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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地形多变,农作物类别丰富,病虫灾害也较其他地区更为多样,因此海南无人机植保队需要面对和解决的困难异常复杂。入夏以来,海南水稻产区稻瘟病频发,我们随大疆慧飞植保课程讲师程忠义老师一起赶到海南儋州,在当地植保队员的带领下,亲历大疆植保无人机的作业现场。
何老板并不是海南本地人,他跟老婆都来自江西萍乡,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他们镇就陆续有人来海南包地、种地,到如今,仅来自何老板家乡一个镇的人,在海南种植着几十万亩的农田。
每年,何老板夫妇俩有一半的时间在海南,老人孩子则留在老家,儿子今年17岁,正在读高中,有一次在同学家看到那种能飞行能拍照的无人机,打电话给老何,想让爸爸给自己买一台。何老板说这玩意海南现在很多啊,经常看到有人用无人机在田里打农药,不过看起来应该很贵啊。电话那头的儿子表示很惊讶,这么小的飞机能打农药?何老板特意到田里用手机拍了一张正在植保作业的无人机照片,发过去。许久之后儿子回了信息“根本不是一样的东西。”
老何知道儿子已经不像他们这辈人,对土地还抱有感情,还坚持依靠土地来发家致富。不过何老板也不像他的父辈,仅靠着几亩地养家糊口。何老板跟他同龄的老乡们,算得上是新一辈的现代农民,他们通过农业公司来海南大块包地,产业化种植,种植类型也很多样。今年,何老板的选择颇具风险——为新型杂交水稻“梦两优”培育种苗。全名为梦两优华占的杂交水稻四年前由袁隆平团队培育成功,经过一步步实验推广,今年首次大面积种植,何老板位于海南省东方市大田镇罗旺村的200亩地,全部种下了“梦两优”,像他这样的规模,在江西老乡群里,只能算是一般般。
“做飞手赚的多一些,打算干上五六年,争取自己也买飞机、当老板。”一位飞手当着同事和领导的面,毫不掩饰地述说着自己内心的想法。
“梦两优”属于中熟籼型中稻品种,对照丰两优四号增产4.76%,2015年亩产696.38公斤,比丰两优四号增产2.38%;2016年亩产641.80公斤,比丰两优四号增产7.46%。培育这种稻苗,经济价值可观,但风险是稻瘟病,一旦大面积爆发,极有可能减产,甚至颗粒无收。
最担心的还是来了,今年开春以来,海南炎热多雨,助长了稻瘟病菌的滋养,何老板跟他的江西老乡们,开始怀疑今年的选择是否正确。进入四月,稻瘟病愈发严重,何老板雇了了个农民连日手工打药,但是效果并不理想,随着稻株长到接近一人高,手工打药更加困难。老何用于药费、人工费的支出已接近lO万,坏消息还不断传来,同乡中有的稻田已确认收获无望,好一点的近一半减产。这些本来对今年抱有幻想的异乡人不得不面对现实——遣散农户、放弃耕作。
农大叔确实就姓农,海南本地人,他跟老伴帮何老板管理这200亩水稻和了个农户,稻瘟病最严重时他也参与打药。“稻子太高了,洒出去的药水都沾在身上,皮肤起了一个个大包。”农大叔撩起上衣,露出被药水侵蚀过的身体。即使这样,情况并没有好转,何老板也准备召集农户,打算宣布那个他极不情愿的决定。
不同于海口和三亚,儋州属于海南省西部的农业中心,先后获得过“全国农业百强市”、“国家园林城市”等称号。中国热带农业科学院、海南大学儋州校区(原华南热带农业大学)均在其境内。也许正由于这些原因,海南中农航服把总部设立在了儋州市。
