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由而战——战略轰炸中的陆军航空队

文/刘进军

新兵种，开膛手

1939年9月1日，德国入侵波兰，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

这是人类史上最大规模的战争。第二次世界大战波及全球61个国家和地区、20亿人口。战争分为两大阵营：德国、意大利、日本法西斯等为轴心国；英国、法国、苏联、中国、美国等为同盟国。

第二次世界大战分为欧洲战场、亚洲战场、太平洋战场和北非战场4大战场。同盟国与轴心国浴血鏖战，每年死亡1000万人。1945年5月9日，德国法西斯投降；1945年8月15日，日本投降；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为民主、自由、民族和正义而战的同盟国取得胜利。

大梦谁先觉？为了适应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作战要求，美国罗斯福总统提出加强西半球防御，必须拥有强大的空中力量。罗斯福总统要求国会补充拨款将近一亿美元，增加5万名航空人员和5万架飞机，其中36500名航空军事人员。

美国陆军航空兵加速拓展目标：84个战斗联队，7799架作战飞机，以后每年增加3万名新飞行员和10万技术人员。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扩张。正是二战期间的扩大，美国陆军航空兵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航空兵部队。

1941年6月20日，美国战争部发布第955号命令：美国陆军航空兵改编为美国陆军航空队，由陆军参谋长马歇尔上将负责。根据整编规定，美国陆军航空队组建陆军航空队作战司令部，指挥航空队的全球作战。

这时美国陆军航空队还没有称为空军，但已经赋予了更大的自主权，更有效地极大地扩大兵力人员、武器装备和军队结构。虽然许多国家建立了独立的空军，如英国皇家空军、加拿大皇家空军、德国空军、日本空军、中国空军，美国陆军航空队仍然是美国陆军的一部分。

1941年12月7日，日本偷袭珍珠港。美国战争部和陆军部对陆军航空队的作用和重要性提高了认识。1942年3月，美国陆军航空队已拥有156座机场，152125名官兵。1943年1月，陆军航空队分为8个司令部：飞行训练司令部、技术训练司令部、运兵司令部、航空运输司令部、材料司令部、航空服务司令部、试验场司令部和反潜司令部。

美国陆军航空队在战争中壮大。火车上、马路上到处都是带着大盖帽、扎着三角皮带的美军军官，航空队的官兵更受人尊敬。许多士兵向长官敬礼，抬起放下立正，右手都酸了。美国电影《魂断蓝桥》的场景远没有当时的美国陆军航空队更真实。

1944年3月，美国陆军航空队编制超过240万人的部队和近8万架飞机。1945年5月8日，欧洲胜利日之时，美国陆军航空队已经有125万海外驻军和世界各地的1600多座机场。到二战结束时，美国陆军航空队已经编制了16个航空队，分布在美国大陆和世界各地。

第二次世界大战，改变了世界，也改变了美国。美国在军事作战和技术服务等方面需要大批专家。一座候补军官学校在佛罗里达州迈阿密成立，并直接投入数千名专业教官。美国有19.3万新飞行员进入二战战场。

1943年，美国陆军航空队拥有了43万名轰炸机投弹员，49万名导航员和30.9万名炮手。许多机组人员完成专业的培训，7800名获得B-29轰炸机飞行工程师资格，1000多名夜间战斗机雷达操作员。近140万官兵经过技术培训成为飞机机械、电子专家和其他技术人员。

美国陆军航空队一直扩展机场、飞机、人员、学校、医院、仓库和轰炸射击场。1942年初，技术训练司令部开始租用酒店、宾馆和公寓楼作为大型学校和训练场地。在佛罗里达州迈阿密海滩，坐落着数不清的酒店宾馆，能容纳9万人住宿、学习和训练。当时，口令和口号此起彼伏，响彻云霄。1944年12月，陆军航空队最多拥有1506座各种设施。

