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 洵
刘阳撅着屁股在那里涮碗,碗还是中午饭时剩下的。中午的时候,刘阳喊了朋友来家里吃饭。那个朋友,用刘阳的话说,是个二货。他不知道说了什么,害得刘阳和媳妇大吵一架。刘阳和媳妇吵得很凶,但那二货却无动于衷,坐在那里不管不问。刘阳的桌子上有一包烟,那二货临走的时候,随手把那包烟也拿走了。刘阳说,烟我还得抽呢?刘阳的意思,让二货把烟给他留下,但二货根本没有搭理他,拿了烟就走了。之前,二货还从他家拿了两瓶五粮液走了。那两瓶好酒还是刘阳一个在法院工作的姑父送给他的。刘阳肚子有点疼。二货总共来他家两次,但每次都没有空着手。刘阳说,我没法说这货,以后再不跟他玩了。
洗好碗,刘阳回屋里转了一圈,再出来的时候,一手拎着一个水桶。我看见他朝水管那边去了。我继续蹲在地上抽我的烟。有一个男的骑着电动车带着一个女的过来,那男的不怎么着,那女的却挺漂亮。他们从我身边过去,在我前边的一栋楼前停下,从车筐里取了几包东西,分别拎了上楼去了。我继续蹲在地上抽我的烟。又过来一个女的,身材挺好的。她穿着一条紫色带花的长裙,从我面前袅袅婷婷地过去,也是在前面那个楼前停了一下,然后上楼去了。我继续蹲在地上抽我的烟。有一只喜鹊落在了对面三层楼的窗台上。它站在那里朝下看着,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我继续抽我的烟。过了一会,它飞走了。
刘阳再回来的时候,我跟他一起去了他住的地下室。这是一个大约四十平米的房间,屋中间扯了一道帘子,他们两口子住在里面。帘子外面,摆着沙发、茶几和写字台。刘阳在这里住了有一两年了。之前,他因为嫌房租贵,曾一度想要搬到黄河边去住。其实,这个地下室,一个月的租金才六百块钱,就这刘阳还觉得贵。他说,我要搬到黄河边去住。刘阳之所以想要搬到那里去住,是因为刘阳有一个姑父在黄河边开了一个纸箱厂。刘阳想去和他搭个伴。还有就是,到了那里,刘阳不用掏房租。但问题是,黄河边离市里有几十里路呢。刘阳在市里上班,他搬到那里以后,每天就要跑几十里路来上班。我不知道刘阳想没有想过这个。刘阳说,我可以骑电动车上班呀。得了吧,几十里呢,你每天骑电动车上班?我这么一说,刘阳好像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他不再说搬家的事。
刘阳的地下室其实挺乱的。如果乱点也就罢了,大不了费点功夫收拾一下。可问题是,地下室里还有一种霉味。这种霉味,我估计多半是因为长期的潮湿引起的。我多少有点受不了这种味。刘阳可能是住习惯了,我从来没有听他说起过。我在里面待了一会就出来了。刘阳随后也跟着我出来了。
我们决定去找王鸟。这是我们半下午的时候,说好的事。王鸟正从老家赶来的车上。我和刘阳估摸着,他再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该到了。在这之前,刘阳跟我说过几次要去找王鸟,我都没有时间。刘阳跟我说,王鸟楼下的夜市开业了,他让我们去吃夜市呢?刘阳又说,王鸟又让我们去吃夜市呢?今天,是我主动联系了王鸟。
王鸟住在曼哈顿那边。曼哈顿那边是一个商业区,周围全是高楼。其实,我对那地方并不陌生。我和兰青就是在那里认识的。那时候,兰青刚从国外留学回来。有一天,她邀请我到她一个朋友那里去喝茶,我就按她跟我说的地方,找了过去。那地方在曼哈顿一个高楼上。我先到了楼下,一会儿,有一高一低两个女的从一个门洞里出来。高的那个肤白貌美,穿着一条黑色的超短裙,露着白皙而修长的两条腿,看一眼就让人怦然心动。低的那个皮肤也很白,笑的时候,脸上露出两个很深的酒窝。她穿着一套红色的运动服。我一开始不知道,她们哪个是兰青,但我非常希望那个高个的是兰青。她要是兰青就好了。可是,她不是。这挺让我失望的。
她们带我上了楼。楼上有一个红酒屋。我之所以叫它红酒屋,是因为我进去以后发现房间到处都摆着红酒。红酒屋是高个女的男朋友开的。这是一个膀大腰圆的家伙,一身的肥肉。但他好像信佛,他除了在屋里供着佛像以外,还在手腕上缠了一串佛珠。据他自己讲,他十几岁就辍学去了南方打工,在那边赚了点钱之后,回这边开了这个红酒屋。我主要做红酒,如果你有朋友需要,可以找我。他递给我一张名片。我们坐下来喝茶。她女朋友叠着腿坐在我对面。她的腿又白皙又匀称,我很少见过那么漂亮的腿。她把左腿压在右腿上,一会儿,她又把右腿换着压在左腿上。我受不了了。对了,她叫田蜜。她的唇红红的,润润的,我想吻上去一定很甜蜜。忽然地,我就有点坐不住的感觉。她比他男朋友小了十几岁。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尤物会落到这样一个男的手里。这太讽刺了。每当我想到坐在我面前这个肥头大耳的家伙把田蜜压在身下,我都有一种很难受的感觉。