中农航服是大疆创新的地方经销商,同时也是大疆慧飞无人机应用技术培训中心海南分校区。公司采买了40台大疆农用无人机,拥有60多名飞手。从全国范围看,这个规模不算最大,但在海南省来说,已是独一无二。
中农航服的植保飞手团队并不都是海南本省人,年龄层级也有些差别,他们的共同点是多多少少都有过一些务农经验,或是从事过体力劳动,否则在海南炎热高温的田间地头,坚持不下来。“做飞手赚的多一些,打算干上五六年,争取自己也买飞机、当老板。”一位飞手当着同事和领导的面,毫不掩饰地述说着自己内心的想法。在儋州这个人均月收入两三千的城市,飞手们能拿到五六千,有时甚至能过万,无人机植保在他们看来,远远不止高科技这么简单。
祝华亮的经历不太像一般的飞手,他是天津外国语学院毕业,学习的韩语专业,会飞无人机,自学了视频拍摄与剪辑,公司宣传和部分管理工作落到了他头上,他为公司制作的视频宣传片颇有格调。中农航服在海南儋州、昌江、东方、乐东、陵水、三亚、琼海7个城市都有设点,除了日常无人机植保作业,作为慧飞无人机培训中心的分校,中农航服还要承担当地无人机课程的招生、教学、培训和考核工作。
东方市其实在海南省的西南方,羊道珠是中农航服东方植保队队长。羊队参加过慧飞总部的无人机培训,虽说学习之前他就已经是无人机飞防方面的“老司机”了,但谈起在慧飞的学习,羊队说系统的理论加实践,让他的飞行知识更立体,也更安全。其实常年在户外飞行,如果不建立起一套科学规范的飛行标准,飞行技术再好也会有隐患。况且海南植保地形异常复杂,作业对象有贴地生长的番薯、南瓜,一人高的稻田,几米高的果树,还有几十米高的槟榔、橡树等等,针对不同植保对象和作业地形,经常要在现场设计出好几套高效可行的飞行方案。
作为一线植保飞手,打交道最多的自然是农户。从2016年开始,在海南的田间地头,植保无人机逐渐多了起来,除了政府出资的统防统治,也开始有农户主动联系植保队作业,并渐渐成为稳定的客户。但也有农户还是不太信任无人机的作业效果:“飞这么快,能把药打好吗?”“喷出来的药这么少,能打透吗?”对于这些担心,羊队的经验是宣传说服,然后免费试打,让农户自己感受效果。
今年稻田还在播种时,羊道珠就找过何老板,这片水稻田是否可以尝试无人机植保,不过何老板明显很犹豫,他手下有了个劳动力,用不上这种高科技产品,而且他对无人机植保始终保持着怀疑。不想最近,羊队接到了何老板电话,倔强的老何并没有像他的同乡那样遣散农户,稻瘟病也逐渐得到控制,但是稻田高度已经不适合人工打药了,为了彻底解决稻瘟病,他想起了羊队长。
接到需求的羊队,第二天一早就带队下地了。两台大疆MG-IP,两位飞手、一位副手、一名配药师,上午8点正式开始作业,为了打消何老板的疑虑,羊队跟另一名飞手刻意减缓了飞行的速度,无人机在距离稻谷不到两米的高度稳定飞行。
碧空如洗的蓝天下,无人机拂过稻田掀起阵阵涟漪,何老板紧随着羊队寸步不离。飞机飞得稍远,看不清喷嘴下的药液时,老何就会担心询问:“还有药吗?”飞机飞近时便又能清晰看见喷洒下来的雾状药水,老何会不自觉地点点头。
碧空如洗的蓝天下,无人机拂过稻田掀起阵阵涟漪,何老板紧随着羊队寸步不离。飞机飞得稍远,看不清喷嘴下的药液时,老何就会担心询问:“还有药吗?”飞机飞近时便又能清晰看见喷洒下来的雾状药水,老何会不自觉地点点头。眼前200亩的稻田长势趋于良好,今年丰收无疑。
在老何看来,这不仅是一年收入的保证,对于一位有经验的现代农民来说,更是对他眼光和信心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