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功能语言学视阈下美国总统特朗普就职演讲分析

【摘 要】作为政治话语的美国总统特朗普就职演讲语篇一直是学界关注的热点。本研究以韩礼德系统功能语法中的三个纯理功能为理论框架，以特朗普的就职演讲语篇为语料，探究其演讲中运用的语言策略以及语言策略的功能。研究结果表明，特朗普主要采用物质过程和关系过程、陈述语气、大量的情态动词“will”、大量的人称代词“we”、“you”和标记主位等语言技巧，旨在引起听众共鸣、获取听众信任、抚慰听众。本文对更好地理解和分析政治演讲语篇具有启示作用。

【关键词】特朗普就职演讲；系统功能语法；语言策略；语言策略的功能

【Abstract】As a political discourse， the inaugural address of American president Trump has been focused continuously in the academic circle. The research employed Hallidays three functions of systemic functional grammar as the theoretical frame and selected Trumps inaugural address as the language material， in order to investigate the language tactics of the speech and the functions of the language techniques. The results have shown that Trump mainly adopted material process and relational process， indicative mood， the modal verb——“will”， the personal pronouns——“we” and “you” and marked theme to draw resonance and confidence of audiences and to provide consolation for the audiences. The article has made an enlightening impact of understanding and analyzing the discourses of political speeches.

【Key words】Trumps inaugural address； systemic functional grammar； language tactics； the functions of language tactics

【作者简介】刘畅（1996.09- ），女，汉族，辽宁本溪人，大连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本科生，研究方向：英语（文化与交际）。

一、引言

系统功能语言学是由韩礼德（M.A.K.Halliday）于20世纪50年代末开始创立的，在过去的半个多世纪不断发展，主要涵盖了话语视角、认知视角、社会文化视角，所关注的是人类所认知的现象以及现存的社会结构都是如何通过语言而得到实现的。韩礼德从这三个视角出发，重新解释了词汇语法的功能，并称其为功能语法。韩礼德认为语言的性质决定人们对语言的要求，即语言所必须完成的功能，可以把它们归纳为若干个有限的抽象的功能，这就是“纯理功能”或“元功能”。韓礼德把语言的纯理功能分成三种：概念功能、人际功能、语篇功能。在过去的十年里，学界对系统功能语言学的分析主要有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研究、语篇分析理论与实践、评价理论与语篇语义研究、多模态话语研究、语法研究、系统功能语法与汉语研究、系统功能语言学与教育话语、系统功能语法与文学研究、英汉对比与翻译研究、政治军事话语研究等。目前，系统功能语言学对演讲的分析多以公众人物的演讲为研究对象，但对美国总统特朗普的就职演讲分析鲜有涉猎。本文以特朗普就职演讲为语料，基于韩礼德的系统功能语法的三个纯理功能理论，旨在探讨特朗普在就职演说中运用的语言策略和及其发挥的功能，特朗普作为美国现任总统，其演讲话语具有独特风格，研究特朗普演讲中的语言策略，对于研究美国总统政治话语，更好地理解和分析政治演讲语篇具有启示作用。

二、研究设计

1.研究问题。基于韩礼德系统功能语法的三个纯理功能，美国总统特朗普在就职演讲中运用的语言策略有哪些？演讲中的语言策略起到的功能有哪些？

2.数据来源及分析步骤。本文选取美国总统特朗普的就职演说文本作为分析语料，语料选自美国政治新闻网：www.politico.com，本文部分借鉴了学者周璐珍的论文“唐纳德·特朗普政治演讲批评话语分析”中对于特朗普演讲的分析结果。在情态动词分析方面，由于此次演讲篇幅较短，本文使用word文档中的查找功能完成对情态动词出现频数的调查。本研究从就职演讲中选取原句进行分析，探究特朗普所运用的语言策略及其功能。