二战期间，美国陆军航空队飞机统计 单位：架

二战期间，美国陆军航空队兵力统计 单位：名

美国陆军航空队训练设施

美国陆军航空队驻海外机场 单位：座

二战时，美国陆军航空队驻海外机场遍布美国属地、北美、南美洲、大西洋岛屿、非洲、欧洲、澳大利亚、太平洋岛屿和亚洲。据美国陆军航空队统计，欧洲胜利日时达到最高峰911座机场。

美国陆军航空队基本战斗单位是大队，又称为集团。3个或4个飞行中队和飞行支持单位组合成一个大队。大队大致相当于陆军地面部队的一个团级编制。二战期间，陆军航空队拥有269个大队，1226个作战中队；其中136个大队部署在海外作战。

1945年2月，美国陆军航空队派出243个战斗大队：125个轰击机大队，其中包括25个超重轰击机大队，72个重型轰击机大队，20个中型轰击机大队，8个战斗轰击机大队；71个战斗机大队；29个运输机和作战物资大队；13个侦察大队；5个联合作战大队。

美国陆军航空队成长壮大，今非昔比。1944年6月6日，诺曼底登陆作战，美国陆军航空队在同一战斗时间，派出148个大队对德作战，上万架飞机蔽天盖日，彻底征服了德国空军。到1945年8月二战胜利，陆军航空队共86个大队分别部署在太平洋和远东地区，其余大队在占领欧洲或重新部署到美国。

美国陆军航空队军用飞机的性能是世界一流的，数量也是世界最多的。陆军航空队的飞机类型超过15种。王牌是B-29 “超级堡垒”等重型轰炸机。它成为陆军航空队作战兵力部署的重要部分。

美国陆军航空队飞机按用途分类

1945年2月，美国陆军航空队作战配备

空中骑兵

有一个人，经历了美国空军第一架飞机的飞行，美国空军诞生、成长、壮大到独立的全过程。他就是被誉为“空中骑兵”的将军——亨利·哈雷·阿诺德五星上将。

亨利·哈雷·阿诺德，1886年6月25日生于宾夕法尼亚州格雷特温市。阿诺德的哥哥托马斯以第二名的成绩考入西点军校，但他已经是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的学生，被拒绝进入西点军校。当收到了军校学员提名时，他又承认已经结婚，违反学院的规定。

1903年夏季，17岁的阿诺德也考入美国西点军校。阿诺德不喜欢步兵，梦想当骑兵。他想象自己骑着高头大马，挥舞着指挥刀向前一挥。 他毕业后，事与愿违，分配到菲律宾，协助陆军通信兵上校阿瑟·科恩进行军事制图学，详细测绘吕宋岛全岛。1909年1月，科恩回到美国创建美国陆军通信兵航空科。科恩在给阿诺德的电报中描绘了引人感兴趣的航空前景。傻乎乎的阿诺德2年都没有答复。

1911年4月21日，大梦初醒的阿诺德转移到美国陆军通信兵航空科，参加莱特兄弟在俄亥俄州代顿的西姆斯机场的航校训练课程。1911年7月6日，阿诺德收到国际航空联合会第29号飞行证书；一年后，获得美国第2号军事飞行员证书。

1913年5月27日，阿诺德经过39个月的训练，成为美国最早的24名军事飞行员之一。他授权设计军事飞行员佩戴的徽章。阿诺德设计了“鹰”的徽章，很快设计了“翅膀”的徽章，取而代之。阿诺德穿着自己设计的2种类型的徽章，度过整个职业生涯。

1911年8月，阿诺德试图驾机穿越一个农场而迷路，经历了第一次坠机。9月，阿诺德飞行了8千米，到纽约长岛投递邮包，成为美国第一位进行邮件投递的飞行员。1912年6月1日，阿诺德创造了飞行1962米的高度纪录，曾两次打破世界纪录。10月份，阿诺德奉命进入“年度最杰出的军事飞行”第麦凯杯竞赛。他尽管经历了高震荡并安全返回，赢得了“空中骑兵”的称号。

