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士尼乐园项目场地开发专业特色探析

边谦

1 引言

迪士尼乐园以其出色的情境内容、沉浸式的观游体验以及周全的综合服务在全球主题公园中独树一帜，创造了极高的品牌与文化价值。作为首座在中国大陆开园的迪士尼乐园—上海迪士尼乐园的兴建给予了本土风景园林师直接参与、观察一座世界级别主题公园从无到有的契机。目前，常见的迪士尼乐园研究多集中于历史、文化、旅游、地理、管理等学科领域[1]，然而从风景园林学科的内涵出发，即综合利用科学、技术、艺术手段保护和营造人类美好的室外境域[2]，上海迪士尼乐园中景观营造的诸多做法或者经验均有值得借鉴之处。随着上海迪士尼乐园开园，针对该园的规划与设计的研究逐步增多。其中，关于风景园林师在迪士尼乐园建设过程中所扮演的角色以及为何其所供职的专业被称作“Area Development”而不是“Landscape Architecture”等一系列问题仍需深入地探讨与论述。

2 场地开发的概念与范畴

2.1 场地开发的概念

上海迪士尼乐园项目中与风景园林联系最为紧密的专业被称为“Area Development”（简称AD，本文译作场地开发）。AD直译即指在一定时间跨度内，某限定区域的开发建设。仅从字面上理解，这个开发建设（development）所包含的内容可以十分宽泛。由于该专业名称与风景园林（Landscape Architecture）存在不小的差异，不同学者就AD的概念进行过阐述。周坤将AD译作“景观区域开发”并指出：“景观区域开发是对迪士尼乐园区域内除了建筑、布景、游乐设备之外，游客可达、可见以及后台区域所有与游客体验密切相关的植物造景、硬质景观、主题完成面①以及灌溉、维护系统进行的一系列的综合统筹规划、设计与实施。[3]”以上定义将开发建设过程的内容限定在景观范畴内，明确了区域（area）的范围，同时指出了AD在3个层面的工作—统筹规划、设计与实施。辛力勋则将AD译作“场地开发”，并将其建设内容分为软质景观与硬质景观2个部分[4]。以上观点从建设者与管理者的角度证实了AD与风景园林的密切联系。那么，这二者仅是称谓不同，还是在更深层的内涵上有所差异？

2.2 场地开发的设计范畴

2.2.1 核心设计内容

关于AD的核心设计内容，Jeff Morosky曾指出：“在营造身临其境的景观时，场地开发专业所考虑的关键因素包括，1）能够削减外部建成环境视觉影响的‘景观缓冲带’（landscaped berms）；2）铺装、景墙、栏杆、水景、色彩、材料及设计细部等能够强化园区主题的景观要素；3）为游客提供遮荫，用以控制景观效果、创造愉快视觉体验的种植设计。[5]”

以上观点从设计者的角度出发，再次确认了AD中硬质景观与软质景观所涵盖的内容，而景观缓冲带的提出则进一步表明AD对于沉浸式体验的重视。笔者基于上述内容以及国内学者的阐述，将AD的核心设计内容进行概括（表1）。如表所示，AD核心工程的大部分内容依据软硬质景观的标准进行归类，这种分类方法使得AD 的设计内容以更加类型化、精细化的方式呈现，其目的在于帮助设计人员更为方便地深化各项设计细节，进而为之后各景观要素批量化、标准化的生产打下基础。配套工程中的大部分内容则与种植相关。值得注意的是，为了达到最优的植物主题效果，迪士尼对种植土有着极高的要求与苛刻的指标体系[6]。AD将土壤改良作为一类重要的设计内容予以强调亦说明了这一点。

