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是我们生活中常见的日常用品,相传它是春秋时期由鲁班之妻云氏发明,至今已有四千多年的历史,最开始使用的是材料是布帛,从汉朝的纸发明以后人们才将其换为纸,又考虑到纸的特性,而在上面涂上桐油或者油脂,能让纸伞的使用寿命更长,油纸伞由此而来。
秦始皇时期的兵马俑就有伞的造型出现。隋唐五代时期,先前为王宗贵族所用的伞逐渐走入寻常百姓家中,到了宋朝,造伞业已经相当发达,而且伞的功能性业有所变化,不仅防雨还能遮阳。
自古以来油纸伞的存在与发展,体现了它的民族审美特性,它不仅仅作为一种日常生活用具,还要满足人们审美需求的进步,才会出现油纸伞材质,染色或是绘画上的差别。
中国传统审美境界最高追求是“天人合一”。中国古代油纸伞的结构由二十八条伞骨均匀分割而成,代表二十八星宿。此外,油纸伞上的图案也体现了中国人对“天人合一”即自然与人和谐的这个传统观念,绘画多为山水花鸟,或是水墨风景画。除此之外,不同材料与元素的组合还能突出地表现中国古典的文化风格,例如竹子在中国文化中一直以来代表的是文人节气,搭配上绘画使用的绢布做伞面更突出了文人气息。作为手工艺品的油纸伞,在体现民族审美方面上有着重要的研究价值。
功能美的概念是由审美设计衍生而来,审美设计的目标则是让这个产品与人的生存环境符合技术美的要求。其中提到“审美设计追求的目标应该是功能与审美(形式)的统一。……技术美应该把实用功能与审美有机统一起来。这种统一,就是功能美。”1
过去有一种对技术美的误解,就是把审美完全作为一种装饰物附加在产品本身,例如有些商业街出售的油纸伞即是如此,大红大绿的图案完全把油纸伞面作为单纯的画布进行绘制或者印刷,全然不在意伞骨的结构与伞的形式美。
而功能美对其产品的要求,必须要功能与形式符合产品本身的审美,而不是把美与功能分成对立的两房,需要借助外在形式去融合。审美是人精神层面的追求,对工艺产品的设计也应当需要有机结合功能与审美二者,远离极端的功能主义。需要认识到的问题一个是工艺品价值的问题,还有它体现为形式美的问题。
了解功能美首先要对产品功能有所认识,油纸伞作为生活用品,其被发明的第一功能是充当遮挡暴雨阳光的功能物品,然而在它满足了人们的物质需求后,会进而发展为要适应人的精神需求,也就是需要工艺品拥有文化价值与审美价值。在现代社会,老式的手工艺逐渐被机械化工业所替代,伞的形式也为了适应现代人需求有了很大的改变,油纸伞对于现代社会的环境来说,它的功能性远比不上它目前的文化与审美价值,也有了不少老作坊因继承着这份价值而名声大噪,制作工艺的繁杂与手工的魅力也为油纸伞作为工艺品的这份价值有了巨大的提升。然而这也并不表示油纸伞就丧失了最原本的功能性,也就是使用价值,只是它被关注的层面发生了变化。
其次,功能美还会在形式中有所体现,油纸伞最开始所被充当的目的性活动(比如挡雨),会在与之相适应的感性活动中呈现(比如戴望舒诗歌中撑着油纸伞的姑娘),由于下雨才会需要撑伞,才能让人感受到雨中的朦胧意境,这是不仅是物质需求的功能,还适应了人们审美需要需求的功能。形式美应该由功能引出,不仅包括其内在的结构,还有它的民族审美,在工艺品中有着不可或缺的地位。油纸伞通过工艺制作,最原本的面貌是涂完桐油后呈现的一种如陈旧宣纸一般的黄色,不少手工艺人选择对其进行加工绘制,绘制的内容体现着中华民族独特的审美,因此油纸伞在漫长历史中也作为我们民族独特的工艺品而保留至今。
引用民艺理论家柳宗悦先生的话来总结这个观点——“作为口常用品而制作的东西,是不受任何美之理论影响的无心之作,是在贫穷的农家和乡村工场中生产出来的。简言之,是真正的地方的、乡土的、民间的东西。是自然中涌现的、不做作的产品,其中的真正美之法则是值得注意的。”2
事物的存在及存在状态必有其道理,作为一件工艺品,油纸伞的功能美不仅来自于自身结构所形成的美感也包含着其对人们审美意境上的满足,能引导人们去关注中国传统的手工艺。传统文化给我们带来的价值是无法被现代社会的机械化所替代的,中国特色的传统文化更不能被全球化引领的现代化淹没,当下的环境我们需要更深地了解我国传统文化的精髓,将我们的美学,哲学,工艺等特色更好地得到呈现,让中国的社会文化有自身鲜明的特点。
柳宗悦先生说过:“只有工艺的存在我们才能生活。”中国传统手工艺相比于世界上的其他工艺门类,在艺术追求上具有一分鲜明的个性。时代进步推动着社会的需求与审美,给传统的手工艺提出了新的挑战,通过举油纸伞为例分析功能美对社会文化的引导作用,在当下,对手工艺的传承与创新,既需要了解传统文化与民族审美,也应扩展到相应的美学意义中,勇于发展创新才能为传统手工艺带来新的生机。
注释:
1.引自《美学原理·第八章 技术美》叶朗.美学原理[M]. 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
2.引自《木喰上人发现之缘起》 [日]柳宗悦.译:徐艺乙.民艺四十年[M].广西师范大学出版,20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