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老支书的护林“缘”

临朐县林业局办公室 李 波

临朐县国有嵩山林场苍山林区护林员李兴东

天还没有亮，鱼肚白的天空，薄雾冥冥，山林、田野、小河还罩着一片灰色。临朐县国有嵩山林场苍山林区护林员李兴东床头上的小闹钟“叮叮叮……”响起来了，每天早上五点半，是他一天征程的开始。

临朐县冶源镇李家庄、上回头、下回头和牛角四个村，近2000亩的林区就是老李的工作舞台。四个村子，有二十多座高山，平均海拔达500多米，没有一座山是有路的，一眼望去，低处满是碎石、荆棘，高处漫山松柏。“山上的松树是建国后不久种的，到现在都六七十年了，是我们的绿色财富啊”，老李指着绿油油的山顶告诉我们。眼前的这位老人，红润的脸上带着淡然的微笑，略显单薄的衣服外套着标有“护林防火”字样的袖章。

不同于其他地方，护林员岗位报名踊跃、争取积极，老李这个护林员是被迫担任的。这儿的山太陡，没有路可走；这儿的山太多，范围太大；这儿的树木全在山顶，山下全是坟场；看护面积按林地计算，所以工资特别少；这儿有太多的不同，这儿有太大的责任。在老李之前，担任护林员的是老李的一位爷爷辈的本家，前几年去世后，就一直没有正式的护林员，村里物色的多个人选都不愿意干。近年来，防火任务越来越重，组织上又想起了这位老党员。“我为什么要干？因为我是党员，我干了二十几年的村支书！别人可以说不干，我不能！”，他回答我们的时候，脸上充满着坚定和自豪的神情。

一辆破旧的电动车是老李最好的伙伴，载着他在整个林区“走南闯北”。整个林区巡视一遍要3个小时，骑车能走9公里，步行山路11公里，防火期内他每天要走3遍。“我这车除了车架是旧的，其它的地方都是新的，在这种路上骑，车零件用得快，半年轮胎和电瓶就得换”，老李对此也是一脸的无奈。

“为什么不和老伴一块去儿子家哄孙子呢，既给儿子减轻困难，又能享天伦之乐”，我们很好奇。“我是一名党员，我在这儿生活了一辈子，不能看着这满山的松树没人管，如果发生森林火灾、发生大面积的病虫害，那就全完了。我的身体还行，还能为大家伙干点事，就应该把这个责任担起来，老伴和孩子需要我，这里也需要我，你说是吧！”老李过了很长时间才作回答，也许他的内心是矛盾的、充满着纠结，也不知道这么做是为什么。

2017年的春节，是老李干护林员后最难忘的一个春节。就在年除夕，家家户户都已经贴好对联，挂上灯笼，准备欢欢喜喜过年时，老李却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这一天，大风吹得人张不开眼睛，村里的大喇叭循环播放着森林防火的严峻形势，但是村民还是络绎不绝地去上坟，并没有因为天气糟糕而影响对先辈祭奠的心情。作为一名护林员，老李知道上坟期间刮大风意味着什么、有怎样的后果，他来来回回认真巡视各个墓地区域，一个人一个人的劝说，一个坟头一个坟头的检查，生怕有一点点的隐患。他的努力，效果是明显的，他看护的区域内一片宁静。下午3点，上坟的人已经不多了，他也累了，站在高高的堰墙上，仔细盯着墓地里还没有离开的几个人。上坟的人少了，风更大了，突如其来的一阵大风把他吹下了3米多高的堰墙，头磕到了一块尖石上，当场昏迷。当他醒来的时候，这位一直注重自己形象的老人被剃光了头，因为他的头上被缝了50多针。“你们是不知道，他掉下来的那个地方有多危险，有很多杂石也就算了，还有很多被砍的树茬，再偏一点他肯定就报销了”，一位当时送他去医院的老人说。“差点就见不着大伙了”老李嘿嘿笑着，“大过年的受伤太丢人了，一个月没敢出门，乡里乡亲和亲戚朋友还是都来看我了，说我是‘现实版的弱不禁风’，那天的风就是出奇的大嘛！”，曾带给他巨大痛苦的经历，讲述时却显得那样的平淡，只有头皮上那一道道暗红色的疤痕告诉我们，那一天肯定有惊也有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