飞行被认为是非常危险的。他的同学刘易斯·罗克韦尔坠机身亡。11月5日，阿诺德的飞机发动机停止转动。飞机一个劲地旋转往下掉。他眼看着大地扑面而来，越来越近，心想，完了，我这回死定了！突然，他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阿诺德差点死于非命，精神崩溃，看见飞机就发抖，立即自愿申请和请假停飞。医生说：“这个家伙受到非常严重的精神创伤。这辈子已经不能飞行了。”1913年6月14日，阿诺德被送往位于马里兰州的美国通信兵学院，首次担任飞行教员。

1914年1月，阿诺德回到菲律宾，与乔治·马歇尔相邻，成为他的导师、朋友和终身支持者。1916年1月13日，阿诺德被调到美国第3步兵师。在返回美国途中，他收到一份比伊·米切尔从夏威夷发来的电报，傻小子，如果你自愿返回到航空处，我这儿有一个航空队长的皮椅等你来坐。意下如何？千万别让我也等2年。

米切尔是1912年他在飞行学院的同学，现在是航空处的行政官员。1916年5月20日，阿诺德晋升为美国通信兵航空处临时上尉，来到以他坠机身亡的同学刘易斯·罗克韦尔命名的罗克韦尔机场。在大家的鼓励下，阿诺德克服恐惧，每天飞行时间自愿增加15到20分钟。11月26日，他进行了4年来第一次单飞，并于12月16日进行特技飞行。

一战中，美国对德国宣战不久，阿诺德派去法国。他有一个壮大美国空军的梦想。阿诺德被美国空军史学家称为比伊·米切尔的徒弟，积极推广独立空军的主张。1920年6月30日，比伊·米切尔上校晋升阿诺德为上尉军衔。

立体化战争

1927年5月，由于阿诺德支持米切尔上校的独立空军的主张，被逼上两条路：承认错误或军法审判。阿诺德选择军法审判。美国陆军部怕再像米切尔审判一样难堪和荒唐，免于审判阿诺德。不久，阿诺德调到堪萨斯州莱利堡指挥第16侦察中队。

一个梦想当骑兵的航空专家离开航空越来越远。在此期间，阿诺德撰写了6本书，如《飞行故事》、《飞行员与飞机》、《空战》和《陆军飞行员》。阿诺德的目的是鼓励青年人飞翔和弘扬独立空军等军事思想。

1941年6月20日，随着美国不可避免地参与第二次世界大战，美国陆军航空兵修订军规：美国陆军航空兵改编为美国陆军航空队，授予陆军航空队一定的自主权，执行全球使命。如果是金子总会发光。阿诺德回到陆军航空队晋升少将，被任命为副参谋长。

著名的意大利空战理论家朱利奥·杜黑在《制空论》写道：“空中作战是真正的运动战，需要快速的直觉反应，更快速的决策，以及更加快速的执行。这种战争的结局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指挥官。”

1942年12月14日，在德克萨斯州圣安东尼奥飞行指挥学院，美国陆军航空队举行了美国陆军航空队和世界航空史上最大的站列式。阿诺德向上万名即将奔赴战场的指挥官发出战斗命令，打倒法西斯，自由属于人民！

1941年12月15日，在美国参加二战战后，阿诺德晋升为中将，成为美国陆军航空队总司令、参谋长联席会议成员。阿诺德历来大刀阔斧、雷厉风行，率领第8航空队在英国作战，击败了不可一世的德国空军元帅赫尔曼·戈林指挥的德国空军。柏林之战，盟军出动飞机上万架次，空袭德国首都，打得德国鬼哭狼嚎，加速了纳粹德国的瓦解。