2.2.2 设计范畴的精简

为了更好地理解AD的设计内容，笔者依据《风景园林工程》归纳出风景园林专业的设计范畴（表2）。相较之下，风景园林专业的设计内容有着更强的系统性与完整性。

表1 场地开发专业设计范畴Tab. 1 The design categories of Area Development

具体而言，AD只占据了风景园林专业的部分内容，其设计范畴有所筛减。这其中最为特殊的是AD不绘制常见于风景园林专业范畴内的地形设计内容。据笔者了解，诸如设计等高线、场地标高等重要的场地工程内容均被安排在市政专业的图纸中表达。因此，AD在塑造室外景观空间骨架这一风景园林专业较为核心的设计内容上没有完全把控。而这种设计内容的精简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整个乐园项目细致分工的结果，其并不意味着工作量的减少，反而促使AD的设计人员能够专注于自身的各项设计细节。但同时细致的分工也会导致时间成本的增加，Steve Wangner曾表示：“与我们最终协调所有这些专业的时间相比，我们实际花费在设计上的时间要少得多。[7]”

表2 风景园林专业设计范畴Tab. 2 The design categories of Landscape Architecture

2.3 场地开发的实务范畴

2.3.1 实务流程及内容差异

依据王文姬描述的项目历程[8]以及Jeff Morosky关于设计步骤的阐述[5]，可以总结出AD的实务流程。该流程主要分为设计阶段与施工现场服务阶段2个部分。以上海迪士尼乐园项目为例，AD的设计阶段历时约9个月，具体可分为主题创意、可行性分析、概念草图、方案设计、施工图设计5个步骤。施工现场服务阶段位于设计阶段之后，历时约3年时间，主要涵盖2方面的内容：一是在施工现场的图纸绘制工作，包括施工图纸的设计调整、竣工图纸的绘制；二是在施工现场的技术指导工作，包括施工进度会议的参与与协调工作、阶段性的验收以及各专业的联合验收等内容。

AD的实务流程基本上与风景园林专业的流程相契合，但在各个阶段它又表现出一定的差异性。例如，负责主题创意的团队是独立于AD而设置的，其成员由深谙迪士尼文化的导演、编剧、布景师等一批艺术家组成。不同于风景园林师在其他公园绿地中的方案概念主导权，在场地的主题创意时期，只有少数的风景园林师会加入到创意团队当中，并在项目的最初阶段决定其故事背景、主题活动、园区面积等核心问题。

2.3.2 组织策略与专业职责

华特·迪士尼幻想工程（Walt Disney Imagineering，简称WDI）是负责创意、规划、设计和建造全球所有迪士尼主题公园及度假区的部门，隶属于华特·迪士尼公司，并专门为其服务。Janet Wasko认为，迪士尼乐园是终极协作的象征，控制方式的多样化是迪士尼世界的重要内涵之一[9]。“协作”与“控制”作为迪士尼乐园经营的两大策略，是相辅相成的关系，同样反映在乐园的建设时期。

为提高效率，WDI确立了以建筑（Architecture）、市政（Civil）以及场地开发为主要统筹专业的协作体系。AD作为与景观相关的众多专业的统筹者，担负着沟通、联络、协调其他各专业的职责。此外，WDI通过PMCS（Project Management Control System）系统，对项目施工管理过程中报审流程、计划审查、分项验收、阶段确认等一系列环节实现无缝管理[3]。严密的施工过程控制确保了上海迪士尼乐园从每一个零部件开始的施工质量。例如，硬质景观中最为常见的主题栏杆，从施工图纸到最后落地要经历施工总承包单位绘制的主题栏杆深化图纸验收，供应商栏杆杆内钢管样品结构尺寸、用料、开孔的位置、大小等内容的验收，栏杆主题完成面样品的联合验收，场地内主题栏杆的放置效果及其安全性的联合验收等步骤。仅这些验收过程，AD就接触了包括施工单位、产品供应商、监理单位、创意团队、雕塑家、布景、主题灯光等许多专业的人员，AD在这些部门专业之间协调调度，针对相关问题或最终落实到图纸层面修改，或现场解决相关技术问题。这反过来又证明了“协作”与“控制”之间的交叉与联系。

