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沱河上空暗含水汽（外一首）

高红艳

傍晚的沱河上空暗含水汽

天际的晚霞美的不像话

由绚烂到暗淡的过度没有痕迹

渲染了晚霞的夕阳哪里去了？

它躲在云的后面垂帘听政

一二三，四五六，许多只蝙蝠

低空盘旋，看似杂乱无章，其实

都有各自的神明的引领。偶尔一只

白鹭，不知从哪里凌空而起

水边一只小小野鸭，东张西望一番

试探着走进水里，向远处游去

沿河的木栈道上，人们来来往往

散步、赏景、遛狗、游戏

面目模糊，又生动莫名

熟人相遇，打个招呼，闲聊几句

这样的场景稀松平常，有时

你被自然之美和人間温情感染

它们构起你膜拜的庙宇

而有时你孤独的灵魂却流浪在外

似乎眼前的一切和自己没有丝毫关系

你的思绪飘忽神游到九霄万里

或钻入某个幽暗的黑洞，沉郁哭泣

好吧，这些又有什么关系

此时，有闪电在远处的云层里不安窜动

暮色四合，而你轻轻将我的手牵起

秋日的困境

一棵棵栾树在秋阳里

骄傲地举起一树的绿叶黄花红果

就仿佛“艾米莉写起诗来像是从没有人写过”①

木槿花、紫薇花历经一个酷夏依然明艳

就仿佛它们开的是假花，比假话还持久

桂花小心翼翼地散发着幽香

就仿佛一个掩不住的秘密，欲盖弥彰

台风都有个好听的女郎名字

它的杀伤力和魅惑的女郎相比，哪个更强？

偶尔的伤秋不可避免又略显矫情

但据说矫情一下有利于身心健康

叙述的困境源自叙述的冲动与沉默的欲望

就仿佛秋日的困境源自收获的喜悦与凋敝的哀伤

①华德说艾米莉·狄金森和惠特曼一样，“写起诗来，就像过去从来没有人写过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