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先美国十五年

◎ 徐铁人

我在南非旅行期间，每天都会遇到陌生人。即便是街头偶遇的路人，往往也会用善意的眼神看着我并微笑着说句“Hello”。有时候看到我手里的相机，热情奔放的非洲人还会摆出姿势让我拍照。有时候，当我准备抓拍，对方发现了我的镜头以后不仅不怪罪，还会展露出灿烂的笑脸来配合我。

和非洲人接触多了，我才慢慢发觉，非洲人，尤其是非洲黑人，身上有一种强烈的平等意识。

在曾经的种族隔离时期，不要说平等，即使和白人握个手，对非洲黑人而言都不大可能。而现在，黑人兄弟，即使是在停车场看车的门卫或街头小贩，都会自信地与其他肤色的人——哪怕是陌生人——握手寒暄。

说来有趣，非洲黑人十分喜欢与陌生人寒暄。有一次，我在停车场里见到一个白人司机与黑人门卫嘘寒问暖，两个人一聊竟达几分钟。后来，我从门卫口中得知他们根本互不相识。

在南非各地的工艺品市场闲逛的时候，热情的黑人摊主和我往往又是握手，又是嘘寒问暖，从我是哪个国家的人到在南非旅游的行程，从中国的城市到非洲的饮食等无所不聊。聊得差不多了以后，黑人摊主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我需要买些什么，并许诺说对我这个好朋友一定特殊照顾——当然，开起价来仍旧是高开低走。不过，如果我还了过低的价格，人家也不反感，只是一个劲儿地向我解释为什么不能卖给我。这样冗长的过程在我途经每个摊位的时候几乎都要上演一番，结果我一个市场逛下来往往需要好几个钟头。

在南非最有魅力的城市开普敦，我有幸参加了开普敦市副市长宴请华人的一个招待晚宴。在席间自我介绍的时候，年轻的白人副市长特地把同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的司机介绍给大家。我对这个小小的细节感到好奇，就小声问副市长是否每次的宴请都让自己的司机同桌。听了我的问题以后，副市长幽默地说：“当然不是，和自己的老婆孩子聚餐的时候，我就不会让司机参加了。”

吃饭的时候，我暗暗观察起其貌不扬的黑人老司机来，发现他的神情竟是那么自信与放松。看来，在结束种族隔离、实现全民平等之后，南非人的社会观念有了巨大的进步……在我看来，比较起来，南非的进步速度还要领先美国十五年呢。（摘自《绕着地球去旅行》凤凰出版社 图/刘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