1944年6月6日，盟军组织36个师，总兵力288万，发动人类历史上最大的陆海空联合作战、最大的登陆战——诺曼底登陆作战。阿诺德指挥陆军航空队集中近14000架飞机，在登陆前50天就对德国防御体系的前沿和纵深进行战略轰炸。

登陆作战之时，陆军航空队将英国第6空降师，美国第82空降师、第101空降师几万伞兵投放到德军战略要地，创造世界上第一次大空降作战。诺曼底的制空权完全掌握在盟军手里。世界上第一次陆海空联合作战取得完全胜利。1944年6月7日，盟军在诺曼底登陆后，陆军参谋长乔治·马歇尔上将、阿诺德与指挥登陆作战的第2军司令奥马尔·布拉德利中将在诺曼底海滩会师。

在北非战役取得决定性胜利时，布拉德利中将夸奖道，美国陆军已经“学会了爬、走、然后跑了”。阿诺德中将说，陆军航空队已经“学会飞，而且飞得更高更远了。”希特勒曾经说过：“战争，就像一个密室。你没有打开密室的暗门，就永远无法知道里面的秘密。”这次，希特勒猜对了。“战略轰炸”、“重点轰炸”、“精确轰炸”学说取得决定性的胜利。

阿诺德参加过一战和二战。他达到了美国军人荣誉的最高境界，获得过3枚杰出服务奖章，1枚优异服务奖章，1枚杰出飞行十字勋章、1枚美国航空奖章，1枚英国骑士十字勋章英国，1枚法国荣誉军团勋章，以及巴西、墨西哥的勋章。

1943年3月19日，阿诺德晋升为美国陆军航空队上将，1944年12月21日升为陆军五星上将。他在美国陆军军阶为第4位，仅次于乔治·马歇尔、麦克·阿瑟和艾森豪威尔。美国五星上将或海军上将是美国军事服务的终身任命，绝对不会出现退役。

二战期间，阿诺德统帅美国陆军航空队8万架飞机和240万航空兵。美国陆军航空队为争夺每一点时间、每一点空间、每一寸土地而浴血奋战。从西南太平洋丛林小岛，到北非太阳烤熟的沙漠；从北大西洋冰冻的海面，到喜马拉雅山脉白雪皑皑的山峰，美国陆军航空队震撼人心的战斗一幕幕上演。

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了，阿诺德的身体垮了。1946年2月28日，阿诺德离开美国陆军航空队。他的接替者是斯图尔特·赛明顿，担任美国陆军航空队司令。卡尔·斯帕茨将军为美国陆军航空队总参谋长。

1947年9月18日，美国空军正式成立。阿诺德终身奋斗的美国空军终于名正言顺地诞生了。不到一个月，1947年10月14日，试飞员查克耶格尔驾驶贝尔“X-1”飞机突破音速，告别了过去的螺旋桨音速，发展到超音速时代的空军。阿诺德看到了洲际轰炸机、喷气战斗机、雷达、全球空运和核战争为一体的现代化空军。

阿诺德，荣膺美国陆军航空队总司令、美国陆军五星上将。1949 年 5 月 7日，美国国防部授予阿诺德空军五星上将军衔。他是美军有史以来唯一一位持有两个不同军种的五星上将。

1950年1月15日，亨利·哈雷·阿诺德在位于索诺玛的家里去世。去世之前，阿诺德为自己的自传题名为《全球使命》。美国在露天剧场举行罕见的盛大国葬，给予阿诺德最高的荣誉。他安葬在阿灵顿国家公墓，与几万名空军战士长眠在一起。

战略轰炸

战略轰炸，既是一个军事术语，也是一场残酷战争。战略轰炸是指战略性质的空中轰炸，包括飞机、潜艇、军队、机场、火车、铁路、港口、公路、仓库、发电厂、石油厂、橡胶厂、城市和工业区的轰炸。战略轰炸就是破坏敌人战争能力的大轰炸。

