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灾降临？北极“末日种子库”进水

郦冰熹

人类在过去的几十年中，投入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来研究包括北极的环境与生态系统。

然而对于北极研究来说，这样的研究力量依然是杯水车薪。

近期，位于北极斯瓦尔巴德群岛的“末日种子库”发生了冻土层融化事故，冻土融化水倒灌入地下的种子库，险酿祸端。这个被设计成让人类在发生重大灾难时依然能够完好保存农作物种子的最后避难所，竟发生了此类事件，不免让人浮想联翩。很多人担心，距北极点仅仅1000公里的斯瓦尔巴德都发生了反常冻土融化，其他北极地区也许正在面临同样的问题。

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PCC）发布的历次报告中明确指出，极地的生态系统比低纬度温带与亚热带地区更加脆弱，也更容易受到全球气候变化的影响。由于气候与环境变化的原因，一些北极地区相对靠南的区域，的确遭遇到了冻土加速融化。人为活动导致持续二氧化碳以及甲烷等温室气体的浓度上升，以及随之而來的平均气温升高，被认为是冻土融化的罪魁祸首。科学家们预言，在可预见的未来这样的变化会越来越剧烈。可这些言之凿凿的预测究竟会不会发生？即使是在专业科研学者之间，完全对立的观点也始终是在交锋。而这其中最大的争论点之一便是，科学家们用于预测未来北极变化的数学模型是否可信。

诚然，人类在过去的几十年中，投入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来研究包括北极的环境与生态系统。然而对于北极研究来说，这样的研究力量依然是杯水车薪。虽然北极相对于南极来说，离人类文明中心地区并不遥远，甚至很多主要文明国家的部分地区就位于北极圈内，然而搜索国际上发表的主流论文库会发现，大多数论文关注的只是少数一些拥有长期研究数据、拥有完善设备的科学考察站及其周边地区，包括“末日种子库”所在的斯瓦尔巴德群岛，以及中国现在唯一的北极科考站“黄河站”。相对于其他地区，比如极其广袤的西伯利亚，北极研究也因为资金、交通以及当地政策的限制而很少被触及。即便是那些北极研究的热点区域，也因为更靠近人类活动中心，而有可能严重影响到监测数据。因此，那些基于这些数据而建立起来的预测模型，难免会被人诟病与质疑。

这个世界正在经历着剧烈的环境变化，人类的污染与温室气体排放绝对是我们这个时代最需要去解决的问题之一。只是在这个数据爆炸的信息时代，我们对于北极的认知却出人意料地稀少。虽然现在卫星遥感等新技术已经帮助人们研究一些难以抵达的区域，并在更大地理尺度上研究北极环境变化，但是昂贵的费用和各种使用限制与技术难题，制约了遥感技术的应用。尽管时间紧迫，但人们依然需要脚踏实地到达不同的北极地区进行更细致的长期地面观测与研究，才能让我们更全面地了解北极。

暂时可以庆幸的是，“末日种子库”的冻土融化事件本身同全球气候异常没有太大关系。尽管报道中声称，因为气候变暖，进而导致地表冰雪和冻土融化，倒灌入种子库。但很显然在这个时段，斯瓦尔巴德的常年地表气温低于-10℃。即使是遭遇比往年稍微偏高的气温，也不可能发生地表冰雪溶解情况。因气候变化导致种子库进水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最大的原因也许正如种子库官方宣称的那样，是人为的建设工程长期影响了深层的冻土状态（这在极地冻土带上的建筑施工中并非孤例）。至少在斯瓦尔巴德这样的高纬度地区，冻土和整个自然环境依然处在一个相对稳定的阶段。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人类可以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