为西北位,西北为昆仑,昆仑三层来太阳大气光象常见的三层坛台现象[8],自然与太阳关联,太阳又与猪及虎均有关联,昆仑有虎形开明神,因此猪携虎铜磬之图像蕴含猪携太阳运行的意识。昆仑神话场景也蕴含这类神话内容。

我们同时在此特别言明:依照前文所述《山海经》等文献,昆仑山面有九门,有九首开明神兽,每首各守一门,并掌“囿时”,即掌昆仑神植之时令节气。这一场景实际与陶寺一类观象台非常类似,可以说该神话与陶寺天文观象台具有相同逻辑:昆仑九门与陶寺观象柱之间的空间呼应,观象柱之间某一节气的太阳与管理昆仑九门及掌“囿时”之开明兽之首呼应。尤其开明兽掌“囿时”,正是节气的概念。

16.青铜猪磬采用猪形与卜辞中以之为牢的情况应无关。若有关,只需为猪即可,何需载太阳?

17.八件青铜磬除了一件外,中间一圆形离火纹与周边圆形枚似物表现的实际是真太阳及幻日之小太阳,整体是一个特别的太阳大气光象,即九个小太阳幻日和中心一个真太阳,共计十个太阳,反映了中国古代的十日神话及其来源。另一件特殊者是由于特别表现了中间的虎从而影响了整体十个太阳的表现。同时这一材料也以较为确切的证据证明夏商周时期的多旋臂的雷纹或离火纹主要还是表示太阳而非雷,同时也有助于说明商代“蹲踞式”玉人身上的“圆形加十字形”是太阳而非气象学中的雷,自然也说明林巳奈夫等先生所引用的少量“蹲踞式”神人身上与商代“蹲踞式”玉人身上“圆形加十字形”呼应的多旋臂雷纹或离火纹也应是太阳。于此也说明商代卜辞及商周金文中的神、申、雷子中的“S”形或分歧式“S”形依然是闪电而非方辉先生所谓的鼓神身形或郭静云先生所谓的双头蛇形[9]。

18.猪形铜磬的背为弧形,腹部下垂,与猪形高度拟合。下端下垂的磬在新石器时代有所发现,但是并不多见。同时猪磬背部弧形明显,倨句不明,从其悬挂孔的位置看,鼓股有别。同时其倨句明显大于135度,不是符合《周礼·考工记》中的标准制法,看来主要还是为了拟形猪。这样的铜磬结构其音应较低沉。这可能说明这类特磬应是使用于祭祀等严肃场合的收韵之器,即《孟子》所谓的“金声玉振”。齐国故城发现石磬有“乐殿”铭文也说明了磬的音乐角色[10]。

19.猪形磬的起源实际应较早,应该到了龙山时代。考古学上发现不少其他石磬,非常像猪形,尤其陶寺出土的那件连猪喙都非常明显(图2)。

20.其实商代还有鸮形磬,还有典型的鱼形磬,其应该都具有象形、象征和美好寓意。其中鸮形磬还应与鸮有关。

[1]身饰菱形真太阳为中心的太阳大气光象。其中大气光象为一无首鸟形,陶猪首位于菱形中心。神鸟与陶猪的关联即神鸟负载的陶猪表示的太阳。无头太阳大气光象神鸟在高庙文化中已出现。

[2]意思是“运行”太阳的猪。晋侯墓地还出土有“运送”月亮的兔尊。在新石器时代的凌家滩遗址也出土有象征月亮的兔形玉冠饰。

[3]这说明考古发现的诸多“蹲踞式”首先是仿鸟的形态,无论其是单独的神或是虎所“食”之神(三星堆、淮南龙虎尊中的虎所“食”之“蹲踞式”神人实际也应是商人玄鸟神祖的另一种表示,郑州商城出土双龙“食”“蹲踞式”部分拟鸮面神人也应是商人玄鸟神祖。当然,殷墟有鸮耳的龙身人首骨雕神像也属玄鸟神祖的另一类造型,大洋洲青铜鸮耳人面实际也是玄鸟神祖的头像)等。

[4]具有鸮之特征的玄鸟神祖笼统上可以断定商之玄鸟即为鸮无疑。从诸多鸮形器及鸮图像看不一定全表现为长耳鸮罢了。

[5]绝对是与神圣生殖崇拜有关的“雷泽”类圣地。并以两条大小不一的鱼代表浴水的简狄、建疵姊妹,两鱼与生殖崇拜符之组合也与文献中“天命玄鸟,降而生商”神话中的“争卵”隐语符合。另该图像商人玄鸟神祖位于以鱼龙示意的泽中,此泽又以鼓示意为“雷泽”,又娶象征有娀氏两女之鱼,所以整个铜鼓图像与“雷泽归妹”卦之婚姻义理及象辞所举姊妹同嫁等内容高度一致。另可参见注[3]。

[6]磬采用猪的造型可能始于龙山时代,所以若商代的铜猪磬与亥关联,应视为时代赋予了其新增内涵。

[7]商代一件龙纹磬的图案中,龙身还站立一只小鸟,显然与前文所述鸟立虎首、猪首的铜器为一类。又由于其位于磬上可能还有象征磬声等神圣意义。

[8]晚期可能有天之三衡思维介入。

[9]方辉先生在《说“雷”及雷神》这篇以非常难得的讨论视角论雷字、神字的论文中,认为商代身有十○符的“蹲踞式”玉人、卜辞中雷字的分歧式“S”形等实际是雷神的身体造型,神人身上及卜辞中的雷字的十○为鼓形。我们以为应不确也,虽然北欧等地的雷神的雕像身上确实出现过“圆形加十字形”表示雷的情况,但是于此问题则有更多的反证材料。郭静云先生在《天神与天地之道:巫觋信仰与传统思想渊源》一书(上海古籍出版社,2016年4月)中的所谓双头蛇神之造型,显然来自中国早期的索纹系统,而这类系统中的羽翅纹,从大甸子墓地、二里头等遗址的发现看,其分歧式的线条方向基本清一色地与甲金文中神、申之字中分歧式“S”纹相反,这非常利于说明商周双头蛇神之造型宏观上来源于光气而非闪电的造型,虽然两者有所相似。大汶口墓葬出土过一件陶鬶,其身有一闪电形泥塑是较早记录的神形,至于宜昌杨家湾的雷字符号,经过我们目验,是不成立的,其没有表示雷的两点,其只是大溪文化常见的一类表示太阳的“S”纹。

[10]侯乃峰.齐国故城发现的石磬铭文释说[J].励耕学刊:语言卷,2010(2):87-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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