二战中，战略轰炸发挥到登峰造极的地步。1940年9月7日～1941年5月10日，纳粹德国持续战略轰炸英国和北爱尔兰。伦敦100万家庭炸毁和4万多名平民死亡。这个小男孩的父母已炸死。他被遗弃在废墟里，抱着心爱的小熊，恐惧而绝望地哭了。这张由托妮·弗里塞尔拍摄的照片震撼了每一个热爱和平的心。

德国、日本的战略轰炸造成60595名英国平民，50万苏联平民，67078名法国平民，26万中国平民轰炸伤亡。在欧洲战场，德国30.5万～60万平民，包括外国工人；33万～50万日本平民；5万意大利平民被盟军轰炸伤亡。

珍珠港袭击后，阿诺德提出“战略轰炸”“日间精确轰炸”学说。美国陆军航空队立即开始实施执行在纳粹德国的战略轰炸，主要战略轰炸部队——第8航空队。他命令斯帕茨将军和伊克将军指挥轰炸机司令部。阿诺德网罗一大批航空精英进入战略轰炸部队，其中包括弗兰克·阿姆斯特朗、牛顿·朗费罗、海伍德·汉塞尔、劳伦斯·库特、拉文·桑德斯、埃米特·唐奈和詹姆斯·杜利特尔等。

阿诺德，一个战略轰炸的强有力支持者。阿诺德和伊克曾一起写过三本书。他创造了“生存空间”、“战略轰炸”、“日间精确轰炸”、“间接毁灭”、“中枢核心”、“立体化战争”等新名词、新理论、新战术、新战略。

战略轰炸确实能够减少盟军士兵的伤亡，加速法西斯的灭亡，但战略轰炸威力强大，将摧毁城市建设和无辜百姓的生命，为此，阿诺德认为，“日间精确轰炸”，可以减少老百姓的“间接毁灭”。

1941年11月26日，在位于华盛顿的陆军部办公室，陆军参谋长乔治·马歇尔召开了著名的战略会议，决定了战略轰炸、立体作战方式。下页左上图左到右：伦纳德·杰罗准将、雷德蒙·惠勒准将、谢尔曼·米勒斯准将、亨利·阿诺德少将、马歇尔将军（坐）、韦德·汉普顿·海斯利普准将、哈里·特华德准将、布赖登·威廉少将。雷德蒙·惠勒后来成为中印缅战区司令，曾在中国指挥美军打击日本帝国主义。

1940年5月15日～1945年4月26日，盟军发起石油战役，战略轰炸德国石油、炼油和润滑油工厂。美国陆军航空队共进行347次空袭；英国皇家空军轰炸机司令部发动158次空袭。每一次战略轰炸，盟军都出动几千架轰炸机和战斗机，排着整齐的队形，绵延上百千米。盟军战斗机与德国战斗机厮杀拼命，保护轰炸机轰炸。

美军轰炸机群遮天蔽日，不顾德军的炮击和防空火炮，打下一架另一架顶上，继续前进，仿佛进入无人之境。美国陆军航空队竟损失5400架飞机，其中4300架战斗机。同盟国的16万飞行员参加战略轰炸而阵亡、受伤、被捕和失踪。盟军的战略轰炸终于开始取得成果。战争结束时，德国经济已经捣成废墟。

洛维特航空队

战争，创造英雄，也创造机遇。

德国入侵苏联仅仅两天后，美国陆军航空队发生了根本变化。德国入侵苏联立即引起了美国国防部重新评估战略和政策。美国需要一个进攻性的战略，需要进一步扩大所有军事事务，包括新的现代化的陆军航空队——打败轴心国。

新任战争部长副部长罗伯特·洛维特巧妙地利用陆军航空队的扩张机会，争取更大的军费，实现了所有目的。陆军航空队终于时来运转。陆军部的人说，美国陆军航空队实际上应该叫“洛维特航空队”。洛维特是谁呢？

