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艺
摘 要 随着城市社区中人口流动性和异质性的加强,社区的共同体意识日渐式微,脱域社区逐渐增多,重构城市社区共同体的必要性遭到质疑,笔者认为城市社区对于保留地方性文化和增强社会凝聚力都有重要意义。共同体与群体有许多交叉特征,本文从群体传播的角度挖掘经验,探究培育城市社区共同体意识的方法。
关键词 社区;共同体;群体传播
中图分类号 G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4-6708(2018)213-0185-03
城市社区在通信技术的进步中遭受冲击,时间与空间的局限被打破,社会共同体逐渐增多而基于地域接近性构建起的社区共同体功能减弱,城市社区逐渐作为生存空间存在,共同体意识日益削弱。现代社会“脱域共同体”愈发普遍。
与此同时,信息技术连通了整个世界,全球化推动了地域文化的融合,具有独特性与差异性的地方被打破[1],现实空间塑造归属感的功能日渐式微,城市社区共同体遭遇进一步的侵蚀和挤压。
在这种背景下,我们需要思考城市社区重归共同体状态,为社区概念赋予地域接近性意义的必要性,也需要思考城市社区共同体的培育方式。
1 城市社区共同体意识现状与重构必要性
安东尼·吉登斯(Anthony Giddens)认为随着现代通信技术的发展,人与人互动中时间与空间的局限被打破,共同体获得了脱离了地域接近性存在的能力,这些共同体被称为“脱域共同体”。此外,交通工具的进步和单位社区的瓦解使城市社区的人口流动性和异质性进一步增强,城市社区的地缘和血缘优势逐渐丧失[2]。
古典社会学理论普遍认为一个具有共同体意涵的社区应当具有集体规范、集体意志与共同情感,且共同体中的居民的行动会主动考虑集体的利益。此外,互惠性社会网络是集体规范、意志与共同情感的基础,社区内应具备互惠性社会网络。
早在2006年,我国学者就通过实证研究方法,以“社区归属感”“邻里互动和社会网络”“社区参与”等维度设计指标,得出“我国居民只有中等强度的社區归属感,邻里互动逐渐减少,邻里关系的重要性日益下降,社区参与水平低下”的结论;此外,该研究还表明社会经济地位与城市社区归属感成负相关的关系,这意味着随着社会的进一步发展,城市社区的共同体意识将更加薄弱[3]。
目前由于公民社会和地方治理的可能性,城市社区建设进一步受到关注。构建城市社区的共同体意识,社区个体具备抱团发展,共同保留地方特色文化的条件,抵制全球化带来的文化侵袭。此外,社区作为城市居民的生存空间,从塑造社区的共同体意识出发,进而增强整个社会的凝聚力和向心力成为重要手段。
2 群体传播:城市社区共同体意识培育可行之路
2.1 共同体与群体
若说明群体传播如何适用于城市社区共同体意识培育,首先应当理清群体与共同体之间的相似性并了解这两个概念中不相容的因素。
在勒庞(Le Bon)看来,群体未必意味着身体的相聚,更意味着精神聚合。群体中必然包含两大特质:一是群体不是个人的简单复制或累加;二是所有群体成员共享一致的情感或信念,所谓的“群体心理同一律”。[4]结合前文论述可以发现,群体与共同体在“一致的情感”这一维度具有着相似性。共同体强调集体的利益,群体强调群体规范。
考察群体行为可以看出,共同体与群体有着不相容的因素。群体中存在一些排他性的因素,一个群体内部可能会有共同的敌人,具备需要群体成员共同遵守的群体规范,而共同体概念会更加强调自身的存在形态。
此外,部分群体是由于一时的事件而引发的意见或态度一致的团体,具有暂时性,而共同体的存在状态是相对稳定的。
2.2 群体传播方式
岩元勉认为,群体指“具有特定的目标和共同归属感,存在着互动关系的复数个人的集合体,群体传播就是将共同的目标与协作意愿加以连接和实现的过程”[5]。学界普遍看来,群体传播的实现需要一定的群体规范与群体压力的作用。
综合20世纪的群体传播思想,群体行为的达成需要议题与情境、语言与象征和领袖与仪式的共同作用[5]。在现代社会,结合互联网中脱域共同体的构建方式,可以发现,构建城市社区首先需要契合社区中个体的共同关切,唤起社区个体的共鸣,接着应当在社区内部营造氛围,最后构建稳定的群体规范和群体仪式,从而保持社区共同体的稳定性。
2.3 群体传播的功能、局限性与回应
2.3.1 功能:观照社会与个人
德弗勒等学者的“媒介系统依赖模式”提出,整个社会信息系统是一个积极参与社会行动的社会子系统,它参与和影响了个体和社会层面上的维持、冲突和变化。由此,可以看出群体传播系统并不是一个封闭系统,而是一个开放系统,“社会体系、受众与社会信息系统之间存在着相互依赖的关系,同样在社会信息系统内部,群体传播系统与大众传播系统、人际传播系统之间也存在着不同程度的关系”。[6]
从这个角度看,将一个社区视作群体,更便于观照社会与个人,使社区与个人和社会形成互动关系。
2.3.2 局限性:对个人性是否会消失、非理性行为可能性的回应
群体传播本身面临着很多质疑:在群体中个人性是否会消失?群体传播是否会引起非理性行为?群体是否会存在排他性现象?