2.3.3 现场艺术监理的介入

不同于风景园林师在其他公园绿地验收环节对于建成效果的主导权，AD在验收硬质景观要素的最终主题效果时，常由一批被称作现场艺术监理（Field Art Director，简称FAD）的专业人士提出专业的意见并对此负责。FAD多由雕塑艺术家构成，在各类主题完成面施工之初，便指导作业、传授技艺。Jeff Morosky认为，现场艺术监理必不可少，它能帮助景观设计师与承包商监督施工的质量并再度确认设计的意图[5]。

除与AD配合外，现场艺术监理还广泛活跃于整个迪士尼乐园项目中，他们有着极大的话语权。这是因为迪士尼乐园中存在着大量的仿真场景，需要更加专精的人士去完成各类主题完成面的雕琢。FAD的活跃充分证明迪士尼乐园对于主题效果的重视，同时也进一步反映出上海迪士尼乐园项目权责之复杂、分工之细致以及AD需要合作的专业之众多。

3 场地开发的核心诉求

3.1 情境空间

3.1.1 情境空间的内涵及作用

情境空间（situations of space）源自于戏剧，指一定时间内决定人物行为和心理活动的所有事实。情境空间不是纯客观的或是意识中的环境，而是主客体融成的集合，它把人与环境看作一个相互影响、相互依存的整体[10]。迪士尼有着丰富的电影、戏剧创作经验，为了造梦，它将情境空间的概念移植入主题乐园的建设之中。情境空间所强调的人与环境的互动反过来又深刻影响了迪士尼的营园策略与成园风格。戏剧中演员与观众的共情以及舞台氛围的渲染在迪士尼乐园中得到了很好的体现与发扬。

关于迪士尼乐园中情境空间的作用，不同学者有着相近的看法。Raymond M. Weinstein认为迪士尼乐园之所以拓展了主题公园的内涵与模式，将其进化到了新的阶段正是因为借助了情境化的主题演绎手法[11]。刘南薇则相信迪士尼乐园沉浸式的游园体验与其打造的情境空间紧密相关[12]。由此可见，情境空间不仅成为了迪士尼乐园的显著特征，还作为方法论，指导着人们将故事创意转化为现实世界中可以被不断演绎的主题环境。

3.1.2 情境空间对场地开发的影响

迪士尼乐园中的情境空间主要包含人与主题环境2个部分，其中与AD关系更为密切的是主题环境的营造。这里所指的主题环境有着景观与舞台的双重属性，它不是纯粹的景观空间，也与真实的戏剧舞台相区别。一是由于主题环境较景观空间有着更强的故事性与氛围感，二是主题环境比舞台场景更宏大、更融于自然且更有参与性。因此，AD参与营造的主题环境是高度概括的具备一定组织序列、有着情节推动且能够互动参与的戏剧性景观空间。

景观叙事是将可见的情景与模糊但真实的叙事网络联系起来的过程[13]。为了满足情境空间的要求，AD在参与营造主题环境时将景观的叙事功能有意地放大与强化。Jeff Morosky曾表示将故事融入景观之中有助于加深游客的体验[7]。Alan Bryman则在总结迪士尼乐园特点时，间接地指出了AD所面临的挑战，即烘托渲染各主题园区的情境氛围，将游乐景点营造成为整体的主题环境，从而使主题建筑、骑乘设施更好地镶嵌其中，以区别一般的游乐园（Amusement Parks）[14]。以上内容正是迪士尼乐园的体验优于一般游乐园的关键所在。景观空间在迪士尼乐园中不仅要成为叙事的场所，亦要成为故事本身。