罗伯特·阿伯克龙比·洛维特曾任美国第4任国防部长，冷战的发起人之一。1895年9月14日，太平洋联合铁路公司董事长老洛维特家里诞生了一个小男孩。他就是小洛维特。洛维特出生于德克萨斯州亨茨维尔。1914年，洛维特考入耶鲁大学；1918年毕业于哈佛大学；1919年～1921年攻读法律与工商管理的研究生课程。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洛维特参加美国海军，授予少尉军衔，支援英国海军航空巡逻和作战，然后指挥美国海军航空兵中队，上升到少校军衔。一战后，洛维特在纽约全国商业银行担任秘书，后来到布朗兄弟的哈里曼银行，但兴趣仍然在航空，特别是军事航空。

1940年7月10日，亨利·史汀生成为美国第54任战争部长。12月，史汀生任命洛维特为战争部长特别助理，负责航空事务。1941年4月，洛维特宣誓就任战争部长副部长，约翰·麦克洛伊中将成为他的副手。

洛维特负责监督陆军航空队的大规模扩张和大量飞机采购。洛维特出身于美国海军，但对陆军航空队特别热情和支持。日本偷袭珍珠港前，洛维特向美国总统罗斯福提出非常雄心勃勃的计划：1942年，制造6万架飞机，1943年，达到12.5万架飞机。

飞机制造厂的工人没日没夜地工作，常常营养不良、劳累过度、非常辛苦而晕倒。洛维特心地善良，经常在裤兜和皮包里藏着一些水果糖，与阿诺德将军一起视察飞机制造厂。洛维特幽默地对工人们说：我在银行工作多年。我知道怎样从那儿拿钱送给你们，但阿诺德将军不让我拿，怕我成为抢劫犯。不过，我从银行里偷来了一些水果糖，很甜！

阿诺德和将军们在一旁只能抿嘴偷笑。那些糖果都印着“银行捐赠”字样。当糖果工厂、巧克力公司听说洛维特的善意和美意，就大量生产糖果，慷慨无私地赠送给军工厂的工人们。在洛维特小恩小惠的鼓励下，1944年美国军工厂达到将近10万架飞机的生产能力。

洛维特的精力充沛，策划组织能力相当强，特别尊重妇女。洛维特批准大批女兵加入美军，加入陆军航空队，参加运送飞机，有的甚至成为王牌飞行员和空战英雄。陆军航空队航空运输司令部在世界各地运送近27万架飞机，而只有1013架在运送和交付的过程中坠毁。美国本土的空军基地主要由30多万平民维修工人工作，其中许多柔弱和美丽的妇女。

洛维特支持黑人与白人同等。1943年11月，美国陆军航空队的非裔美国人大约占6%，共145327名。1940年，由于美国国会的压力，尽管黑人在种族隔离的影响下，盖奈拉尔·阿诺同意接受黑人飞行员训练。飞行训练中心设在阿拉巴马州塔斯基吉学院。尽管种族隔离造成的障碍，黑人没有与其他陆军航空队一样优秀的培训单位和经验丰富的干部，照样培养出了一大批优秀黑人飞行员。

杰出的塔斯基吉学院黑人飞行员组成了自己的第332战斗机大队，拥有673名黑人战斗机飞行员，253名B-26轰炸机飞行员，132名轰炸机领航员。绝大多数非洲裔官兵不会飞行或维修飞机，他们主要负责琐碎的工作。冷漠或敌对领导、士气低落导致了严重的不满和几起暴力事件。

1945年9月，洛维特被授予杰出服务奖章。美国总统杜鲁门说：“他迅速和成功地壮大美国空中力量，确实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已经震惊了世界。他是战争部长的眼睛、耳朵、手臂和大腿。”