如果兰青是她就好了,我真希望他们能对调一下。可惜,后来跟我一起下楼的不是她。我挺失望的。我也挺难受的。虽然我心里一直想着田蜜,但我却不得不面对兰青。兰青现在就走在我身边。我们正走着,忽然起了一阵风。起了一阵风没有什么,一阵风吹得尘土飞扬就让人受不了了。再看兰青,她一见这种情势,忽然躲进了我怀里。她直往我怀里钻。她的意思,当然是躲避尘土。可问题是,她怎么能往我怀里钻呢?她的头都抵到我胸前了。可真受不了,她怎么能这样呢?这还不算完,她忽然又抱住了我。我挺吃惊的。说真的,我没有想到她这么直接。我心里直犯嘀咕。这从国外回来的留学生,就是不一样呀。
兰青果然跟别人不一样。我记得我们见面之后没有两天,她就邀请我到她家里去。我到了她家,才知道她一个人住。她在曼哈顿那里租了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我去她家里,她穿着睡衣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本来这也没啥。如果就这样,我也还能受得了。我受不了的是,她喜欢拿指甲在我的胳膊上划来划去。她的指甲又很长。她划得我痒痒的。我躲了她几次,她不知道是装糊涂,还是怎么着,过一会,又在我胳膊上划来划去的。我的胳膊上就被她划出了许多道道。她竟然比我还白,真受不了。有时她噘着嘴,会忽然狠狠地拧了我一下。我一疼就把她按在了沙发上。她这次干脆抓着我的胳膊把指甲狠狠地掐进我的肉里。妈的,这个小婊子,她把老子给弄疼了。老子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可能早就等着这一刻了。她果然很放得开……
那个夏天挺热的。那个夏天,我一次次走在曼哈顿强烈的阳光下。我看见强烈的阳光将数不清的高楼团团围困。我也被围困在中间。我在曼哈顿数不清的高楼中间游走。我大汗淋漓。后来,我就累了。兰青还在隔三差五地邀请我到她那里去玩,我总以各种理由和借口推辞。终于,她可能也烦了。以后,我听说她搬走了。搬去哪里,我不太清楚。我们再也没有遇见过。
再到曼哈顿的时候,我忽然就想起了那个夏天。那个夏天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我总是忘不掉那时候的阳光。我总觉得,那是我见过的最强烈的阳光。那年,在曼哈顿,在无数的高楼中间,在兰青十九楼的房间。
在王鸟到来之前,我和刘阳站在曼哈顿一个高楼下面抽烟。有不少的男男女女从我们面前过去。起风了,我们继续站着抽烟。抽了一会,风大起来了。我们退到一个楼道里。在那里,我们接着把剩下的烟抽完。刘阳一般是不怎么抽烟的,但今天他陪着我抽了一根。我打算抽第二根烟的时候,王鸟的电话打了过来。他说,他刚从地铁里出来,让我们先到附近的夜市上等着。完了,他又问我,你们想喝啥酒?我刚想说不喝酒。王鸟说,红酒行不?还没有等我说话,他又接着说,就红酒,你们先去找地方等着我。
我们去看看夜市吧?刘阳跟我说。那有什么好看的,你又不是没有见过?刘阳说,还是去看看吧?靠,你没有见过夜市呀?我这么一说,刘阳不再说什么。我们就去了附近的商场。我之所以想着去商场,还是想等王鸟过来。我估摸着,他至少还得一二十分钟才能过来。因为,他还要拐到家里拿红酒。
我没有想到王鸟比我想象的快。我们刚到商场没一会,王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王鸟说,你们到哪儿了?其实,我们就在附近,但是我不太想急着过去,就跟王鸟说,马上就到了,再等一会。王鸟就把电话挂了。我们进了一个服装店。我刚拿了一件衣服套在身上,王鸟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你怎么还没有到?快了,快了,我跟他说,你稍等一会。
王鸟要带我们去的夜市摊其实挺大的,进去以后,我才发现,里面的人也挺多的。可能是因为人多的原因,我一时没有看见王鸟。其实,王鸟就在一个长条桌前面站着。是刘阳先看见的他。刘阳说,这不是王鸟吗?
