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特约记者 陈文
陈凯歌、周星驰、冯小刚、陆川、陈嘉上、赵薇、陈可辛、徐静蕾,这些大牌电影导演正在集体拥有一个新头衔:网剧监制。徐静蕾监制的科幻网剧《同学两亿岁》正在网播,陈凯歌首次监制的民国传奇剧《外八行》、冯小刚监制的《剑王朝》已先后开拍。赵薇首次担任网剧监制的《谁都渴望遇见你》进入筹拍阶段。而这场电影名导们的集体迁徙,也预示着整个产业的变局——大片化、精品化和内容为王,已成为中国网剧新的游戏规则。
题材多了,人才来了
其实中国网剧从去年《白夜追凶》就开始了一场新升级,但今年又有新变化:面对细分市场,各种类型剧都有机会找到自己的受众。
以在播网剧为例,《宫心计2深宫计》是古装宫廷剧,《无间密室》是科幻悬疑剧,《骨语》是刑侦悬疑剧,《天意》是古装科幻剧,《钟馗捉妖记》是玄幻剧,《飞虎之潜行极战》是警匪剧,《上海女子图鉴》是都市爱情剧。
网剧类型多元化也在吸引着更多的创作人进入这个战场。知名制片人韩三平曾说:“很多年轻的导演和编剧想从事电影,但我劝他们多拍网剧,那才是更适合年轻人的创作。网剧是符合现代文化娱乐消费观念的产物,同时也为创作者提供了巨大空间。”
有剧评人认为,网剧的创作自由度是让许多电影人入局的重要原因:相比传统电视剧集,网剧有更多样的题材和表现手法,相比电影又有更充足的叙事空间和容量。
美剧内核+港剧外壳
以前影视圈中有一条鄙视链:拍电影的看不起拍电视剧的,拍电视剧的瞧不上拍网剧的。但如今这条鄙视链已被打破。从去年韩三平跨界监制《无证之罪》、管虎执导《鬼吹灯之黄皮子坟》,到今年陈正道导演《结爱·千岁大人的初恋》、王晶监制《冒险王卫斯理之蓝血人》,粗略统计,涉足网剧的电影界大咖有20多人。
这首先源自网剧品质的升级。2017年,豆瓣口碑前十的国产剧集中,六部都是网剧,分别是《白夜追凶》《一起同过窗2》《大军师司马懿之军师联盟》《你好,旧时光》《河神》以及《无证之罪》。从今年情况看,网剧的高品质趋势还在延续。
这种高品质源于网剧制作的一大特点——制作为本,但其实也是被逼出来的。“传统电视剧成本可以七成都用在明星身上,但是网剧不行。最早的网剧制作是平台定制、制作方报价、平台给钱。如果单集成本就几十万,只能首先保证制作,演员只要能演就行,知名度基本管不了。”一位网剧制作人表示,《白夜追凶》为什么会用潘粤明?那就是逼出来的,如果成本高一些,这部剧请个有流量的非实力派演员,可能戏就出不来了,但这就是网剧的优势。
如今整个网剧行业生态向好,制作为本的特点被延续和保留下来,更多的钱确实请来更多明星,但大部分还是用在制作上。而由于成本提高和更多优秀创作人的加盟,网剧品质也得到提升,形成良性循环。
2018年,视频平台三巨头优酷、爱奇艺、腾讯的预算亏损总额高达190亿元人民币。这意味着网剧玩家为了占据更多市场,已开始血拼成本,此举无疑推动了网剧投入成本、制作规格的“精品化”。例如讲述股市战争的金融题材网剧《东方华尔街》,这部由吴镇宇、张孝全、余男领衔主演的剧集,自上线以来,就凭借媲美美剧的质感拿下8.3分的豆瓣评分。剧情跨度长达20年,穿插两代人恩怨情仇,剧情几度反转,但在强节奏叙事之下,总长度仅有6集。有网民评论,如果按照许多国产剧过去的拍法,这些素材拍出个百集长剧都不是问题,但《东方华尔街》不仅保持电影感的质感和节奏,更使用大量硬冷色调和布光,体现出美剧内核+港剧外壳的质感。
爆款缺失是好事?
笔者统计了今年前五个月新上线的50多部网剧,部分网剧播放量虽然达到几十亿,但在社交网络的热度却远不如去年的《白夜追凶》《无证之罪》《河神》。即使《烈火如歌》《北京女子图鉴》《结爱·千岁大人的初恋》这几部热门剧,也和去年的爆款剧存在一定差距。而三大视频巨头重拳打造的预期爆款,如《万能图书馆》《飞虎之潜行极战》《上海女子图鉴》,收视和口碑都不及预期。
观众的口碑被“喂刁了”吗?在去年《白夜追凶》《河神》这些美剧范儿网剧出现后,即使后来者再达到同样标准,也难惊艳。要让观众对层出不穷的各类网剧持续关注,只有不断拿出新东西。在这一点上,《结爱》的经验值得借鉴:科幻+爱情的类型题材在国产剧中还不多见,《催眠大师》导演陈正道领军的电影制作班底确保剧集品质过硬,女主角宋茜又通过这部剧集完成演技蜕变,从而为剧集创造一个预期外的话题点。
网剧是受众最年轻的影视类型,如今新一代观众对糟糕的故事、表演和拙劣特效包容度不断降低,在受众细分、保证品质和讲好故事的同时,找到新一代观众最想要的,才是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