3.2 情境化的主题演绎

3.2.1 主题演绎的空间基础

迪士尼乐园本质上是一项盈利的业务，在进行主题演绎时，天然地存在隔绝性与唯一性的要求。下面以上海迪士尼乐园为例，分析其主题演绎的空间基础。

1）整体风貌控制。

在乐园规划之初，迪士尼便已开始精心地选址。其规避了高楼林立的闹市区而选择在浦东川沙这一块建设强度还不是很大但自然、区位条件又相对较好的区域。此外，迪士尼将乐园置于更大范围的度假区尺度来规划其用地。度假区的整体面积比乐园要大出许多，这种规划策略一方面能为日后乐园的更新扩建提供土地保障，另一方面则有助于控制乐园所在地块的整体风貌，从而保证其主题氛围不受外界的干扰。如图1所示，度假区总占地约4km2，乐园位于其西北部，分为舞台区与后勤区，占地约为1km2；除乐园外，度假区内还包含有星愿公园、迪士尼小镇、上海迪士尼乐园酒店、玩具总动员酒店等区域，它们与迪士尼乐园共同构成整个度假区的主题氛围。

2）乐园主题环境的内外衔接。

乐园作为上海迪士尼度假区的核心区域，其主题环境的内外衔接有着特殊的考量—既要与外界保持距离，又要将主题环境延伸至园外，致使游人沉浸在园内不易受外部环境的干扰。AD正是基于这样的要求，提出了Jeff Morosky所指的“景观缓冲带”的概念，它通过双层围墙、地形处理、植物配置等组合手段形成过渡空间（图2），从而达到了分隔与衔接的双重目的。

3）乐园内部的空间过渡。

乐园内舞台区与后勤区的划分来源于戏剧舞台的概念。在游客可达的舞台区内，见到的一切都是精心设计好的主题完成面。身处舞台区的游客无法目及后勤区的内容，二者之间有着隐蔽的过渡空间。AD在利用主题化的围墙、栅栏以及植物等景观要素组织流线时，巧妙地借其遮挡游客的视线。关于这种过渡，刘南薇曾指出其效果：“……供演职人员往来舞台区和后台区的大门也与起分隔作用的主题围墙巧妙地融合在一起，游客却浑然不觉，仿佛那些迪士尼的卡通人物永远都住在乐园里一样，因为他们总是出其不意地出现在你眼前。[12]”

3.2.2 主题演绎的仿真技艺

在上海迪士尼乐园内，不同的主题被相互拼接、糅合进清晰而受控的情境之中，它带给游客逼真的感官体验。这种“逼真”依靠的是每一处景观细部的刻画，而迪士尼对于仿真技艺与材料的熟稔成为这种刻画的关键。

1）场景模型及细部打样。

1 上海迪士尼度假区各景点分区图Scenic spots plan of Shanghai Disneyland Resorts

2 “景观缓冲带”断面示意图Section sketch of “landscaped berms”

3 雷鸣山概念图The concept of Roaring Rapids

4 雷鸣山模型The model of Roaring Rapids

5 雷鸣山实景照片The photo of built Roaring Rapids

在上海迪士尼乐园建设过程中，场景模型是用来推敲空间尺度、预览主题效果的重要媒介。全园的场景模型在入场施工之前完成，针对几处复杂的主题园区迪士尼还制作了更大比例的模型（例如探险岛）。这些模型由专业的布景师、雕塑家打造，其精细程度可以辅助施工图的绘制。

为了各类硬质景观要素主题完成面的效果，WDI会要求施工方进行细部打样，制作一批规格较小但严格符合施工图做法的1∶1模型。打样的数量惊人，几乎覆盖了大部分硬质景观内容。据笔者了解，针对复杂图案的铺装，WDI还会要求铺装预摆，待验收通过标记完每一块用料后再正式入场铺设。

这种“概念图—方案设计—模型—细部打样—入场施工”的完整流程保证了乐园建设由粗至细地执行最初的创意，并使得施工员、工艺师有时间充分地熟悉各项施工工艺，最终促使乐园落成时能够实现预期的构想，达到近乎百分之百的概念还原（图3～5）。