1945年9月二战结束后，杜鲁门总统拒绝洛维特的辞职。1945年12月，洛维特返回到位于华盛顿的布朗兄弟哈里曼私人银行，回到他的投资业务。他对布朗兄弟说：我可没偷银行的糖果。一颗糖果换一架飞机，你赚大发了！洛维特有个特点：当说笑话时，大家一起大笑，自己一点也不笑。

一年后，乔治·马歇尔将军当上了第15届美国国务卿。1947年7月1日，杜鲁门总统任命洛维特为副国务卿。洛维特认为：二战后，苏联是美国的主要敌人。世界将进入对峙的冷战时期。因此，他被世界史专家描述为“冷战的设计师”。他也是美国外交政策的制定者。

1949年1月，马歇尔坚持说：洛维特必须与我在一起并肩战斗。1950年9月，洛维特被杜鲁门总统任命为第2届美国国防部副部长，进入五角大楼。洛维特在国防部发挥了关键作用，组建了令人恐怖的冷战工具——中央情报局。

1951年9月17日～1953年1月20日，洛维特由杜鲁门总统提名，宣誓就任美国历史上第4任国防部长。洛维特成为国防部长时，指挥美军的朝鲜战争。朝鲜冲突发生时，洛维特作为国防部长重整军备计划，既是为了满足朝鲜冲突的要求，也作为未来的军事威慑和紧急动员的基础。洛维特用航空术语宣称：美国有两个油门控制，开放战争和紧关和平。我们真正要做的是找到一个巡航速度。”

洛维特是个精明强干、果断坚强、任人唯贤和富有远见的领袖型的人物，与任何人都保持友谊，人缘很好。1960年的总统选举中，约瑟夫·肯尼迪忠告他的儿子约翰·肯尼迪要为洛维特提供他可能愿望的任何职务。洛维特慷慨地拒绝，理由是健康原因。

1963年，洛维特获得了总统自由勋章。1964年，他被授予著名的美国军事学院西尔瓦尼塞耶奖。1986年5月7日，美国空军的恩人——罗伯特·洛维特死于纽约蝗虫谷，没有任何遗憾。

飞翔“花木兰”

美国妇女是陆军航空队的一部分。美国陆军航空队拥有近4万女兵在200多个工种服务，6500名为护士，其中包括500名飞行护士；1000多名机师；1074名为美国陆军妇女飞行队。1945年4月，美国陆军航空队有7601名女兵在海外担任战斗任务。

二战期间，美国陆军航空队飞行员和航空服务人员奇缺，特别是新的航空运输司令部。当时，美国有两支妇女飞行组织，积极要求参加陆军航空队。阿诺德司令也支持妇女参加空中飞行。1943 年 8 月，经航空运输司令部司令威廉·通纳准将大力提倡，两支妇女飞行组织合并，称为美国陆军妇女飞行队，属于准军事部队。

当时，大约25000名年轻姑娘申请陆军妇女飞行队的训练，1830人被批准，最终只有1074名完成训练成为飞行员。美国陆军妇女飞行队的教学课程基本上与男学员相同，但没有战斗训练、射击训练。妇女飞行队主要从事飞机运输服务，很少编队飞行。

从1942年9月～1944年12月，美国陆军妇女飞行队交付了78种12650架不同机型的飞机，50%的作战飞机由女飞行员运送，飞行超过9600万千米。美国陆军妇女飞行队共有38名女飞行员丧生。

美国陆军妇女飞行队功绩卓著，其中有2位华裔美籍“花木兰”、飞行“娘子军”——李月英和朱美娇，祖籍都是广东台山。

1912 年，李月英出生于美国俄勒冈州波特兰市。她是8个孩子之一。1934年，李月英成为俄勒冈州波特兰中华航空学校首期 32 名毕业生中的一员。李月英是第一位拥有飞行执照的华人女性、世界上第一个驾机飞越大西洋的华人女性、美国空军的第一位华人女飞行员、美国第一位驾驶战斗机的第一位华裔女性。