三、研究结果与分析

1.物质过程和关系过程。韩礼德（1970）所说的概念功能指的是语言对人们在现实世界（包括内心世界）中的各种经历的表达。概念功能包括“及物性”、“语态”和“归一度”。本文从及物性角度分析特朗普在演讲中运用的语言技巧。及物性把人们在现实世界中的所见所闻、所作所为分成若干种“过程”，并指明“参加者”和“环境成分”。及物系统包括六种过程：物质过程、心理过程、关系过程、行为过程、言语过程、存在过程。

根据学者周璐珍（2017）对特朗普演讲的及物性分析结果，特朗普在就职演说中运用最多的是物质过程，出现89次，其次是关系过程，出现10次，排在第三位的是心理过程和存在过程，均分别出现3次。本文对特朗普在就职演讲中运用的物质过程、关系过程进行分析。

物质过程是表示做某件事的过程，一般由动态动词来表示，“动作者”和动作的“目标”一般由名词或代词来表示。关系过程指反映事物之间处于何种关系的过程，分为“归属”和“识别”两类。归属类指某个实体具有哪些属性，或归于哪种类型；识别类指一个实体与另一个实体是统一的。这两种关系过程各自又可分为“内包式”、“环境式”和“所有式”。在归属类中，“内包式”指的是某个实体是某类实体中的一分子；“环境式”指的是某个实体与环境因素（如时间、地点等）之间的关系；“所有式”指的是某个实体属某人所有的关系。在识别类中，“内包式”是指一个实体确定另一个实体的具体身份；“环境式”是指两个实体在时间、地点、状态等环境意义上相互联系；“所有式”中，“所有”这个概念可以由参加者来表示。

（1）For too long，a small group in our nations capital has reaped the rewards of government while the people have borne the cost.

（2）We defended other nations borders while refusing to defend our own.

（3）It belongs to you.It belongs to everyone gathered here today and everyone watching all across America.

（4）Their victories have not been your victories. Their triumphs have not been your triumphs.

例句（1）和例句（2）反映了美国在特朗普上任前的诸多不足，例句（1）中，华盛顿的一小群人攫取了利益果实，却要人民付出代价。句中动作者为“a small group”，动态动词为“reaped”，动作目标为“the rewards”；例句（2）中，我们曾经致力于保卫其他国家的领地，却忽略了自己的领土。动作者为“we”，动态动词为“defended”，动作目标为“other nations borders”。特朗普抨击以上现存问题的目的是引起广大美国听众的共鸣，激发人们改变不堪的现状。演讲中的物质过程把特朗普塑造成了一位实干家，发挥引起听众共鸣与获取听众信任的功能。例句（3）中“belong to”表达“所有”，属于归属类“所有式”，突出了今天属于美国大众，让听众找到自身的主体地位，得到慰藉。例句（4）中，“be”属于识别类中“所有式”，揭露了建制派只保护自己的事实，所取得的成功不属于美国大众，通过与例句（3）中关系过程的呼应突出美国大众处境艰难，引起听众共鸣。关系过程在演讲中发挥抚慰听众与引起听众共鸣的功能。综上，特朗普倾向于运用物质过程、关系过程列举当今美国现存问题，并通过物质过程向听众表达即将改变现状的决心，旨在获取听众信任，通过关系过程强调听众的主体地位和在美国发展中的重要性，旨在抚慰听众。

2.陈述语气。语言具有表达讲话者身份、态度、动机等功能，即“人际功能”。通过这一功能，讲话者使自己参与到某一情景语境中，来表达态度，试图影响他人的态度和行为。此功能主要通过语气、情态、人称等方面来体现。语气是说话者的语言角色的反映。在演讲中，语气系统可以帮助演讲者表明自己的主张，并获得听众支持。英语中，语气包含陈述语气、疑问语气、祈使语气等。在演讲中，陈述语气用于为听众传达信息；疑问语气用于与听众互动；祈使语气用于提出请求、呼吁听众采取某种行动。根据学者周璐珍（2017）对特朗普演讲的语气分析结果，在特朗普的就职演讲中，陈述语气出现108次，祈使语气出现1次，疑问语气没有被应用到演讲中。

（5）But for too many of our citizens，a different reality exists.