2）仿真细节的刻画。

仿真，利用的是人们对于经验事物的模糊记忆。AD在营造主题环境时，依靠细节的刻画将这些记忆变得具体，从而使得人们易于判断自己所处的是何种环境。因此，仿真细节为主题演绎而服务。当游客刚进入“探险岛”时，感受到的便是远古部落的情境，它由每一处细节的刻画共同烘托完成。例如，“探险岛”场地铺装的纹理被打造成仿泥土的样式，其间按一定比例嵌入各种不同粒径的砾石，呈现出一种笨拙感。在铺装的局部，还会将一些动物的脚印、枯枝落叶的痕迹印于其上，使得铺装更富有野趣（图6）。再如，“探险岛”内的仿木栏杆与灯柱，在安装时会特意倾斜一定的角度，且每一根栏杆、灯柱的具体高度在适宜范围内变化，从而避免出现规则的现代都市范式（图7）。

3）仿真材料的使用。

在上海迪士尼乐园内，为了满足各类仿真造型的需要，大量地使用特制的水泥、混凝土、可塑环氧树脂（carvable epoxy coating）等材料，它们在成型前具有相当的可塑性且易于雕刻，在成型后又具备较高的硬度且易于着色。在使用特定的有机颜色原料后，它们最终转变成了各类主题演绎所需要的“石材”、“木材”以及“金属”。正是因为这些可塑材料的精致刻画与运用，迪士尼主题环境的营造才得以最终实现。

6 “探险岛”内主题铺装The theme paving in the Adventure Isle

7 “ 探险岛” 内假山置石、主题栏杆、主题灯柱The rockery, the theme rails and theme lighting in the Adventure Isle

综上，为了演绎故事，迪士尼在各个层面力求准确无误地营造出主题环境。但有学者对这种环境体验的真实性进行了思辨，Alan Bryman曾提到：“即便这里所看到的都是真实的花草树木，演员也都是真人扮演的；然而总的来说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这里的一切都是人工创造的，不真实的。[15]”真与假的矛盾始终存在于迪士尼乐园之中，即便仿真的技艺已经足够纯熟，但所有的细节都是被筛选过、设计好的“真实”，它无法替代更加细腻丰富的现实世界。

4 结语

笔者认为迪士尼乐园项目中的AD是以风景园林学科为核心，在综合运用风景园林知识的前提下，统筹各相关专业特点，为实现乐园主题景观效果而进行的景观规划、设计与实施的工程专业。具体而言，AD的概念范畴较之风景园林专业并无太多变化，尽管设计内容有所精简、权责关系也愈加复杂，但更为重要的是，风景园林师依托AD，与建筑、市政专业共同实现了场地综合协调者的角色转换，这在倡导风景园林成为城市建设领导专业的今天有着独特的试验意义。从实际的建设效果来看，这样的角色设置和协作模式在涉及大型主题乐园项目时展现出了优越性，较为有效地解决了多专业之间的配合问题。

迪士尼乐园的最终目的是为了主题游乐，因而AD的核心诉求始终围绕情境化的主题演绎而展开。其所做的一切，不论是材料的选用还是工艺的精进，不论是风貌的控制还是前后场区的分隔都是在为满足这一诉求而努力。AD 脱胎于风景园林专业并逐步衍生出了自身的特点，其叙事的功能在乐园景观营造的过程中被不断地强化，最终使得AD适应于迪士尼乐园的建设。

致谢：在本文研究过程中，华建集团建筑装饰环境设计研究院吕喆、刘南薇两位景观设计师和浙江农林大学鲍沁星副教授给予了重要的诊断，提供了宝贵的意见与建议，在此表示衷心感谢。

注释：

① 主题完成面（theme finish surface ），指经过主题装饰后的各类硬质景观面层。在迪士尼乐园中，几乎所有硬质景观均需进行表面装饰，以符合所在园区的主题演绎。

② 图1为笔者自绘；图2摘自参考文献[12]；图3来自http://www.jinmalvyou.com/article_show_1792；图4来自http://news.163.com/15/0716/11/AUL1VI6S00014JB6_4.html；图5～7为笔者拍摄于2017年10月2日。

③ 表1由作者整理；表2依据中国林业出版社《风景园林工程》（2012年）归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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