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左中右
图/春 生
《天龙八部》结尾时,疯掉的慕容复终于当上了“皇帝”。曾经的高富帅沦落至此,令人唏嘘不已。关于他的失败有很多说法,有人说他刚愎自用,有人说他口号不对,有人说他时运不济。但还有一个致命原因:选错了队友。
从根本上讲,慕容复想要光复大燕,首先要有钱。这个他有,慕容家不仅在太湖名胜区拥有燕子坞等几处豪宅,还暗中“聚财聚粮”。其次用名声推动号召力。他也有,当时武林中有两个天王级的人物,北乔峰和南慕容。“常听武林中言道:‘北乔峰,南慕容’,说姑苏慕容氏学究天人,施恩不望报,到中原英杰,首推两位。”照理说,慕容复只要振臂高呼一声“起义了”就会一呼百应,可惜他有两个“好”家臣—四大家臣中的风波恶和包不同。
风波恶一出场,总能神奇地挑起一场毫无意义的打斗。
在杏子林中,包不同和丐帮长老正在打口水仗,迟到的风波恶撞见后本能反应就是有架打:“半空中一个倒栽筋斗翻了下来,向北方那身材矮胖的老者扑去。”他这一套难度系数超高的动作瞬间将口舌之争升级为武器械斗。
还有一次,在少林遇到函谷八友时,四大家臣中的老大尚且在向八友做自我介绍,风波恶突然现身放了个大招:“对方还没答话,大厅中一团黑影扑出,刀光闪闪,向那戏子连砍七刀,正是一阵风风波恶。”他生怕别人和他抢人头。而当遇到了已经加入星宿派、戴着铁头盔的游坦之时,风波恶偏爱管闲事,从靴筒里抽出一把匕首,硬要帮他除去头盔。
于是问题来了,手下犯的错往往会被迁怒到主人身上。
星宿派掌门丁春秋就说过:“这位风四爷好勇斗狠,可当真爱管闲事哪。我星宿派门人头上爱戴铜帽铁帽,不如碍着姑苏慕容氏什么事了?”慕容复就这么无辜躺了枪,好名声上开始出现瑕疵。
而风波恶身上背的寻事滋事罪远远不止这几起:“风波恶一生好斗,大战小斗经历了数千场。”这数千场架无不在透支着慕容复的名声。受风波恶的影响,每天都会有人对慕容复路转黑,慕容复的名声和号召力直线下滑。
不过,跟风波恶比起来,慕容复还有个更“厉害”的家臣:老三包不同。包不同一生喷人无数,《天龙八部》中的三位大人物被他一个不落地喷了。
包不同在和丐帮帮主乔峰寒暄时,生动形象地示范了自己的喷人绝技:得理不饶人。包不同在无锡遇到乔峰,说:“乔帮主,你随随便便的来到江南,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乔峰听后一脸懵懂,不过还是谦虚地说:“如何是在下的不是,请包三先生指教。”包不同此刻稍微尝到了甜头,继续得理不饶人,说自家慕容公子知道乔帮主是大人物,丐帮众人也人才颇多,“因此特地亲赴洛阳去拜会阁下,你怎么自得其乐的来到江南”?
乔峰听后继续谦让说,慕容公子驾临洛阳敝帮,自己如果事先得知消息确实应该恭候大驾,没能及时迎接,“先行谢过”。见乔峰示弱,包不同顺势往上爬,“这失迎之罪,确是要谢过的,虽然常言道得好:不知者不罪。可是到底要罚要打,权在别人啊”。还好乔峰有着一帮之主的风度,不跟他一般见识,不过对慕容复家臣的好印象是没有了,觉得他们“太也不知好歹”。
包不同对灵鹫宫主虚竹更是使出了喷人的看家绝技:进行惨无人道的人身攻击。包不同看到虚竹藏了一幅画,以为是慕容复表妹王语嫣,就开始大骂:“一个和尚……却又打起我家王姑娘的主意来!我跟你说,王姑娘是我家慕容公子的人,你癞虾蟆莫想吃天鹅肉,乘早收了歹心的好!”看着虚竹一脸呆萌又结巴的样子,包不同知道自己赢了,心满意足地享受着胜利的滋味。
虚竹的手下人不乐意了,抡起武器和包不同打起来,差点儿让包不同命丧缥缈峰。
至于大理世子段誉可谓被他喷的次数最多。包不同对段誉使出的绝技就是:强行抹黑对方的某一特点。
包不同一再强调油头粉面的段誉不可信:“这人油头粉脸,油腔滑调,你可别上了他的当”“这人也不知是什么来历,油头粉脸的小白脸,我向来信不过……”段誉听后“气往上冲,霍地站起,便欲离座而去”。
包不同作为慕容复的重要家臣,偏偏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乔峰后来成了辽国南院大王,虚竹是后来的西夏驸马,段誉是之后的大理皇帝。潜在的强力盟友就这样被他一个不落地喷了。
四大家臣的老大曾说过:“我大燕复国,图谋了数百年,始终是镜花水月,难以成功。归根结底,毕竟是在于少了个有力的强援。”而这“军功章”最应该颁给风波恶和包不同。
慕容复在风波恶和包不同的“鼎力相助”下,号召力全无,盟友全走,只有钱,没有人了。
风波恶和包不同这两个角色听上去很牛,位列四大家臣之二,但很显然他们是一种很流行的物种:猪队友。这两个猪队友看上去除了喜欢动口动手外没什么大毛病,但正是他们二人做的那些不起眼的事影响了“聚人”这一至关重要的环节。
他们人手一把钉耙,每天刨一点儿,最后刨了个大坑,把慕容复的复燕大业埋葬了。如果慕容复没有疯,他一定会在创业日记的最后一页写上这几个字:都是猪队友惹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