（6）Do not allow anyone to tell you that it cannot be done.

例句（5）中，陈述语气凸显美国现实问题的严肃性，引起听众共鸣；凸显特朗普将妥善解决问题决心的坚定性，获取听众信任。例句（6）中，祈使语气起呼吁作用，特朗普呼吁美国人发扬团结精神，为美国的发展做贡献，起到增强演讲号召力的功能。综上，用于描述社会问题的陈述語气发挥增添演讲严肃性、引起听众共鸣、获取听众信任的功能；用于号召民众付诸行动的祈使语气发挥增强演讲号召力的功能。

3.情态动词。韩礼德（2000）认为情态是体现人际意义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是讲话者对自己讲的命题的成功性和有效性所作的判断，或在提议中要表达的个人意愿。本文使用word文档中的查找功能完成对情态动词出现频数的调查。“will”出现43次，“must”出现3次，“can”出现2次，“should”出现了1次。结果表明，“will”是特朗普使用最多的情态动词，出现频率远高于其它情态动词。

（7）And I will never， ever let you down.America will start winning again， winning like never before.

（8）We must protect our borders from the ravages of other countries making our products，stealing our companies and destroying our jobs.

（9）No challenge can match the heart and fight and spirit of America.

“will”表示意愿或将来，属于中量值情态动词，用于号召听众与特朗普一起付诸行动。例句（7）中，第一个“will”表意愿，凸显特朗普为美国人民谋福利的迫切意愿，第二个“will”表将来，用于特朗普许下将带领美国人民走出困境的承诺。因此，“will”均发挥获取听众信任的功能。“must”表示肯定或义务，是高量值情态动词，例句（8）中，“must”凸显特朗普对就业问题的高度重视，维护本国利益是美国人民应尽的义务，进而发挥增强演讲号召力的功能。“can”表能力或推测，表示程度较低的情态，体现非明确的主观取向的“潜在性”，在语义上表达有能力或没能力做某事。例句（9）中，“can”向民众传达了希望，鼓励大家相信自己可以克服任何困难，发挥抚慰听众，增强演讲号召力的功能。综上，特朗普就职演讲中出现次数最多的情态动词“will”用于表示意愿和承诺，发挥获取听众信任的功能；用于强调公民义务的“must”发挥增强演讲号召力的功能；用于肯定美国人民能力的“can”发挥抚慰听众，增强演讲号召力的功能。

4.人称代词。胡壮麟（2000）认为恰当的人称代词的使用有利于建立作者和读者之间的一种特定关系。人称代词也具有实现话语人际意义的功能。通常情况下，第一人称指说话人，第二人称指听话人。根据学者周璐珍（2017）对特朗普演讲的分析结果，在其就职演讲中，第一人称的“we”和“us”出现次数最多，共出现97次，第二人称“you”使用频率较第一人称低，共出现22次，但要高于第三人称“it”的使用频率。人们一般把“we”的含义分为包容性和排斥性。包容性包括说话人和听者，而排斥性不包括听者。在就职演讲中，特朗普运用了包容性和排斥性的“we”。

（10）We， the citizens of America， are now joined in a great national effort to rebuild our country and restore its promise for all of our people.

（11）We will build new roads and highways and bridges and airports and tunnels and railways all across our wonderful nation.

（12）I will fight for you with every breath in my body.And I will never， ever let you down.

