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有足够力量化解金融风险

2018-07-03 04:26赵觉珵
环球时报 2018-07-03
关键词:李扬恐慌金融风险

本报记者 赵觉珵

今年的上半年,中国市场过得并不平静:在继续推进金融去杠杆以及中美贸易摩擦带来的外部不确定性下,股市、债市、人民币汇率等均出现波动,这让市场对于中国金融市场能否继续稳定发展产生一些疑虑。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理事长、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李扬2日在接受《环球时报》记者专访时表示,当前金融风险确实是多发易发,但无论是实体经济还是金融方面,中国都有足够的准备、足够的力量解决问题。

对金融风险早有足够准备

环球时报:近日,包括股市、债市、人民币汇率等在内的国内市场出现了一些波动,引起普遍关注。我们应该如何看待这样的波动?

李扬:2008年以来,中国经济发展的最大变化,就是从高速增长转向中高速增长,或者说进入新常态。十九大以后,这个转变又被进一步概况为“从高速增长转向高质量发展”。

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的中国经济发展,中国已经经历30多年的“上行期”,现在由于经济规律的作用,经济增长总体开始下行。如果说在经济上行时期,泥沙俱下、鱼龙混杂不可避免,那么在经济增长的下行期内,我们经济金融体系内积累的大量问题不断暴露,就需要集中精力、财力,花一定的时间去加以处置。

毋庸讳言,当前我国金融风险正处于多发易发时期。但是我想指出的是,早在5年前,我国政府就已经对当前的问题、问题主要出现的领域、问题的严重性有了比较充分的估计,而且早在几年前,我们就开始采取了一系列管理风险措施。应当说,几年坚持下来,有些措施已初见成效。

总的来说,我们对中国金融发展仍然充满信心,对中国经济发展也充满信心。我们信心的基础,并不是说中国经济金融没有问题,而是来自我们对存在的问题认识得比较清楚,对存在的问题有比较冷静的判断,对于问题的解决,有方向正确的思路。

需警惕金融恐慌

环球时报:中国是否可能发生金融恐慌,判断依据是什么,如何应对?

李扬:中国目前并未发生金融恐慌。但是,在某些领域、某些时段,确已出现恐慌的苗头。从理论上说,对市场波动反应过度,便可认定出现一定程度的金融恐慌。对照这一标准,我们尚未达到那种程度。金融恐慌典型的状态是2008年的美国,当时雷曼兄弟破产,一下子触发市场下泻的动力。与这种状况相比较,中国至多只是出现一点恐慌的苗头。我们所以提出整个问题,就是要防止苗头演成趋势。另外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如今市场上出现的若干问题,恰好是我们推进金融改革的结果,更不能与恐慌相提并论。中国的问题远没有金融危机期间的美国那么严重,只要政策说清楚,政策做到位,就不会发生金融恐慌。

环球时报:一段时间来,中国各机构在努力推进去杠杆。但我们也注意到,刚刚举行的央行货币政策委员会的例会上提到,把握好结构性去杠杆的力度和节奏。您认为应当如何把握这种力度和节奏?

李扬:去杠杆没有一个绝对的、统一的标准。从国际经验看,政府部门杠杆率高是最不好的一种情况,因为政府部门杠杆率高,赤字多,债务多,容易导致大量发债以及征收苛捐杂税等问题,总体来说不利于经济的健康发展。

对中国而言,还需要警惕企业的高杠杆。在结构性去杠杆的过程中,我们的首要重点是企业,企业去杠杆的关键是国企问题,国企去杠杆问题的核心是处置僵尸企业,而僵尸企业问题的本质是不良资产问题。

中美贸易摩擦是治理体系矛盾

环球时报:最近,中美间的贸易摩擦成为市场最担忧的外部风险。您如何看待中美贸易之间出现的问题?

李扬:中美间的经贸摩擦今年开始显露,但其实问题很早就已经存在。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二战结束不久,西方国家针对当时新兴的社会主义国家成立了“巴黎统筹委员会”,对这些国家实施高科技领域、军事领域的产品禁运,中国就属于被禁运的国家之列。更应引起我们警惕的是,上世纪90年代,前苏联东欧集团解体之后,巴黎统筹解散,取而代之的是“瓦森纳协定”。这个协定已经解除了对原苏东国家的禁运,但是对中国的禁运依然保持,且延续至今。因此,我们无须对当下美国的政策感到吃惊。

今天的情况无非是历史的延续。这背后其实是全球治理机制的调整问题,是对于全球化向何处走的一个看法问题。我们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实际上是把原来的以美国为首的发达国家领导的全球化中被忽略的一些新兴国家、发展中国家,将它们联系起来。这代表了一种完全不同的发展思路,完全不同的全球治理模式,所以与原有模式产生了冲突。这种思路的冲突,文明的冲突,并不容易通过谈判来解决。

当然,我们还要强调,要解决所有这些问题,基础是把中国的问题解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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