位卑未敢忘忧国！九·一八后，李月英和同学们远渡重洋，来到中国，投奔中国空军。她争取当第一位中国空军女飞行员。男同学都如愿以偿，李月英却遭到了中国空军拒绝：在天空与日本鬼子作战，都是男同胞的事情。你一个姑娘，万一出点事情，全中国人民都要骂死我了。

李月英先后担任中国航空委员会秘书长宋美龄的英文打字员、上海虹桥机场职员、杭州航空署图书馆管理员等职务，后回美国。1942年夏天，李月英在休斯敦参加了美国陆军妇女飞行队训练。她毕业后负责转运飞机。

她说：许多飞机会送到中国，打击日本侵略者。1944年11月23日，李月英奉命将P-63战斗机运送至蒙大拿州大瀑布机场。当李月英准备在机场降落时，突然有一架飞机在同一跑道降落，两架飞机相撞爆炸。1944年11月25日，李月英中尉去世。李月英是美国妇女飞行队最后一位牺牲的队员。

1923年8月5日，朱美娇，英文名玛格丽特·朱，小名麦琪，生于加利福尼亚州阿拉米达县伯克利。外祖父母都是渔民，因为太平天国革命，逃难移民到美国。她们一家共6个兄弟姐妹。1929年，她父亲因为股市崩盘心脏病发作去世。

尽管生活困难和工作艰苦，作为一个年轻人，朱美娇说：“我心目中的英雄是埃尔·哈特和查尔斯·林德伯格。我喜欢看飞机起飞。”当美国参加二战，正好是朱美娇离开大学的第一年。她在位于加利福尼亚州瓦列霍马尔岛海军造船厂担任绘图员。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1942年，朱美娇省吃俭用存了800美元，买了6个月的培训和50小时的飞行时间，到内华达州学习飞行。她在德克萨斯州参加美国陆军妇女飞行队。1944 年 2 月，朱美娇成了李月英之后加入妇女飞行队的第二位华裔妇女。

1944年6月，在加利福尼亚州伯克利，朱美娇登上了一列装满士兵的拥挤列车。在两天时间里，她就坐在她的手提箱或站着到达目的地。美国陆军妇女飞行队的107名女性飞行员进入培训班，但只有55名赢得银翼勋章。她是全班107名女青年中唯一的华人。1944年11月8日，朱美娇毕业后迅速部署到内华达州拉斯维加斯的陆军航空队机场。她担任男学员的射击训练、拖靶试验的飞行教练，一直到二战结束。

1950年代，朱美娇曾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加利福尼亚州劳伦斯·利弗莫尔国家实验室担任物理学家、研究员。她的研究领域包括肿瘤辐射、核武器的设计。2013年2月1日，朱美娇在加利福尼亚州阿拉米达县奥克兰的老家去世。

妇女飞行队的老战友评价朱美娇：她拥有超人智慧和爱国主义热情。据说，朱美娇的哥哥朱彼得也是一名飞行员。二战期间，朱彼得远涉重洋来到陈纳德的“飞虎队”服役，在中国战区同日本鬼子作战，生死不明。

1944年底，二战形势明朗。1944年12月20日，阿诺德下令解散陆军妇女飞行队。他说：陆军妇女飞行队的工作非常成功，已经完成了历史使命。当时，陆军妇女飞行队有916名女飞行员，620名分配到训练司令部，141名分配到航空运输司令部，133名留在陆军航空队，11名到气象与技术司令部，1名到运兵司令部。

至今，美国空军永久地记住、尊重陆军妇女飞行队的优良服务和最终牺牲。1977年，美国陆军妇女飞行队成员被授予美军退伍军人身份和待遇。2009年7月1日，奥巴马总统和美国国会授予陆军妇女飞行队国会金质奖章。奥巴马总统用左撇子方式签署了法律文件，大约300名幸存的陆军妇女飞行队队员到场，见证了这一历史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