王鸟一看见我们就笑了。几天不见,王鸟好像比以前又胖了。我习惯性地摸了摸他的肚皮。他的肚子鼓鼓的,我很想再摸两下,被王鸟躲开了。桌子上放着一个袋子,我看见袋子里装着两瓶红酒。靠,他竟然拿了两瓶红酒。
我们在夜市上找了一个三个人的圆桌,我让刘阳照看着东西,我和王鸟过去选菜。我们去了一会,就回来了。我前面说过,这个夜市摊很大,当然吃的东西就更多了。但是,我们这样一圈下来,发现并没有几样可吃的东西。但我们最后还是点了几个小菜。
喝酒之前,我看了看周围。我们前面有两桌客人,离我们最近的一桌,坐着一个男的,她对面本来还有一个女的,可就在我们过来的时候,那个女的走了。好像是有什么事,那女的走的挺匆忙的。桌子上杯盘狼藉。他们两个人,竟然喝了好几瓶啤酒。稍远的一桌,有几个男的在胡吃海喝。我们身后还有一桌,坐着两男一女三个人。他们比我们过来的还早,已经在那里吃了好一会了。
菜上来了。王鸟把三个杯子倒满。我和刘阳、王鸟,我们三个人几乎同时端起杯子碰了碰。我喝了一小口,刘阳和王鸟一下子下去大半。他们这是喝红酒的吗?本来,我们三个大男人坐在这里喝红酒就够奇怪了,他们两个还这么个喝法。但他们显然不这样想,他们这个样子,跟我的感觉,他们在把红酒当啤酒喝。
老实说,我并不觉得王鸟带来的红酒好喝。相反,我觉得他带的红酒挺难喝的。至于怎么个难喝,也不太好说,那味道挺奇怪的,跟我通常喝的红酒的味道不太一样。我是这么想的,我就这么跟王鸟说了。王鸟不乐意了。你算了吧?你知道这多少钱一瓶?多少钱?王鸟被问住了。我就知道,他在唬我。你想人家老板送的,能差吗?王鸟终于还是忍不住说是老板送的。其实,他即使不说,我也知道这酒是老板送的。王鸟怎么会舍得买很贵的红酒给我们喝呢,这我是连想都不敢想的。我有时候很想不通,为什么总有那么多老板来给王鸟送这送那的呀。就我所知,王鸟在单位也就一个小职员。照我说,那些老板们找他也办不成什么事,我很奇怪他们为什么还要给王鸟送礼。我挺想不通的。
王鸟没有搭理我。他端起酒杯跟刘阳碰了一下。咱俩喝,我听见他跟刘阳说。我知道他的意思。王鸟的意思,是说我不识货。刘阳这种人怎么能把红酒喝出味道呢,我觉得他把红酒喝糟蹋了。他喝红酒跟喝啤酒似的。照他这么个喝完,我估计再有几瓶红酒也不够他喝的。
我跟王鸟、刘阳我们在一起喝酒时间不短了。好像是从去年冬天那会开始,我们就经常在一起喝酒。但大部分时候,我们喝得都是白酒。像今天这样喝红酒,在我们三个,还是第一次。我们三个人的酒量都还不错,所以,没有多大一会功夫,一瓶红酒就被我们喝完了。如果依我的意思,一瓶喝完就算了,但王鸟不这么想,他很快让服务员打开了第二瓶。
喝第二瓶的时候,我们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就在这当儿,又来了几拨客人。先是东南角来了三个女的。三个女的,看上去年龄都不是很大,也就二十多一点,其中一个背朝我们这边的,留着披肩长发。刚才她过来的时候,我注意到,她身材很不错。另外两个坐她对面,从我坐的位置看过去,能看到一个娃娃脸,粉嘟嘟的,另一个看上去要成熟些,不过眼影和口红显然有点重。她们说笑的声音挺大了。她们一来,就在那里说呀笑呀的。我们南边这会也来了一男一女。他们点了一份大虾在那里吃。男的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多少还有点嫩,女的四十岁上下,胸衣很低,她的胸又很大,有一种呼之欲出的感觉。他们两个坐得很近,头抵着头在那里吃大虾,边吃还边说着什么,但我听不太清。服务员这时候又上来一条烤鱼,那男的赶紧把那份大虾往旁边挪了挪。那女的一直在撕一个大虾。她吃东西吃得很细致。她用两只手分别捏住大虾,两个小指翘起来。她的手白白胖胖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他们两个关系不太正常。