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 左大成 整理 余 涛
2017年11月初,我当时所在分局的一位退休老干部马大福去世了。
作为时任分局长,我专程去看他最后一眼。来到到马大富所住的原关庙镇国税所二楼家属楼,无意中一幕,深深触动了我的灵魂:堂屋宽敞的墙壁上,贴满了国税局历年给老干部的慰问信!
我走到跟前仔细观看,这么多年分局送给马大富的慰问信,一封不少地贴在最显眼的堂屋墙壁。我当分局副局长五年、分局长八年,每年年底都与同事将广水市国税局写给离退休干部的慰问信送到每户老干部家中。但像他这样把慰问信贴在墙壁上而且一封不少的老干部,还是第一个看到。
说实话,以前每年送慰问信时,不少人关心的是年终有多少慰问金。八项规定后慰问金没有了,有人见只是送封慰问信,不免牢骚满腹,说一分钱都没有,送封信有什么用,甚至不等我们转身就扔掉,客气点的还陪我们说几句话,等我们走了再一扔了之,但不管老干部对慰问信态度如何,我仍坚持每年亲自为老干部们送慰问信。
老马话不多,不喜欢缠着别人问这问那。他却总是爱问分局的税收任务完成了没有,分局的管理方式有没有什么变化,常常不由自主地感叹,说组织对得起老同志,每月三千多退休金基本够用。每年过年前分局长还来慰问我们,说明组织还记得我们这些老家伙,关庙其它单位未必能做到这点,我很知足了。
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在意慰问信的事,因为大多数人都把它扔了,我也就习以为常了。哪知送老马最后一程时,一个不经意的眼神,让我如获至宝,这一张张的慰问信,立即激起我心中的火花,快速拿起手机,拍下了贴在墙壁上这些年代远近不同的慰问信的照片。
一个月后,我到关庙镇向党委政府汇报完年度税收工作,又想起了慰问信的事。来到关庙国税所,碰巧马大富的老伴程忠芝和女儿在院子里拉家常,我便到她家坐坐,老程打开了话匣子:每年你们送慰问信走了,老马总是小心翼翼地把它抹平,然后让我帮忙,用透明胶贴好,贴歪一点他还不愿意,直到整整齐齐,牢牢固固,比贴过年贴对联还认真。
“有时烦了我也说贴这些有什么用!”程忠芝说,听了这话,平时温顺的马大富立即怒眼圆睁:“我就要把它们贴好,不管别人怎样,它们在我心中是珍贵的,它们是单位记得我们的见证!”一年一年下去,慰问信就贴满了墙。
听完程忠芝的话,我再次拿出手机,把这些已经斑驳但依旧整齐的慰问信又照了一次。为了避免把照片弄丢了,我把它们上传到云空间,还顺手把它发到广水国税工作群,引来不少国税干部发出啧啧赞叹:在物欲横流的今天,难能可贵;老马在世时到工会来,从来没有扯过皮;老马到财务报药费条子时,事情搞完就走,生怕误了在职人员的工作时间;照片太珍贵了,要把它发进随州国税工作群,建议随州税史博物馆收藏……
虽然我只有八年时间与老马打交道,且每次时间都很短,于我而言可能是“公事公办”,而我代表的“组织”,在老马心中却重如泰山,它让我见证了思想政治工作的力量,增强了做好老干部工作的责任。与老马见面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泪水打湿了我的眼睛,我再也写不下去,愿老马在天堂一切安好。
花枝俏
作者:宋汉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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