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沛儿 浙江省绍兴市柯桥区鲁迅中学高三(5)班
喜欢太白42岁时写下的那句“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正处于年少时期的我们,又何尝缺少那份轻狂的精神呢?我们拥有“会挽雕弓如满月”的豪情壮志,却又有“手可摘星辰”的凌云胸襟。我在即将到来的弱冠之年前喟叹着我未来不可知的美好,却又轻而易举地把未来的美好看成了唾手可得的零食。
我把少年的那份轻狂一直放在心里,当成青春最绚烂的一件衣服,给它加上自己喜欢的色彩。在这个年龄的我们,谁会没有这件华丽的衣裳呢?它在我的青春备忘录里一直存在于扉页之中,像初夏季节那急性子的烈日,炽热而骄傲。
听着身边的同学兴高采烈地说着喜欢写作,以后想做个有名的作家。我高兴地笑着,说:“很好啊,拥有自己未来的方向,你一定行的。”他笑了笑,默认了这个看法。我无法预知未来,我也无法探测他的内心里这份属于少年的轻狂,我不知道几年后的我,是否可以看着未来的他也这么告诉我。
曾经看过这么一个故事,有一个少年,觉得中国没出一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特别可惜,于是在大学时去英国学习正宗的英国文学,希望通过用纯正的英式文学和自己的努力为中国赢得那宝贵的诺贝尔奖。所谓的少年轻狂,在他的思想里表现得淋漓尽致。我不知道如今的他是否依旧努力地学习着英式文学,我无法知晓如今的他是否也可以像过去一样说着想要那个诺贝尔奖,我大约猜到他那份少年轻狂的傲气,已经变得愈加圆润。
我想到了自己,曾几何时,我突然认为自己那份年少时的骄傲轻狂,早已收敛了锋芒,收了棱角,在时光一次又一次的冲刷下,变得愈来愈微小。只是在听到别人说是应试教育的牺牲品时,我内心的小兽便出来了,急促地想反驳。当父母或老师的责备袭来时,我也会倔强地把头一扬,轻轻道:“我也有自己的梦想。”我不信那些描绘得太过黑暗的未来。我似乎固执地相信,未来任我作为,我便可以放肆地微笑,可真的吗?
太多年少轻狂的名人在历经了人生千般坎坷后,隐藏了棱角,只记得且留着。柳永多次仕途不进后凭着年少的轻狂写下了“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可后来在一次次失意之后,他收回了自己那份狂妄不羁,为了内心那一点渴望宏达的志向,辗转于考场。那么难得的轻狂,只能随着时光东流。还记得唐寅,在野史上的他,一笑姻缘,风流倜傥,而现实生活呢,纵是天纵英才,却抵不过生活对他的无情玩笑。意气风发地一次又一次上京考取功名,可得到的只是一次比一次残忍的名落孙山。心灰意冷的他只能怀着自己未竟的心愿,孤苦地死去。我突然觉得悲伤,时光竟是如此残忍的刽子手,切断了那些才高八斗的大才子的轻狂之心,让他们无奈地与少年时的梦想告别。
青莲居士的轻狂大约是伴着他一生的,虽说有过那么一段仕途生涯,可他拥有一颗赤子之心,没有被世俗所控制,他遨游四海,写下太多的瑰丽诗篇,留下近乎仙迹的传说。只是,众人所看到的轻狂的外表,是他内心真实的独白吗?
纵使我宣称着要活在当下,珍惜眼前,可是在万籁俱寂的时候,我又何尝不想象着未来自己的模样?每个人都渴望着拥有最美好的未来,可现实与梦想终究是有差距的。
我内心的轻狂,不是狂妄无知的“我爸是李刚”,不是那个天才少年李天一,也不是说出了未来却没有确切行动的无知的轻狂。我们最美丽的轻狂,应该像蒋方舟一般不畏外界的流言依旧笔下成花的“我坚信我就是天才”,应该像贾斯汀·比伯一般热爱音乐永不言败的不屈不挠,应该像周杰伦一般拥有“因为我每天都在变,只要我对音乐有自信”的信念。
我看着右手中指上由于长期写字留下的厚厚的茧,大约这就是年少轻狂的代价。留住内心的梦想,不惧流言,我的青春备忘录上便有我最欣慰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