例句（10）中，包容性“we”凸显特朗普时刻与美国民众站在一起，发挥拉近特朗普与听众距离，抚慰听众的功能。例句（11）中，排斥性“we”指特朗普政府。政府将加强基础设施建设是特朗普政府对民众的承诺，同时树立了特朗普政府的权威。排斥性“we”发挥获取听众信任的功能。一般情况下，语篇中的“you”指代听者一方。但在自传话语中，李战子（2002）认为直接称呼读者激活了口头交际模式。在演讲中，第二人称可开启交际模式，利于拉近演讲者与听众的距离。例句（12）中，第二人称“you”把听众带入对话场景中，凸显特朗普对美国人民的关心，确保演讲者与听众之间的沟通顺利进行，发挥拉近了特朗普与听众的距离，抚慰听众的功能。综上，包容性“we”和第二人称“you”共同发挥拉近特朗普与听众距离，抚慰听众的功能；排斥性“we”发挥获取听众信任的功能。

5.标记主位。语篇功能包括三个子系统，即主位——述位系统，已知信息——新信息系统和衔接系统。主位可分为无标记主位和有标记主位。前者指的是句子的主语在主位的位置，后者指的是将非主语的成分置于主语的位置。本文探究标记主位在特朗普就职演讲的应用。

（13）But for too many of our citizens，a different reality exists.

（14）From this day forward，a new vision will govern our land.

例句（13）中，标记主位“But for too many of our citizens”吸引听众注意力，引出社会问题，发挥引起听众共鸣的功能。例句（14）中，标记主位“From this day forward”凸显特朗普将为了美国第一而行动的迫切性，提高承诺性话语的可信度，发挥获取听众信任的功能。综上，特朗普运用标记主位，发挥突出演讲内容、引起听众共鸣、获取听众信任的功能。

四、结语

本文以系统功能语法的三个纯理功能为理论框架，以美国总统特朗普的就职演讲为语料，探究特朗普在就职演讲中运用的语言策略及其功能。及物性方面，特朗普主要运用物质过程和关系过程，物质过程发挥引起听众共鸣、获取听众信任的功能；关系过程发挥引起听众共鸣、抚慰听众的功能。在人际功能方面，大量运用陈述语气，发挥增添演讲严肃性、引起听众共鸣、获取听众信任的功能；大量情态动词“will”发挥获取听众信任的功能；大量人称代词“we”和“you”，包含性“we”发挥抚慰听众的功能，排斥性“we”发挥获取听众信任的功能；“you”发挥拉近与听众的距离，抚慰听众的功能。在语篇功能方面，标记主位发挥突出演讲内容、引起听众共鸣、获取听众信任的功能。综上，特朗普运用的语言策略包括物质过程和关系过程、陈述语气、大量的情态动词“will”、大量的人称代词“we”、“you”和标记主位，主要发挥了引起听众共鸣、获取听众信任、抚慰听众等功能。本文通过分析美国总统特朗普的语言策略及其发挥的功能，对更好地理解和分析政治演讲语篇具有启发作用。

参考文献：

[1]黄国文.韩礼德系统功能语言学40年发展述评[J].外语教学与研究，2000（1）：15-21.

[2]杨雪燕.系统功能语言学视角下的话语分析[J].外语教学，2012 （2）：31-36.

[3]胡壮麟，朱永生，張德禄.系统功能语法概论[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89.

[4]Halliday，M.A.K.Foundation of Language[M].London：Arnold，1970.

[5]Halliday，M.A.K.Explorations in the Functions of Language[M].London：Arnold，1973.

[6]Halliday，M.A.K.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M].London：Arnold，1985.

[7]李战子，陆丹云.系统功能语言学的研究热点和发展方向[J].中国外语，2012（6）：91-95.

[8]Halliday，M.A.K.New Horizons in Linguistics[M].InJohnLyon（ed.）.Harmondsworth：PenguinBooks，1970.

[9]周璐珍.唐纳德·特朗普政治演讲批评话语分析[D].北京：外交学院，2017.

[10]Halliday，M.A.K.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M].London：Arnold.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0.

[11]胡壮麟.理论文体学[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0.

[12]李战子.话语的人际意义研究[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2002.

[13]Halliday，M.A.K.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M].London：Arnold.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