就我们后边的两位,你猜他们是什么关系?我这么问王鸟和刘阳。王鸟听我这么说,就朝身后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刘阳不用这样,他稍微侧下头就看到了。那还用说,肯定是情人关系,刘阳说。看来刘阳和我的感觉是一致的。这家伙不知道怎么看出来的。那万一是母子关系呢?王鸟说。靠,你什么眼神呀?就王鸟的眼神,我不相信他看不出来,我感觉王鸟是故意这么说的。有母子这样坐在一起吃夜市的吗?吃就吃吧,还头抵着头,刘阳说。你也不看看那女的那眼神,恨不得把那小鲜肉一口吞下去。王鸟又看了一眼。王鸟看过之后说,还是你们两个高。来,喝酒。
我们喝着酒,又来了四个女的。这四个女的过来的时候,我们三个都把目光投了过去。他们本来在我们南边偏东一点的地方坐。他们叫了很多吃的,差不多都是烧烤。有大龙虾、小龙虾、螃蟹、烤鱼,还有田螺等等,摆了满满一大桌子。这几个女的,一看就都是吃货。她们打扮的有点艳俗,脸上的粉擦得多不说,眼影也都很重。穿着也都很暴露,虽然天还不是很热,但她们都换上了夏装,露胳膊露头的。四个女的的胸都挺丰满的,她们穿的胸衣又都很低,一眼看看过去白花花的。不用说,我也能猜到她们是干什么的。她们一过来,就坐在那里吃呀喝呀的。没过一会儿,好像是商量好的似的,她们全都站起来,让服务员把桌子上的东西搬到了我们北边的桌子上。就这样,她们坐到了我们北边。这下,她们离我们更近了。她们身上的香水味就飘了过来。挺冲的,我不喜欢。
第二天红酒又下去了大半,王鸟又给我和刘阳往杯子里倒,我捂着杯口说,我不喝了,但王鸟不愿意。谁不喝谁是混蛋,王鸟说。靠,这个王鸟,他这么能这么说呢。他这么一说,我只好把手拿开了。我虽然不想喝酒,但我更不想当什么混蛋。你看看你,不就一杯酒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刘阳也开始将我的军。喝多了怎么办?喝多了我送你。我背你回去行不行,刘阳说。你要是能把我背回去,我就再喝一瓶。你喝不喝?刘阳有点激动。刘阳的意思,我要是敢再喝一瓶,他就背我回家,但是我上哪去找那一瓶红酒呢,所以,我们这话就等于没说。
王鸟刚从家里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晚上喝酒也心不在焉的。王鸟差不多每个星期都要回家跟她老婆过周末生活,但他在我们面前从来不这么说。他总是说,我回家看儿子了。当然,他这么说,也没有错。他顺道把老婆也一起看了。我给他算过一个成本。他去看一次老婆的来回路费大概是三百元。三百元,也不算少了,找个小姐都够了。我这么跟王鸟说,王鸟不愿意了。操,王鸟说,老婆怎么能跟小姐相比呢?再说,我回家的路费都是单位给报销的。操,有这种好事呀?虽然我还不是不大相信王鸟回家的路费都是单位给报销的,但王鸟说的信誓旦旦。好吧,我就权且相信了。这真是一个好单位呀。
好像是喝着酒,刘阳说,我觉得这四个女的,只有最小的那个还能看,其他三个都不行。刘阳刚才一直在看那四个女的,他背朝着她们,但我发现,他偷偷回了好几次头。她偷偷看了好一会,才得出这个结论。其实,我早就发现了。也就坐在离我们最近的那个小个子女人有几分姿色。她有一张挺美艳的脸。刘阳一会儿时间看了她好几次。从刘阳被酒精烧红的眼睛里,我看得出来,刘阳想上她。用不用我帮忙?切,哥你想哪里了。刘阳一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装,你就装吧。我这么一说,刘阳不好意思再装下去了。他的脸红了一下,他飞快地灌下去半杯酒。他把头仰得很高,很干脆的,一口把半杯酒灌了下去。这半杯酒下来以后,他好像有了勇气。我看上了,哥你说怎么办吧?靠,我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跟我说。我真没有想好该怎么办。你去把她的微信给我要过来,电话也行,刘阳已经帮我想好了。这个刘阳,看来他是真按捺不住了。