心理学家特洛特(Wilfred Trotter)将群体分为防御型、进攻型和社会型群体。在社会型群体中,个体因互相的需要聚合在一起,在群体内各司其职且整体协同,在这种机制内个人性的存在成为可能[5]。
由于群体内群体暗示和群体感染机制的作用,群体中更易于出现非理性的行为。由此,一方面,需要意见领袖与大众传播共同起到定海神针的作用;另一方面,群体内需要开展普遍性的理性交流与沟通。
3 从群体传播角度探究城市社区建设
3.1 构建共同体意识:挖掘地方特色文化
城市社区的地域接近性为个体提供了基于地域的共通的意义空间,为以地域为基础挖掘社区文化提供契机。通过构建城市居民休戚与共的关系,以地域文化为基础构建居民的共同体,有利于保持地域文化的独特性。
比方说社区位于城市某著名河畔,通过挖掘该地域河滨文化,构建河滨文化共同体,一方面保留独特的城市文化,另一方面河水如果治理不好,对于社区居民的日常生活质量的影响很大,而河滨文化传播得好,社区居民的福利机制也会好起来,社区居民具备了共同利益。
3.2 营造氛围:构建群体暗示
在社区空间中,发展社区宣传栏、社区广播等手段加强社区文化的宣传,营造社区文化氛围。从信息论的角度,发展优化社区环境应把握好噪音和冗余的平衡,通过在居民生活场所中的重复宣传,减少了社区文化解读的多义性,强化了社区文化传播的效果。另外,把握好宣传的量,通过受众反馈检验宣传效果。在正确的群体暗示机制的作用下,群体传播内容更易于促成一致性的行为的产生。
3.3 内化共同体意识:依据场景打造“线上、线下”互动
詹姆斯·凯利(James W.Carey)在20世纪70年代提出媒介仪式观,认为人们可以通过共享符号的象征意义达到融合,同时通过参与仪式获得在现实中的慰藉[7]。在社区成员参与社区活动过程中,个体实现着群体文化的内化,进一步加深社区文化的认同。社区活动的开展对于强化社区共同体意识有着积极意义。
从网民自发形成的脱域社区中汲取灵感,基于LBS技术更好地了解城市居民在不同场景的需求,构建符合现代居民兴趣和需求且省时省力的群体活动,将线上、线下场景连接起来。
比方说,在社区停车场通过语音识别技术,念社区宣传语停车等活动,将群体活动渗透进居民日常生活中。在活动的开展中形成并扩散活动群体,丰富城市居民互动。稳定的活动群体有利于构建社区内部居民之间的亲密感,将个体的社会行为和社会交往重新嵌入社区中。
3.4 注重居民反馈:搭建社区特色网络平台
通过社区服务平台的构建,使社区服务更便捷化,社区管理者收获反馈更加及时,从而加强社区管理层与社区居民的联系,获取社区居民的生活要求,更好开展社区工作,建设居民理想中的社区,为增强社区的归属感奠定基础。
另外,通过电子社区报使社区居民了解社区动态,实现社区的地区治理与政治传播功能。
最后,依靠地域接近性,搭建和管理社区网络论坛更易于形成社区文化,维持社区线上线下的社交互动关系,增强社区和居民之間的亲密感。
参考文献
[1]石义彬著.批判视野下的西方传播思想[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4:524.
[2]安东尼·吉登斯.现代性的后果[M].田禾,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0:18.
[3]桂勇,黄荣贵.城市社区:共同体还是“互不相关的邻里”[J].华中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6(6):36-42.
[4]胡百精,杨奕.欲望与认同:二十世纪早期的群体传播思想——基于特洛特群体心理和行为研究的重述与讨论[J].国际新闻界,2017,39(10):55-76
[5]郭庆光.传播学教程[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1:78.
[6]任玉达.系统论视角下的群体传播问题探讨[J].新闻世界,2014(8):379-380.
[7]詹姆斯·W.凯瑞.作为文化的传播“媒介与社会”论文集[M].丁未,译.北京:华夏出版社,200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