要就要,这有什么大不了,我这么说。说过了之后,我感到有点后悔。毕竟,她们有四个女的,我这么贸然上去,会不会有点不妥。我有点顾虑。另外,我还得考虑周围的人怎么看我。我发现我遇到了难题。我一时半会,真还没有勇气上去,但刘阳已经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我要是不上去,会被他耻笑的。我知道,王鸟也在等着看笑话呢。妈的,老子豁出去了。
我到底还是走了过去。那个小个子女人旁边就有个空位,我直接坐在了她旁边。我看到其他三个女人一起朝我看过来。她们就那么看着我,既没有特别奇怪,也没有什么表示。她们好像觉得挺习以为常的。我在这里不能待得时间很长,我在心里说。美女,能不能加你一下微信,我对小个子女人直截了当地说。她冲我笑了一下。天,她的笑可真迷人。她的唇红红的,她说话的声音柔柔的,让我感觉说不出的温柔。她拿起手机,打开微信,找到二微码给我。就在刚才,我还在想,她会不会拒绝。看来,她根本没有拒绝的意思。她非但没有拒绝,还冲我笑了笑。我已经扫好了二维码,她又冲我笑了笑。我不记得我对她说了句什么,我好像什么也没有说,就回来了。
胜利完成了任务,我的心里一阵轻松。我的胆子也真够大的,我忽然想到。刘阳可能怎么也没有想到,我这一步走在了他的前面。本来,如果依我们俩的性格,这个事情应该是他去做比较合适,也比较符合他风风火火的性格。再说了,刘阳是泡妞的高手,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不在话下。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刘阳经常对我说,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没有他搞不定的。据我所知,刘阳可以同时交往三五个女朋友,而不在话下。我始终不知道,他是怎么个玩法。
王鸟朝我竖了一下大拇指,牛。王鸟笑得色眯眯的。我以为这就可以了,但刘阳忽然又提出了疑问。你有她的微信,我又没有。这个问题,还不容易解决,我可以给你呀。但刘阳没有等我这么说。你信不信,我也能把她的微信要过来?我能不信吗?他还不是想怎么要就怎么要了。但我没有这么说。好呀,你去要吧?我故意这么说。刘阳其实早是等我这句话呢,他忽然灌下去一口酒。他把这口酒灌下去以后,就坐了过去。
美女们,一起喝一杯,我听见刘阳对那几个女的说。我不记得,那几个女的有没有跟刘阳碰杯。刘阳现在就坐在我刚才坐过的位置,他正在和那个小个子女人说着什么。她们的声音很小,我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她们好像聊得挺开心的。那个小个子女人中间还笑了几次,身子一度向后仰了几次。
刘阳去的时间比我要长,他回来的时候志得意满,好像他已经把那个女人上了一样。刘阳骄傲地朝我们举了举杯子,你看着吧?刘阳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我和王鸟都听出来了。高,王鸟说,你真高。王鸟这次没有伸大拇指。瓶子里还剩最后一点酒,王鸟把剩下的酒均匀地分了一下。来,干杯,王鸟说。听到王鸟这么说,我们几乎同时举起杯。三个杯子结结实实地碰在一起,又分开。喝完这杯酒,我们就站起来走了。我们走得时候,那四个女人还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她们要坐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